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也微微抬了抬眼。
手机屏幕上,画面剧烈晃动,但内容却清晰得令人心胆俱裂!
正是苏拉!
她穿着白天出门时的米色连衣裙,正被几个蒙面壮汉粗暴地拖拽着,塞进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
她奋力挣扎哭喊,却被其中一个歹徒狠狠捂住了嘴,强行塞进了车里!
而最关键的是——那几个蒙面歹徒在拉扯中,手臂上的袖子被蹭起,露出的皮肤上,无一例外,都纹着一个狰狞的、张牙舞爪的黑色蝎子图案!
那图案,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妮拉的心上!
面具男收回手机,声音带着一丝自得:“怎么样?这可是黑蝎会的独家标记,道上混的没人不认识!现在,信了吧?”
妮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但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巨大的疑团笼罩着她。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低沉而危险:“我怎么知道这视频是不是你伪造的?!你到底是谁?这视频又是从哪来的?!”
面具男的声音陡然一沉,透出浓浓的不耐和威胁:“不该问的别问!老子的身份,没必要告诉你们!不过这消息,千真万确!爱信不信!钱到手了,老子走人!”
说完,他突然猛地一挥手!
“动手!”
随着他的吼声,从后面那间更加黑暗的里屋,猛地冲出三个同样戴着面具、手持霰弹枪和冲锋枪的壮汉!
动作极其麻利!
三人目标明确,两人持枪警戒,枪口死死对准妮拉等人,另一人则飞快地弯腰,一把抄起地上的黑色手提箱,转身就往里屋跑!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显然是演练过无数次!
面具男对着妮拉他们,语速飞快地说道:“想救人就动作快点,否则……嘿嘿,等着收尸吧!”
撂下这句充满威胁的话,他毫不迟疑,在妮拉四人惊怒交加的目光注视下,和另外两个同伙一起,飞快地钻进了里屋,紧接着从后门方向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迅速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满屋的尘埃和令人窒息的愤怒。
阿努索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猛地看向妮拉,声音冰冷刺骨:“小姐!要不要追上去?解决了他们?!”
威拉蓬立刻按住阿努索的手臂,沉声道:“别冲动!当务之急是苏拉小姐的安全!这些人跑不了,我会立刻动用警方的力量,彻查他们的底细,一个都跑不掉!”
妮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追出去的冲动和滔天怒火。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
“现在救我妹妹最重要!”她斩钉截铁地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如果……如果那个混蛋提供的信息是真的,一千万算什么!威拉蓬警长!”
她猛地转头,目光灼灼地盯住威拉蓬:“黑蝎会的老巢在哪里?告诉我,现在!”
威拉蓬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小姐!”他语气沉重,“这黑蝎会……可不是好对付的啊!他们盘踞多年,根深蒂固,手段狠辣,据点更是龙潭虎穴!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召集人手,制定一个万全的计划……”
旁边的阿努索也立刻附和,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威拉蓬警长说得对!小姐,您千万不能冲动!黑蝎会里高手不少,尤其是他们那个老大阿米尔,据说是个狠角色!而且……我们家族和黑蝎会这些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要是贸然得罪了他们,撕破脸皮……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家族未来可能遭遇报复的担忧。
但妮拉此刻心中只有妹妹的安危!
“我不管!”妮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愤怒,“什么井水不犯河水!苏拉决不能出事!谁敢动她,我就跟谁拼命!警长,快告诉我地址!立刻!马上!”
她的眼神像两团燃烧的火焰,逼视着威拉蓬。
威拉蓬被她眼中的疯狂和决绝震慑住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小姐!您冷静点!这太冒险了……”他还想劝阻。
“快——说——!”妮拉几乎是用吼的,每一个字都像炸雷一样在破屋里回荡。
威拉蓬被她吼得浑身一颤,看着妮拉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无用。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又焦急地说道:“唉!据我所知……黑蝎会的大本营,就在附近‘金孔雀’夜总会的地下赌场里!那里是他们经营多年的核心地盘,守卫极其森严,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还有各种监控和暗哨!想要进去……难如登天啊!”
妮拉听完,没有任何犹豫,猛地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站在阴影里的陈二柱。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恳求和信任。
“陈先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异常坚定,“麻烦你,跟我一起去!”
陈二柱抬眼,平静地迎上她焦灼的目光。
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嗯。”
一个字,轻描淡写,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威拉蓬急得直跺脚:“小姐!您真要三思啊!这……这跟直接去送死有什么区别?!就你们两个人……”
阿努索也急声道:“就是啊小姐!太危险了!您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简直是……”
妮拉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冷冷地扫了威拉蓬和阿努索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和失望。
“你们要是害怕,”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就在外面等着。”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陈二柱身上,语气瞬间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崇拜。
“有陈先生在,没什么好怕的!”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威拉蓬和阿努索的心上。
两人瞬间哑口无言,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和浓浓的不信。
威拉蓬紧蹙着眉头,脸上写满了“荒谬”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