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蒂丝将自己伸出被子的小脚缩了回来,打消了去找妈妈的念头,整个人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以她的视角看来,爸爸变成了怪物,而她醒后又不在自己家。
这不难猜到,是因为家里人看到了那个怪物,然后带着自己逃出家。
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下,妈妈肯定会陪在自己身边的。
可现在妈妈不在,这种情况让她难免多想。
会不会是妈妈也出事了?不然妈妈为什么没在自己身边?
想到自己爸爸变成怪物,妈妈也疑似出事后,芙拉蒂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哽咽,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
一边抽泣,一边低声喊着爸爸妈妈。
也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芙拉蒂丝吓了一跳,顿时止住了自己的哭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身子越缩越小。
伊莎贝拉打开门后,熟练的按下了门边的按钮。
下一秒,悬挂在天花板中央的圆形东西就发出了一道亮眼的白光,直接将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这是瓦格雷按照厄洛斯的吩咐,给这艘船手搓的电力系统。
蒸汽教会不敢用电,但这关那些野生工匠途径的术士什么事?
他们和海洋教会又没有冲突,不需要担心海洋教会的术士会突然借助这些电把他们给杀了。
只需要堤防同为海洋途径的野生术士,但相较于电的便利来说,这点代价不值一提。
毕竟那些野生术士又做不到打个响指,直接把你一整块大陆的电都给停了,亦或者让你发电机都发不出一度电来。
看着亮如白昼的房间,伊莎贝拉不得不承认,这东西的照明效果确实要比煤气灯要好,而且好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躲在被子里的芙拉蒂丝显然也察觉到了外界的光亮变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娇小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走到床边,伊莎贝拉看着面前这掩耳盗铃的行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轻笑着摇了摇头,她柔声问道:“芙拉蒂丝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躲在被子里的芙拉蒂丝听到这句话后,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子的一条缝隙,从被子里往外偷偷瞄了一眼。
在看到外面是一位身穿女仆装的女仆后,她内心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一些。
是人,不是怪物。
她缓缓从被子中钻了出来,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向伊莎贝拉询问道:
“女仆姐姐,我的爸爸妈妈在哪?”
伊莎贝拉是听厄洛斯说过关于芙拉蒂丝的事情的,因此她是知道芙拉蒂丝家里发生了什么。
看着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少女,伊莎贝拉脸上的神情愈发柔和了。
“布兰奇子爵已经变成了一头怪物,这一点芙拉蒂丝小姐你应该也看到了。”
“至于你的妈妈,罗莎琳·布兰奇女士,她现在很安全,正在一个地方工作,所以你不用担心。”
罗莎琳正按照厄洛斯的吩咐,在缸中世界内开垦荒地种地,所以说她工作,应该也不算说谎。
听到自己爸爸变成了怪物,芙拉蒂丝那双略有些发红的大眼睛再次蓄满了泪水。
虽然早就有了预料,但听到别人确认后,还是有种让她喘不过来气的悲伤。
她擦了擦泪水,嗓音哽咽的说道:“女仆姐姐,我能去找我的妈妈吗?”
伊莎贝拉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芙拉蒂丝的脑袋: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太晚了,等明天上午我们就去带你找你的妈妈。”
“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立刻喊我,我就在隔壁休息的。”
说着,伊莎贝拉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看着匆忙离去的背影,芙拉蒂丝抽了抽小鼻子,一股奇怪的味道涌入了她的鼻间。
不过正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她,并没有时间去细想那是什么味道。
随手将灯和房门都关上后,伊莎贝拉站在走廊里,从身上取出了一张丝巾,俏脸有些发红的擦了擦自己的腿。
将腿擦干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走进了隔壁房间。
见到她进来,厄洛斯从床上坐起,打了个哈欠问道:
“情况怎么样?”
“灵魂和肉体融合的很好,并没有发生排异反应。”
伊莎贝拉将自己观察到的,如实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厄洛斯点了点头,继续躺回了床上,嗓音含糊道:
“早点睡吧!”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在床上找了个空位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反正床单和被子明天要洗,所以今晚不洗澡也没事的。
就在厄洛斯这边呼呼大睡的时候,另一边的芙拉蒂丝却辗转难眠。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自己变成怪物的爸爸,然后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流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一根根虚幻的触手开始从她身体中伸出,只不过她并没有察觉到。
很显然,这是因为她回忆起了自己变成怪物的爸爸,于是被自己的回忆给污染了。
这点厄洛斯早有预料,每一个接触神秘的人都会这样。
前几天不会有太大问题的,神秘的判定一般是在接触神秘后的第七天才开始。
到时候撑过去了,就能变成序列6的窥秘者,撑不过去那就会成为怪物。
她的爸爸就是因为没有撑过去,所以才成为了怪物。
但有厄洛斯在一边看着,对于普通人来说死亡率百分之五十的判定,在他这就是百分百成功。
只要他往那一坐,什么诡异敢过来冒头?亦或者在进行判定的那天,把芙拉蒂丝放在缸中世界。
这件厄运女神送给自己女儿的小玩具,是可以隔绝灵界的。
也就是说,待在里面是不会受到诡异的侵袭,这两个都是可以保证判定百分之百成功的方法。
眼下还没到判定的日子,所以厄洛斯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芙拉蒂丝并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在天刚蒙蒙亮时,眼睛哭的有些红肿的她便光着脚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想出门去看看这里是哪,但又有些不敢,于是她看向了另一侧的阳台门。
她抹了抹眼角,赤着秀气白嫩的裸足踩在了房间的地板上,往阳台方向走去。
来到阳台上后,看到面前的情景她呆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在一艘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