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本宫是傻子吗?”
舒姣“唰”的一下,抽出身旁府兵腰侧长剑,架在崔存安脖子上。
也不知崔存安哪儿来的自信?
都到这地步了,他却丝毫没有悔改之心,反倒顶着红肿的脸满目失望的看向舒姣。
“熙宁公主,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已经与你成亲了,你也该如愿了。表妹素有心疾,今夜突发疾病,我不过陪伴一二……”
这话他被打掉了牙说得含糊不清,却又理直气壮。
想来~
是摸清了原主那怯懦的脾气,便格外有胆色。
可惜,她可不是原主。
“狡辩。”
舒姣冷笑一声,手麻溜且用力往下一刺。
不偏不倚,正正好刺在某个特殊部位。
锋利的剑尖挑出被刺断的部位,就这么落在月华如水的庭院中。
下一秒,便听得崔存安的尖叫划破长空。
他疼得眼泪瞬间飙了出来,脸也煞白,似白玉般的脖颈上青筋突出,身子蜷缩着浑身颤抖。
而这一幕,让看在眼里的府兵们几乎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赶紧低垂下头。
至于安阳伯府众人,已经看傻了眼。
事情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天老爷啊!
这、这……
“儿啊!”
安阳伯夫人痛心疾首的哀嚎一声,随即两眼一翻便晕厥过去。
安阳伯木愣愣的跪在那,大脑一片空白。
他儿子。
他天资最好、最有本事的儿子……
就这么毁了?!
“存、存安……”
本来娇弱的卢甜,此时瑟瑟发抖起来,越显可怜。
一时间,庭院气氛格外森冷怪异。
“不知死活的东西。”
舒姣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唇角勾出一抹冰冷,“本宫下嫁给你,是你的福气。”
“你竟敢如此羞辱本宫。”
“从前看你模样好,放纵你几分,你便真当本宫是软柿子了?”
“想扒着本宫,入父皇的眼,却又做不好一个赘婿的本分。”
“今儿,本宫就教你个乖……”
“叮当~”
舒姣撒手,将剑丢下,掏出原主那张揉捏起褶子的喜帕,一脸嫌弃的擦了擦手,便随意丢在崔存安脸上。
“吵死了,嘴堵住。”
舒姣慢悠悠的转身坐回椅子上,“府医,给安阳伯夫人扎针,务必叫她清醒过来。”
“本宫听说,她明日还想叫本宫给她下跪请安?还说什么……”
“公主又如何?再是公主,她也是本宫的婆母,想怎么使唤本宫就怎么使唤?”
“呵~”
舒姣轻蔑的笑起来,目光犀利而尖锐的盯准安阳伯,“安阳伯,你娶的好夫人,你养的好儿子啊~”
“一个两个,都不把本宫和皇室颜面放在眼里。”
“本宫看,你安阳伯府,是想造反不成?”
造反!
造反!!!
听到这两个字,安阳伯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慌忙接连的磕着头。
“公主明鉴,臣不敢啊!臣万万不敢有此心啊!”
“夫人她、她向来慈爱,怎会敢要您给她下跪请安?这定是谣言。还望公主千万不要听信!”
他磕得很用力。
他清楚。
如今那位皇帝,不是个好惹的!
今夜要是不能平息熙宁公主的怒火,明日他们九族脑袋都得在乱葬岗相聚。
“砰!”
“砰!”
安阳伯一边磕头一边寻思,他到底咋想的?
他怎会在崔存安尚主之后,还把卢甜这么大的危险留着?
还有!
崔存安也实在糊涂,怎能在新婚夜干出这种事来?
今夜若是过不了熙宁公主这关,崔存安就是他们老崔家的罪人!!
安阳伯满腔慈父之心,在磕得头破血流中,早生怨恨。
“是啊,公主明鉴!”
崔存安弟弟也连忙出声。
他虽往日是看不惯崔存安得父亲偏爱,可“造反”这事儿处理不好,整个崔家都得没。
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正当时,安阳伯夫人经府医几根银针下去,也清醒过来。
听见安阳伯的提示,也只好忍住悲痛连连求饶。
舒姣姿态肆意的靠着椅背,纤纤十指把玩着腰间珠串,那双本该透露着清纯娇憨的杏眼,此刻正玩味儿又轻慢的睥睨着安阳伯府众人。
好似……
一头正在想该如何蚕食猎物的猛虎。
“府医。”
舒姣唤了声,语气轻飘飘的,“快给驸马看看,可别叫他疼晕了去。今儿这事儿,还没完呢!”
府医:……
天杀的啊!
不是都说熙宁公主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吗?
这叫好脾气?
淑妃当初,求皇上把他从太医院派给熙宁公主的时候,还说叫他仔细伺候,别让公主委屈了。
看眼下这情况?
怕是神仙都甭想委屈了公主吧?
府医一边腹诽,一边连忙掏出金针靠近哀嚎不修的崔存安,几根金针快速止血止痛——
对不住了,驸马。
公主要你清醒着,这金针刺穴虽然后遗症大了一点点,可能有点儿影响寿命。
但你要理解我,我真不敢得罪公主啊。
再说……
你这落到公主手上,都不一定见得到明天的太阳,寿命折损就折损吧,问题也不大。
阿弥陀佛啊!
随着府医在心底碎碎念,很快,崔存安就不嚎了。
只是身体仍止不住的颤抖。
被压着跪在地上,看舒姣的眼神,估计都恨不得把她给挫骨扬灰。
可惜舒姣并不在意。
“来人,安阳伯及其夫人教子无方,纵子犯上,有辱皇室。”
舒姣今天,一个都没打算放过,“全部杖毙。”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公主恕罪!”
慌乱几秒后,安阳伯率先回过神来,“臣及府上妻儿,罪不至死啊!”
“更何况,微臣乃是朝廷命官。若真要处置,也该由皇上处置才对!”
崔存安瞳孔一缩。
他紧咬着牙,手攥成拳,心底恨毒了舒姣。
可许是刚才的疼痛,和缺失的某身体零件,让他智商重新回归大脑。
杖毙那话,他觉得舒姣就是气昏了头说出来的。
她一个公主,要杖毙一个勋贵满府,还是没那个权力。
只是崔存安不敢赌。
他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去赌舒姣那个疯子到底敢不敢动手!
咽下卡在嗓子眼里的那一口血腥气,崔存安终于学会了乖顺。
“公主,都是臣的错!”
“公主若要怪罪,责罚臣就好,还请公主宽恕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