荀之攸惊愕一会儿,随即满脸都是被信重的喜悦。
只是不过两秒,他表情就凝重起来,“主子,只有伯机中过毒,身子不大好,时常缠绵病榻。”
“无妨。”
要的就是这个病弱王伯机!
舒姣摆摆手,“宫中医术超群的太医甚多,总有一位能养好他身子。”
“你只管将人带来就是。”
果然。
聪明人就爱跟聪明人玩,抓住一个能逮出一群。
王湛啊王湛~
这位剧情里拖着病体,为崔存安出谋划策,屡建奇功的人才,却病逝在崔存安攻入京城前夕。
只留下一个锦囊,让新朝迅速平稳下来。
啧~
她都羡慕了。
这种人才给崔存安有什么用?
都把人给折腾没了。
不如给她!
说动就动。
舒姣立马派人跟着荀之攸去接王湛。
那一路走得那叫艰难。
王湛住那地方,堪称荒无人烟。当年查户口都没查到的地儿,愣是让他住了三年。
这一路上去,侍卫都开始喘了。
怪不得舒姣派出去的人怎么都找不到王湛。
这鬼地方,找得到才见鬼了。
三儿也是。
一句话都不吭啊!
“我吭什么?王湛可是会夜观星象的。你派人去抓,他就跑了。”
003隐藏住自己那一点儿小小的幸灾乐祸,“你开挂,人家也开挂。”
舒姣:……
“闭嘴吧你。”
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三儿时常靠不住。
舒姣立马把擅解毒养身的太医,先给王湛准备好,还有宅子和钱,别人有的他也得有。
主打一碗水端平。
动静闹腾得不小,乾元帝瞄一眼,全当没看见。
他觉得舒姣不过是把之前笼络到手的人才,推到明面上罢了,有什么好注意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个太子不往朝堂上安插自己人?
想开就好。
“哎呀,怎得如此瘦弱?”
王湛来的这天,舒姣溜出宫去,一见他便满脸心疼,“快,太医在府上候着。”
这神来一笔,搞得准备行礼的王湛都麻了。
恍恍惚惚被推进府,太医搭脉他才回过神来,“草民……”
“先看病,旁得稍后再说,身体为重啊!”
舒姣语重心长的关切道。
王湛闭了嘴。
他看着舒姣,想到前些日子的星象变动,暗自点头——
这主子,能跟!
不大会儿,便听得太医说,能治,只是得费些时日。
王湛激动不已,眼底又带着几分“果然如此”的从容。
“我听子言说,伯机多谋善断、料事如神。”
舒姣坐到一边打趣道:“如今一见,伯机名不虚传,生来便就是聪慧样。你可得仔细养好身子,多多为我出谋划策才好。”
闻言,王湛被逗得隐隐作乐。
什么“生来聪慧样”?
这是说他身子骨弱,像刻板印象里的聪明人呢。
这位主子的性子,倒也有趣。
荀之攸直接就笑了,“殿下这是有伯机,便不在乎微臣了。真是叫微臣伤心呐。”
“你合该做两首闺怨诗,叫殿下听听才好。”
王湛语气轻松的回道。
二人交情一看就好,舒姣态度也很亲和,与他俩打趣一阵儿,便起身走人。
官职暂且没安排。
得等太医将王湛的身子养好了,再把他塞进体系里培养培养。
回东宫后,舒姣寻思——
一个两个人才也不够用。
还是多多益善。
于是她又开始到处挖人。
一大群崔存安建立的新朝的栋梁之材,都被舒姣收入囊中。
随着这些新鲜血液的注入,朝堂上似乎也多了几分生机。
岳时也很给力。
户部有钱了,支撑得起舒姣和乾元帝谋算改革的用度。
逐年提高的军费支出;
荀之攸带队东出的出使支出;
逐渐降低的田赋,和日渐高涨的乾元帝圣君名声,靠得也是户部底气够足……
事业心十足的襄和公主,被舒姣一杆子支出去练兵了。
襄和公主,快七十的人了啊!
乾元帝得知这事儿时,看舒姣的眼神格外微妙——
知道你爹我费多少功夫,才把她踢出去吗?
你这又把人拽回去了?
“姑奶奶还能活多久?”
“她不过是想为后辈多留些情分罢了。本也是要扶持的,随她动动也好,免得多思多想。”
舒姣慢悠悠的从兜里摸出东字营的兵符,在乾元帝眼皮子跟前一晃。
乾元帝都被气笑了。
“她倒是疼你。”
只是这话,难免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舒姣有些愕然的看向他,“父皇你……”
崩人设了,你知道吗?
该不会是被她隔三差五逗一场,给逗坏了吧?
不能吧?!
“朕如何?”
乾元帝嘴角一撇,“想当初朕初登基,若非几方势力制衡,襄和公主怕是领着东字营就要造反了。”
他那个死爹。
他都不稀罕说。
自个儿死得干脆,留下一地烂摊子让他收拾。
光是想想刚登基那几年的事儿,他都憋屈!
“一晃眼朕登基数十载,她都捏着兵符不肯给。”
乾元帝轻哼一声,“眼下,倒是肯给你了。”
“那姑奶奶确实疼儿臣。”
舒姣一本正经的点头。
乾元帝睨她一眼,叫人多搬了一箱折子给她。
舒姣看着哭笑不得。
她这便宜爹,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儿。
“父皇跟儿臣置什么气?”
舒姣整理衣衫走到他身边,笑嘻嘻的把兵符揣他手上,“姑奶奶疼儿臣,儿臣疼父皇。”
“逆子。”
乾元帝带着笑的训了句,指腹摩挲着兵符。
似是想起某些不太美好的往事,眼底便藏着几分晦涩。
过了几秒,乾元帝才又问道:“你就这么给朕了?”
你不要?
你把得了兵符的事儿摆在朕眼前,不怕朕起疑心,猜忌你?
“儿臣了解父皇。”
舒姣面不改色的哄起人来,“父皇待儿臣千般万般好,儿臣怎舍得叫父皇伤心?”
“不过兵符罢了,父皇喜欢便该是父皇的。”
别闹!
那东字营在襄和公主府手上,都快五十年了。
你也没来得及调兵调将。
你猜猜人家现在是听兵符的,还是听襄和公主的?
乾元帝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儿。
但舒姣舍得把兵符给他,哪怕只是个象征物,他也很高兴。
这孩子孝顺呐!
看,她给得多痛快?
甚至都没犹豫一秒。
这一刻,脑子发昏的乾元帝在想——
要是有下辈子的话,舒姣一从皇后肚子里出来,他就要封太子!
大封特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