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代码、调试、崩溃、修复的循环中艰难推进。
压力无时无刻不在。
黎秶几乎住在了办公室,和团队成员同吃同住(睡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
她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白天雷厉风行地协调、决策、鼓劲,晚上则常常独自面对着闪烁的屏幕和冰冷的服务器,检查日志,思考下一步。
又一个深夜。
窗外,深市的霓虹依旧闪烁,但这片旧厂房区却早早陷入了沉睡般的黑暗。
办公室里,只剩下黎秶桌上一盏台灯还亮着,像茫茫大海中的孤岛。
团队成员早已累得东倒西歪,趴在桌上或蜷在行军床上睡着了。
只有那几台服务器,还在不知疲倦地发出低沉的嗡鸣,指示灯规律地闪烁。
黎秶刚处理完一批用户反馈邮件,全是抱怨登录失败、消息丢失、列表刷不出来的问题。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小针,扎在她疲惫不堪的神经上。
白天强行压下的焦虑、委屈、对未知的恐惧,在寂静的深夜里,如同潮水般汹涌地反扑上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看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报错信息,眼前一阵阵发黑。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沉重。
陈浩描绘的那个光芒万丈的未来,此刻被现实的荆棘丛层层阻隔,显得那么遥远。
她真的能带着这支稚嫩的队伍,趟过这片泥沼吗?要是失败了…………浩哥的信任,那三百万,还有那些燃烧的梦想…………
一股强烈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视线瞬间模糊了。
她慌忙低下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哪怕他们都在熟睡。
她摸索着拿起桌上的银色手机,指尖冰凉颤抖。
几乎是一种本能,她再次按下了那个快捷键。
电话接通前的几秒“嘟……嘟……”声,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阿秶?”陈浩的声音很快响起,低沉,带着一丝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沙哑,但依旧清晰。
背景是绝对的安静,显然他不在片场,而是在横店的别墅里。
听到他声音的瞬间,黎秶强撑的堤坝轰然崩塌。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但浓重的鼻音和压抑的哽咽却怎么也藏不住。
“……浩哥……”她只叫了一声,后面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急促而破碎的呼吸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钟的寂静,却让黎秶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羞愧。
她不该打扰他休息的,更不该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
“阿秶,”陈浩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和命令,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像冬夜里最暖的炉火,缓缓包裹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这温柔的询问,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黎秶所有的伪装。
一滴滚烫的泪终于挣脱束缚,砸在她紧握着手机的手背上。
“……没……没什么大事……”她努力想控制自己的声音,却带着浓重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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