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隋海棠走进了包厢,她进入包厢之后,就反手把包厢关上,这才摘下遮阳帽和口罩,露出面目,带着歉意的说:
“对不起,让赵副司令您久等了。”
驴二本想讽刺隋海棠几句,但他看到,隋海棠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脸颊绯红,呼吸粗重,显然也是着急赶过来,他就有些不忍心讽刺了,更何况,隋海棠长得太漂亮了,是男人都会心疼。
驴二说道:
“没关系,快请坐,喝口茶,吃点西瓜解解暑。”
隋海棠道谢之后,走到桌前,把手中的小箱子放到桌子上,坐到椅子上,拿起一块西瓜吃了几口,又喝了几口茶,粗重的气息才慢慢平复。
隋海棠稳定了呼吸之后,一边打开箱子,一边说道:
“赵副司令,我之所以来迟,是我刚才去了一趟当铺,把我的手镯当掉了,再加上我的一点积蓄,好不容易凑齐这一百块大洋,您点一点----”
隋海棠说着,把整齐码好一百块大洋的小箱子,推到驴二面前。
驴二笑道:
“佟太太,无功不受禄,咱们可以说是素不相识,你忽然送此大礼,我怎么敢收?”
“你先说说你的要求,我看看我能不能办到吧。”
驴二一边说,一边把箱子盖扣上,又推回到隋海棠的面前。
隋海棠望着驴二,可怜兮兮的说:
“赵副司令----”
驴二打断道:
“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要称我副司令了,喊我赵先生即可。”
隋海棠道:
“是,赵先生。赵先生,您是不是嫌钱太少?我,我只能凑这么多----”
驴二再次打断,笑道:
“佟太太,你是不是没给别人送过礼,行过贿?”
隋海棠点点头,认真的说:
“是的,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所以有什么失礼之处,不当之处,还请赵先生您谅解。”
“赵先生,这钱您不收下,我不敢提什么要求。”
驴二笑道:
“佟太太,你不提什么要求,我怎么敢收下礼物?如果我办不成,又贪下你的钱财不退,你不是白送了吗?”
隋海棠道:
“我要求您的事,也许别人办不成,但您赵先生一定能办成。”
“我早就听说您赵先生的事迹了,您不但是烟台的大官,还是皇军一场少将的未来女婿,位高权重,只要您一句话,我要求的事就能成。”
驴二笑道:
“佟太太,你先不要给我戴高帽,还是先说说你的要求吧。”
隋海棠犹豫了一下,说道:
“赵先生,我想请您把我丈夫调离文登,只要不在文登,到任何地方都可以,不过,最好还是大队长的职位。”
驴二心头一动,这才明白,原来隋海棠之所以求他这个陌生人,是因为隋海棠知道他“赵少秋”是有实权的大官,可以帮她丈夫调职,才向他行贿。
至于隋海棠为什么要让丈夫调离文登,驴二也猜到了,应该是隋海棠不想再被乔三宝玷污,但又不敢告诉丈夫这种事,因此只能避开乔三宝的统治地盘和权力范畴。
由于驴二低头思索隋海棠要求把她丈夫调离的原因,没能及时回复隋海棠,隋海棠还以为驴二不愿帮忙,她凄楚的一笑,说道:
“赵先生,我知道你是大官,有的是钱,这一百块大洋,您一定瞧不上眼,但我能力有限,只能凑到这么多了。”
“如果您认为钱财不够,我可以用我的身子做为补偿----”
驴二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佟太太,你误会了,我没----”
隋海棠苦涩的一笑,说道:
“赵先生,咱们刚见面的时候,您一直盯着我打量,想必也是认为我长得不错,我就遂了您的心意,把我的身子交给您。”
隋海棠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子,向驴二展开着自己的身体,并努力做出一些她认为的诱惑的动作和姿势。
隋海棠的确是性格清冷之人,并不擅长卖弄风骚,但为了引起“赵先生”对她的兴趣,她努力做出骚首弄姿之态,她表情中流露出忧郁委屈之色,却又努力堆出媚笑,整体显得极不协调,又笨拙又好笑。
但驴二却不但笑不出来,反而心中感到一阵苦涩和悲愤,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丈夫,为了避开被乔三宝再次污辱,竟然对他一个陌生男人,主动投怀送抱,骚首弄姿,这并不可笑,这是一种悲哀,是人性在权力之下的扭曲,是邪恶势力对女性的摧残和毁灭。
驴二站起身子,向隋海棠走近。
隋海棠还以为驴二要来污辱她,她心中凄苦,不但不敢反抗,反而向前迎了上去,但她却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但是,隋海棠感到,驴二走到她前面之后,并没解她的衣服,而是把她主动解开的两个扭扣,又为她扣上了。
她感到奇怪,睁开眼睛,就看到驴二正脸色凝重,眼神沉痛的为她系扣子。
隋海棠大为伤心,以为自己的魅力不够,打动不了“赵先生”,泪水再次涌出,苦涩的说:
“赵先生,我不美吗?您看不上我吗?”
驴二系上隋海棠的扣子之后,后退一步,望着隋海棠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佟太太,你很美!非常非常美!”
隋海棠惊讶道:
“那您为什么----”
驴二说道:
“佟太太,你不用做出这样的牺牲,你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佟队长调职的事,我马上给他办理,只要在烟台地区,无论他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做主。”
驴二说着,指指桌上的小箱子,又说道:
“你把钱收回去,赶紧到当铺把手镯赎回来,我听佟队长说过,这只手镯,是令堂送给你的礼物,你视若珍宝,千万不要丢失了。”
隋海棠愣住了,她呆呆地望着驴二,过了好一会,才不敢相信的问道:
“赵先生,您不收钱,也会帮我吗?”
驴二点点头,说道:
“对,不收钱,帮你。”
隋海棠道:
“您为什么会无条件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