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庆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这混蛋胆敢欺负他姐,把他娘推倒都住院了,撸起袖子上去要跟人拼命,
徐福贵拦住,
“别急啊,就是打人也得师出有名,咱得占理,一会见机行事。”
两人来到猪肉摊前,里头坐着的刘国路见来人,忙起身,一张油腻的肥脸堆起笑容,
“呦,福贵大叔来买肉啊?今儿早上刚杀的猪,都是新鲜的,我给你切块最好的,这是我小舅子吧?都长这么高了。”
徐有庆怒斥,
“谁是你小舅子,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娘是不是被你推倒的?”
“这可冤枉我了,那是不小心,我是想邀请凤霞、丈母娘去我家里坐坐,没别的意思,等我这边收摊了,我买点礼品去医院看望下我丈母娘,你说好吧,
爹!”
徐福贵都给气乐了,这狗东西哪来的厚脸皮,一口一个丈母娘、小舅子、爹的,脸都不要了,
“我让你乱狗吠!”
徐有庆真忍不了了,上去就是对人面门一拳,人右眼当即被怼一拳,人倒地上,有庆膝盖顶住人,一顿王八拳,刘国路长得胖乎,守着猪肉摊,天天见荤,又不怎么干活,跟个球没什么两样,哪是有庆这种体校出来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对手,被摁着死揍,根本没还手之力,
刘国路惨叫连连,“来人啊,救命……”
徐福贵见状,跟着一块喊,
“来人啊,卖猪肉的打人了,快来人啊……”
趁机狠狠踩了这狗日的几脚,这么一嚷嚷,人群围了过来,他忙把有庆拉开,
“有庆,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一拽开,两人也一屁股瘫坐地上,手往地上抹了两把泥,往脸上一抹,一副‘受害者’姿态,
“卖猪肉的打人了,卖猪肉的打人了……”
围观人群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那刘国路满脸是血,跟个猪头一样,公社就在附近,没一会,特派员带着两个公社的民兵过来了,见刘国路血肉模糊的,把人给搀扶起,皱眉问道:
“怎么回事?
刘国路袖子擦把脸,别看都是血,就是鼻子、嘴角破了点皮而已,看着唬人,基本没什么事,倒是他刚踩人两脚估计不好受,
“表哥,这个小兔崽子他打我,你看给我打的,抓起来,给我抓起来。”
“什么表哥!”
刘江低声斥一句,
“你以为在家呢,注意点!”
对于这个表弟,他是打心眼里看不出,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没少给他擦屁股,要不是人开个猪肉摊,拿点肉方便,才懒得搭理。
然后看着坐地上两人,
“你俩怎么回事?怎么把人打成这样?都给我起来,跟我去公社一趟。”
徐福贵在有庆的‘搀扶’下,慢慢起身,一脸‘痛苦’,
“公安同志,我们可没打人,是他先动手的,我们来这边买肉,这人出言不逊,叫我们什么爹,小舅子,上午那会还把我媳妇打进了医院,我女儿也被他骚扰,人被抓进去没一会,这又出来了,公安同志,刚也是这人先打人的,你可得给我们评评理,主持公道。”
“你放屁,谁动手了,是这小兔崽子……”
“我说刘国路,你不能欺人太甚”, 说着对着人群喊道:
“大家都给评评理,上午我媳妇,闺女来街上买东西,就是这个刘国路骚扰我女儿,还把我媳妇打进了医院,这个刘国路也被公安抓进去了,哪知下午就放出来了,现在我爷俩来他这儿买肉,又被欺负,你们说说,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县城不大,就那么一条大街,这个卖猪肉的刘国路在县城也算个人物,上午的事儿不少人都知道,加上这人仗着猪肉摊的‘垄断买卖’,平日横惯了,稍微不顺人意,骂你都是轻的,要么直接猪肉不卖你,得罪不少人,私底下估计早就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这会纷纷指责刘国路,替‘受害者’出气,有人躲人群里喊一声,
“刘公安,这个刘国路是你亲戚吧?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包庇流氓啊!”
“就是,就是……”
众目睽睽,证据确凿,没给刘江一丝回转余地,当即命令两个民兵把人押走,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悻悻离开了。
人一走,没了热闹,人群也就散去了,徐有庆还有些不甘,
“爹,就这么便宜这姓刘的?”
“行了,可以了,都被你揍成了猪头,这家伙这次要不赔偿咱医疗费、误工费,就让他在里头蹲篱笆吧,等着上门来求咱。”
当天晚上,刘国路家人就过来了,带了礼品到医院来,赔了100块钱,这年头100不少了,普通农村家庭一下子还真拿不出来,到底是卖猪肉的,平日里油水看来不少,低声下气道歉认错,姿态放的低,话里话外呢,就是不要再追究了,
徐福贵道:
“这事不追究可以,但你们得跟刘国路说明白了,下次再敢骚扰我闺女,我饶不了他。”
“一定,一定,我一定会严加管束这个逆子的。”
“行,你们走吧!”
住了三天,没什么大问题,便出院回了徐家川,后面凤霞和有庆在家这几天,胡老师来过一次,话里话外听着还是对凤霞不死心,不过凤霞现在对胡老师是彻底没念想了,回来十几天,三人又回了省城。
村里这边,王家沟公社主任沈斌下来他们徐家川视察修梯田工作进度,看着山脚一块坡地,也就上面杂草清除,一些树木灌木丛给砍掉了,清出这么一块空地,其它什么也没干。
沈斌是很不满意的,
“良队长,你们徐家川修梯田进度也太慢了,半个来月就给我平了这么一小坡,我看你这是在敷衍公社,应付县里王主任的工作指示精神。”
二话不说,一口大锅就扣了下来,不过满仓也不是过去那个畏手畏脚,唯唯诺诺什么也不懂的小农民,不是一两句狠话就被吓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