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儿不在,林西和黄晶晶依然是坐在飘儿的床上,跟孟也隔空相对。
我们能看到你,但你看不到我们。
正跟孟也一起听歌,忽然听到门响。
林西和黄晶晶往门口看去。
是个有点儿眼熟的人,是……张丽丽的那个男朋友。
——我去,这个男人怎么来了?
——真没礼貌,进女生的卧室,居然不敲门。
——我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有莫名的反感啊?
——我也是,就非常讨厌那种。
——其实,仔细看看,五官长得也还可以。
——哪里可以了?不好看!
——是的,不好看,而且,有三十多岁了吧!
——总之,身上有种让人厌烦的劲儿。
男的看到孟也,立刻挥了挥手,笑起来贱兮兮的。
“你好。”孟也冷淡地打招呼,从床上下来。“飘儿不在。”
男的没有回答孟也的话,往飘儿的床上坐。
林西和黄晶晶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一边去坐着。
“听歌呢!”男的说。
“嗯。”孟也走出去,从客厅里找了一件没洗的衣服,放到地上,坐在上面。
——孟也对不喜欢的人,挺有边界感的。
——谁跟那个男的似的,来了就往人家床上坐。
——也不能都怪他,孟也他们房间里也没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
——那他总知道这里是人家女孩儿的卧室吧!
——客厅啥也没有,不进卧室,又进哪里/
“我来找飘儿,主要是想让她跟我去证明一件事。张丽丽因为我去飘儿上班的地方了一次,跟我吵架。我说我就把飘儿当小妹妹……”
“她可真能给你和她自己脸上贴金!”孟也打断男的。“飘儿会跟你们有关系,搞笑呢!”
——怼的好!
——这男的哪里来的自信!
——说的好像把飘儿当小妹妹,飘儿把他当其他什么人似的。
——就是,明明是他没事跑去人家飘儿工作的地方!
——真的特别讨厌这种特别没有分寸感的人。
——我不是,我就纯粹是讨厌这个人,无论他怎么做,我都讨厌。
“对,没关系。可张丽丽硬说我们有关系。”男的接口。
孟也有些无语,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这男的仿佛听不懂人话。
——孟也明明是在讽刺他,好吧!
——说实话,这男的是不好看,但那个张丽丽,更丑。
——两个人挺般配的。
——居然觉得飘儿会跟她男朋友有什么,张丽丽是对她男朋友真有信心。
——变相的抬高自己吧,毕竟,她是正牌女朋友。
——飘儿真惨,被垃圾碰瓷。
——你们不能以貌取人,虽然,张丽丽是挺丑的,但说不定人还可以。
——可以个p,他们盯上飘儿,应该是想问她借钱。
——看错人了,飘儿现在也没有钱。
男的还在说话,说他这个人对朋友多够意思之类的,孟也一边看书,一边偶尔礼貌地“嗯”一声,表示回应。
——孟也的心情肯定更坏了!
——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反正都红灯了。
——这男的怎么这么烦啊,好像看不出来,别人不爱搭理他!
——太喜欢自言自语了,还自我感觉良好。
男的还在说话,孟也干脆把书放到一边,安静地看着他。
男的似乎被注视的心情很愉悦,终于舍得从飘儿的床上站起来了。
“走,我带你去玩吧!”
——想得美!
——不怕你女朋友又自作多情地跟你吵架吗?
——真的特别讨厌那种以为所有女的都会喜欢她男朋友的女的。
——对啊,也不看看自己男朋友什么质量。
孟也挑着眉毛,盯了男的一会儿,缓缓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倪,倪涛。”男的回答。
“多大?”孟也继续问。
“二十六岁。”
——26?
——闹呢?
——我以为你36岁了,谢谢。
——这男的长得可真着急。
——长得也还行啊,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他,当然,我也不喜欢。
孟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倪涛一甩头。
“走吧,去哪里玩?”
——孟也要干啥?
——我为什么在孟也脸上看到了一种浓浓的悲哀和决绝。
——心情心情,我去看看孟也的心情。
——我看了,睡眠黄灯,心情和精神状态都是红灯。
——看着这么云淡风轻的,她的精神状态竟然已经红灯了!
——真的能看出心情不好的人,都未必是红灯。
——孟也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掩藏自己的心情,哪怕只有她一个人在。
两个人走出院子,孟也很认真地关好大门。
倪涛是骑着一辆自行车来的,孟也笑了笑,坐在倪涛的车后座。
倪涛也没问孟也想去哪里玩,直接把孟也带到了一个院子。
“我和张丽丽在这里租的房子。”倪涛说。“她跟我生气,回家去了,估计这两天都不会回来。”
孟也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出租屋不大,收拾的倒是很干净。
孟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拿了一个小凳子,在屋檐下坐着。
此刻已经是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孟也用手托着腮,眼睛盯着前面的……空气,仿佛在想什么,又仿佛只是单纯地发呆,什么都没想。
林西和黄晶晶他们五个,都有些担心地看着孟也。
因为,代表心情的那盏灯,正在忽闪忽闪,说明孟也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正在经历着痛苦的挣扎和煎熬。
但,就在此刻,画面忽然变了。
——我去!
——这是干什么?
——这是哪里?
——哦,又来七年后了是吧?
——好像是。
——真行啊,关键时刻,给我们转移画面。
——孟也又在跟芃芃、晓光他们打牌啦!
孟也、芃芃、晓光和小郭正在打牌,旁边的办公桌上,还坐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
女孩儿微胖,长相普通,但人看着很舒服。
“严严,你替我打一会儿,我去个洗手间。”孟也一边抓牌,一边喊。
被叫做“严严”的女孩儿站了起来,接过孟也手中的牌。
“二嫂,你这牌可不怎么样!”严严笑起来很矜持。
“你二嫂一手好牌都会打的稀烂,烂牌又算什么!”孟也笑着,往洗手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