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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奔袭天雄关

    王平在剑阁休整了一日,还将剑阁中储存的财货布帛悉数发放了下去。

    这并非是王平擅自主张,而是得到了刘封提前允许。

    賨人本就军纪涣散,劫掠成性,虽然骁勇好斗,悍不畏死,可也唯利是图,贪婪好财。

    如今賨人不过刚刚进入到左幕军体系之中,多年的性情是不可能立刻改变的。

    故此,刘封一方面在收拢賨人,加强军纪,另一方面也对賨人网开一面,在某些事项上暂行旧法。其中就比如犒赏一项。

    除了跟随大军作战的杜彟部外,刘封就给了王平暂时支取缴获的权力。

    王平开启剑阁府库,并截获的物资,将其中的财货和布帛尽数取出,分发给麾下賨兵。这无疑大大振奋了賨人的士气,连带着疲劳都减少了许多。

    只是财货布帛是分发了,但王平却坚决不允许賨兵携带在身。

    接下去可是要跋涉六十里山路,然后直接投入到奔袭天雄关的战斗中,怎么还能将体力留给这些财货布帛呢?

    好在賨人在这数月之中,也经过了左幕军的调教和约束,再加上财货已经分发,只是暂时寄存在剑阁,賨兵们也都接受了这个决定。

    这也亏了这几个月的约束和训练,这要是放了往常,发到手里的财货还要重新吐出去,哪怕只是暂时寄存,也必然会引得賨兵大为怨愤,即便是杜彟下的命令,也一样没用。

    这一日的时间,除了提振了賨兵的士气,恢复了賨兵的体力外,居然还有了个意外之喜。来自李典处的信使恰好一头撞上了賨兵的埋伏,被生擒活捉。而且这信使还是两拨,就连前往天雄关告警的使者也被一起逮住了。

    在抓获信使,截获信件之后,王平生出些许后怕,这要是真让曹定出兵援护,两军必然会在半道相遇,那偷袭天雄关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但凡李典早一天派出信使,自己都未必能截住对方,只能说是天佑左幕军。

    王平将这好消息传扬下去,賨兵本就迷信,听说了这件事后,士气更是暴涨,都只觉得是神明庇佑,此战必胜。

    在安顿好诸事之后,王平留下何蓝为主将,领兵马三百余,并且伤病士卒驻守剑门关。

    之所以只留下这点兵马,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剑门关对南面实在是太过易守难攻了。真要是有大规模的曹军来犯,即便他这三千人全留下也不顶用。留下这五百人守关城,与其说是保护退路,倒不如说是提供预警。

    况且王平最主要的任务不是夺取剑门关,而是奔袭天雄关。剑门关只是过路所需罢了,如果能拿下天雄关,即便把剑门关给丢了都没关系。

    根据左幕军的情报,天雄关中有守军四千余人,其中曹定所部三千余,另有一千充做辅兵的汉中教兵。

    天雄关地处险要,是联军粮道的必经之处,不容有失,故此曹昂才在这里放下重兵,留心腹曹定镇守。况且天雄关是建在牛头山半山腰处,规模很小,一般也就能驻扎个两、三千人,四千余人已经着实有些拥挤了,不宜再放置更多兵马。

    次日一早,王平带着两千五百大军越过剑门关,沿着牛头山上的金牛道一路前行。

    六十里地的山路对于普通军队而言,无疑是要走上两天的。

    可对于走惯了山路的賨兵来说,一日即可抵达。

    不过王平并没有如此驱使賨兵,而是压着速度,第一日行了四十五里,在距离天雄关十余里处安营休息。

    第三日白天给士卒们睡了个懒觉,直到巳时起身,埋锅造饭,然后又进行了午休。

    直到未时时分,大军才收拾营寨,重新出发。

    只是出发时,最前面的一百余士卒都是精挑细选的賨人勇士,且悉数换上了缴获自剑门关中的汉中军军服,由何奎亲自领着,朝着天雄关而去。

    等到天雄关关外时,此时时间已至酉时一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隐约还残留着点余光。

    何奎带着賨兵朝着天雄关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喊,一副乱糟糟的模样。

    此时天雄关南城守将乃是曹定麾下一个都尉,也是曹氏子弟,单名一个显字。其领着麾下一曲五百名士卒,并五百汉中教兵,坐镇天雄关南城。

    说是南城,其实颇为简陋,只是一道三米高的寨墙罢了,远远不能同北城相比。

    这并非是蜀中舍不得钱粮,而是环境使然。

    就好像剑门关对北面的时候,那是险峻异常,进攻方想要摸到城墙,得先爬上近乎四十度坡度的数百阶阶梯,然后以接近直角的角度佯攻关城。而且关前地形险要,关口右侧乃是水流湍急的西溪河道,而东面则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给你展开攻城器械的余地。

    别说是冲车、云梯车了,就是连简易扶梯都不容易抬上来。至于投石机,那更是想都别想,即便是配重投石机都砸不到如此之远的距离。床弩或许射程是够了,可那玩意只能平射,不能抛射啊。

    因此,剑门关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险关,在近代红军出现之前,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是能从正面攻克他的。

    但为什么要说正面呢?

    因为它的北面却是一片开阔的小平原,根本无险可守,而且还四通八达,敌人想从哪里来就从哪里来。

    这是蜀中不肯修南关吗?

    这事是根本就没法修。

    天雄关也是如此。

    天雄关修筑在金牛山半山腰处,可整个金牛山上,只有这一处地方有较大一点的平原。

    也就是说,只能修筑这么一座关城。

    对于蜀中来说,你是愿意把这关城修的防御北边,还是防御南面?

    因此,毫无疑问,蜀中自然是把这关城修筑的向北,而向南这一侧,则找寻了一个小道口勉强设置了这么一个石墙。也不是不想修高修大,而是地理环境做不到。

    好在天雄关后面就是剑门关,剑门关对北面又是顶级的易守难攻,所以大部分的情况下,天雄关根本不必担心南面会有来敌。

    可今天曹显却是碰上了,只见一群军服不整,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残兵败将朝着关墙涌了过来,一边喊着剑门关失守了。

    曹显大为震惊,赶忙叫来五百教兵的军候鲁坤,一边下令弓弩手准备,并同时呵斥对面不得靠近。

    鲁坤来了之后,仔细听了一阵,回答道:“启禀将军,这可能是张将军麾下的賨兵。”

    张鲁和刘璋的执政理念截然不同,刘璋其实算是大汉族主义,对于少数民族相当无情,施行各种严厉的管制,盘剥和打压的。

    因此,巴郡的賨人几乎全部支持赵韪举兵,而南中各地也是叛乱频频,就是最好的证据。

    与刘璋截然不同,张鲁对于少数民族极为宽容,不但给予土地,派人指导种地,还借给口粮、种子、农具和耕牛,甚至还招募賨人为兵。

    賨兵虽然军纪很差,可战斗力却是张鲁麾下首屈一指的。

    只是汉中的賨人数量要比巴郡少的多,因此张鲁麾下的賨兵数量一直不多,大致在数百人到一千人之间,直到赵韪兵败之后,賨人大规模向汉中逃窜,这才开始大规模编练賨兵。

    日后和曹操阳平关之战的时候,就有不少賨兵参战,表现的相当不错。

    战后,曹操也收编了这支賨兵,并将賨人数千户迁往中原,并赐封賨王杜彟、朴胡等人为列侯。

    不过曹操虽然欣赏賨兵,但曹操麾下的诸将却都隐有不满。其中王平就是在那个时候遭到徐晃的排挤,最后直接跑路,南下投奔刘备的。

    曹显皱着眉头,要鲁坤确定何奎等人的身份。

    可鲁坤不过是个教兵军候,地位都不如賨兵高,哪里能辨认的出来,而关墙外的賨兵则鼓骚的更加厉害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火并的架势。

    曹显没办法,只能一边去通报曹定,一边对外喊话,让賨兵们推举个领头的进来回话。

    让曹显松了口气的是,先前还十分蛮横的賨兵这会儿倒是表现的挺顺从的,推出了五六个为首的军官走了过来。

    曹显下令打开木门,放这几人入关,随即带着鲁坤下了关墙问话。

    “将军,剑门遭汉儿突袭,张将军猝不及防,为敌所杀,关城失手,友军非死即降。我等想着给曹将军报信,故拼死杀出重围,连夜翻山越岭,这才赶在汉儿之前抵达。”

    曹显看向何奎,只觉得眼前这个賨人壮汉倒是挺会说话的。

    只是听说剑门关失手,曹显注意力还是放在了正事上,仔细询问起事情经过来。

    这对于何奎来说根本毫无难度,因为事情就是他们干的,只需要将具体情况详细叙说一遍,便听的曹显连连点头。

    何奎的回答让曹显极为满意,对剑门关失守也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只是他隐隐之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仔细想想,又想不到哪里有问题。

    这时候,何奎在一旁哀求道:“将军,兄弟们人困马乏,连着赶了两天的山路,到现在都没喝到一口水,真快撑不住了啊。”

    曹显想了想,外面也就一百多人,城内足有千人之众,难道还能有什么事?

    于是,曹显点头同意,但他还是多了个心眼,让賨兵们入城之后就将武器上交,然后自会给他们安排住处和饮水饭食。

    何奎自然满口答应,无有不允。

    曹显放下心来,下令将木门打开,放賨兵入城。

    只是先前这些賨兵们闹的很欢,可真让他们入城了,却有些拖拉起来,队列拉的老长,一个个低眉搭眼的,像是没了力气似的一步一停。

    曹显皱起眉头,呵斥道:“快快入城,进来之后自有食水供应。”

    听到曹显的呵斥,下面的賨兵倒是很给面子的连声应命,可动作上却是没有半点改变。

    曹显心中生气,暗骂賨人无知野蛮,但也拿他们没辙,只能暂时忍着,等之后再同他们算账。

    就在曹显生闷气的时候,突然远处响起了大队人马行进的脚步声,只听声音,便知最少也有上千人。

    曹显大吃一惊,望向城门,却发现賨人在城门处乱成一团,堵的城门水泄不通。

    不对劲!

    曹显登时紧张起来,立时大喝道:“关闭城门!速速关城!但有阻拦者,立斩不赦!”

    “动手!”

    何奎突然大声暴喝,抽出暗藏的匕首,朝着曹显扑了过去。其他賨兵听到了何奎的吼声,也同时动手。

    何奎身边的几人都是骁勇过人,勇力不凡,再加上是偷袭,登时将身边曹显的亲兵和鲁坤给解决了账,同时还夺取了对方的武器。

    而曹显虽然起了疑心,可他全心思想的是城门,疏漏了身边的何奎,被对方扑到近前,一匕首扎进了头盔与甲胄的缝隙处,登时鲜血直涌。

    曹显用力的抓住何奎的手臂,可对方却是狞笑着一转匕首,痛的曹显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口中冒出红色的血沫,整个人也依靠着关墙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何奎直接抽出曹显腰间的战刀,狠狠剁了下去,登时将曹显了账。

    随后,何奎将曹显的首级高高举起,大声咆哮道:“贼将已为我所斩,左幕军大军入城,不从者有如此贼,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其他賨兵也早在何奎第一声咆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动手,最重要的目标便是城门口的曹军士卒。

    有心偷袭对无心防备,賨兵刚一发动,就将城门处的二、三十曹兵杀了个一干二净。

    紧接着,大堆人马朝内扑去,接应何奎和其他勇士,少量人马则留在木门处,使用斧头企图破坏大门。

    关内守军肘腋生变,而曹显、鲁坤等军官又被当场杀死,被賨兵打的晕头转向,虽有下面的屯长组织抵抗,可大门已经失守,他们即便有心夺回却也是力有不逮。

    双方僵持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大门处的賨兵率先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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