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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蛐蛐李青

    婴儿全然不知做了什么,被逗弄了这一阵儿的他,解决了生理需求之后,打了个哈欠,便睡着了。

    小宝为他掖了掖被角,干笑着说:“小家伙胃口好,吃的多,自然……呵呵……”

    朱厚熜淡然一笑,示意无妨。

    朱厚照说道:“指不定一会儿睡醒又饿了,这里可没他能吃的东西,送回府去吧。”

    小宝正尴尬呢,闻言如蒙大赦,朝太上皇微微躬身,抱着小家伙退了出去。

    雅间只剩堂兄弟二人。

    这一次,两人心平气和,既没有大打出手,也没有冷眼相对。

    “过两日祭祖你们也一起,李信与你们说了吧?”

    “嗯,说了。”

    “你我这个年龄,都是过一天少一天,且各自都有不自由的地方,这次见面……大抵也是最后一次了。”朱厚熜叹息道,“能了却的,能弥补的……统统都完成了,别再有遗憾。”

    朱厚照微微颔首:“你身体如何?”

    “如果我跟你一样,我大概能跟你一样,可我跟你不一样,自然与你不一样。”

    朱厚照怔了下,苦笑点头。

    默了下,

    “再不济,总还能有个十来年吧?”

    “难说……”

    朱厚熜轻轻摇头,接着,微微笑道,“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多活一年,多好十年,还是要死,不能长生久视,长一点短一点也就无足轻重了,我如今也不在乎这些了……”

    “你呢?”

    “我?”朱厚照叹道,“我比你大了这么多,没道理走在你后面,可能也就三五年了。”

    朱厚熜皱了下眉,又瞧了他一眼,“看你这状态……也不像啊。”

    “不过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罢了。”朱厚照说。

    朱厚熜揶揄道:“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是这么用的吗?还是说……你在向我道歉,在忏悔,在我面前自惭形秽,自愧不如?”

    朱厚照笑了笑,不置可否。

    朱厚熜也没继续调侃的兴致,问道:“想好了吗?”

    “嗯。”

    “回去?”

    “回去!”

    朱厚熜微微点头,叹道:“回去也好,是该回去,钱都花了,总不能白花吧……这边呢?你打算怎么安排?”

    “安排?”朱厚照苦笑摇头,“安排什么,这是能安排的?不安排便是最好的安排。”

    朱厚熜同意这个说法,说道:

    “那就……到时候让李青偷梁换柱,换成衣冠冢。”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朱厚照颔首,转而问道,“对了,李青在不列颠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知道。”朱厚熜沉吟道,“这件事利好大明,无论成果大小,都是只有好处……我担忧的从来只有一个,改制。”

    “是啊,想想都头疼,此事太棘手了,料想够李青喝一壶的。”

    “就只是够李青喝一壶?”朱厚熜嗤笑道,“大明也够喝一壶的。”

    朱厚照摊摊手,无奈道:“你劝得住?我劝得住?愁也没用,就别愁了。”

    “我不似你。”

    “……”

    沉闷了会儿,朱厚熜问道:“论对他的了解,你比我要强一些,你说,他会从哪里下手?”

    “阳明心学。”

    “不不不,这不行,王学门槛太高了,太容易走偏……绝对不行!”朱厚熜连连摇头,“我不觉得李青会这么做,交情归交情,李青不是那种因私废公之人。”

    朱厚照说道:“推广阳明心学,当然不是因为李青与老王的个人感情,这个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既如此,你何以觉得李青会以王学为切入点。”

    “原因你不都说了嘛。”

    朱厚熜怔了怔,脱口道:“因为容易学偏?”

    “不错!”朱厚照说道,“儒学思想的桎梏性太强了,唯有偏激方可打破,而心学门槛过高的特性,注定了大多数人都会学偏,可这个偏却是有方向的偏,不是吗?”

    “思想上的偏激,冲破思想上的禁锢……”朱厚熜气郁道,“这算什么?以毒攻毒?”

    朱厚照说道:“至少没有更好的切入点了。”

    “李青真会这么做?”

    “如果李青在不列颠有重大收获的话,也可能另辟蹊径,不过我认为,哪怕李青有重大收获,大抵也还会以心学为切入点。”

    “何也?”

    “心学也是以儒学为主,糅杂了佛学、道学;更适合我们,更有利于传播、理解,这种事上,李青不能,也不敢大刀阔斧。”

    朱厚熜还欲再说,听到敲门声响起,遂作罢。

    伙计得到允准,推门而入,送上一道道精美菜肴,招牌佳酿。

    小插曲之后,兄弟两人转为边吃边聊……

    品尝着可口的菜肴,绵柔的酒水,朱厚熜的心境逐渐平稳,说话也不再暗含锋锐之气。

    “他会成功吗?他会……成功吧?”

    “应该会吧,毕竟他……从来没输过。”

    聪明如这对堂兄弟,论及此事,也都不自信起来,因为这件事完全没有可预料性。

    其实,两兄弟私下里,各自都推演了无数遍,可都算不出李青到底怎么赢。

    太超纲了……

    又对饮一杯,朱厚熜夹了口菜,一边说道:“若真被你言中,心学推广之后,又会如何?亦或说,李青下一步会怎么做?”

    “我哪知道啊?”朱厚照苦笑道,“我不比你聪明到哪里去,咱俩都差不多,你想不到的事,我哪能想到?”

    朱厚熜郁闷。

    自斟一杯自饮,才道:“我以为,心学即便推广,也只是过度,只是阶段性的推广,并非最终落地……你以为呢?”

    朱厚照颔首:“我想是的,心学只是手段,而非目的,李青最终以什么落地,我不知道,可一定不是心学。”

    “心学的弊端你我能看到,李青不可能看不到。”

    朱厚照沉吟了下,问道:“你要不要放开对心学的限制?”

    “放开?”朱厚熜笑了,啜了口酒,大爷似的说,“可以啊,让李青来求我,我才不主动。”

    朱厚照惊愕了下,继而幸灾乐祸的笑了。

    “你现在有能力,也资格让李青吃瘪了。别说,我还真期待他吃瘪的样子呢……”

    只可惜,你大概率是看不到了……朱厚熜有些遗憾,遗憾朱厚照看不到自己的‘神勇’。

    “李青走之前可说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不过不会太久的,至少在你有生之年,他肯定会回来。”

    “这么绝对?”

    朱厚照说:“他不是一个人去的。”

    朱厚熜一怔,继而恍然。

    朱厚照轻叹道:“李青到底还是良心难安,也没他表现的那么洒脱绝情,这件事怕是会让他愧疚一辈子。”

    朱厚熜刚欲附和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摇头道:

    “不一定!”

    “?”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李青和不列颠女王……”

    朱厚熜不自觉压低声音,并瞧了门口一眼,好似李青就在外面偷听,随时能冲进来暴揍他一顿似的。

    朱厚照吃瓜心情已经被勾上来了,迫不及待道:

    “李青再能耐,也没可能隔着万里,对你如何,快说快说。”

    朱厚熜一想也是,当下不再顾忌,嘿嘿笑着说:

    “你说他李青如何让不列颠女王,心甘情愿地以大明银钞的结算方式,购买大明的舰船、威武大将军炮?”

    说到“威武大将军炮”,朱厚熜没由来一阵不舒服,哼道:

    “你可真不要脸,啥都往自己脸上贴金,连大炮你都不放过……”

    “行啦行啦,二哥别笑话大哥,你不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搞什么《嘉靖副本》?”朱厚照哼哼道,“再说了,当时我还不是威武大将军呢。”

    “你是早有预谋,至于嘉靖副本……”一说这个,朱厚熜更气,骂道,“那厮把正本偷走了,我还不能搞个副本?”

    朱厚照冷笑道:“那《嘉靖本草纲目》又怎么说?”

    “这个……你看,扯远了,你还想不想听了?”

    “扯远了扯远了……”朱厚照立时就不计较了,忙道,“说李青呢,说咱们自己做甚,快快说来。”

    “李青和不列颠女王绝对有一腿。”朱厚熜上来就下了结论,信誓旦旦。

    “哦?怎么说?”朱厚照酒都不喝了,两眼冒光,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朱厚熜面带鄙夷的嗤笑说:“手拉手,手挽手,李青还亲人家,这还不是有一腿?”

    “够劲爆……”

    朱厚照呲着牙花子,笑的都有些狰狞了,随即又狐疑道,“你咋知道?”

    “啧,我还能信口胡诌?”朱厚熜不悦,哼道,“司礼监首席秉笔,啊,这会儿是掌印了,冯保亲眼所见,在王宫,李青当着冯保的面,当着不列颠王公大臣的面,亲的,好像当时还跳了舞,那场面……啧啧啧。”

    朱厚熜就差拍着胸脯说保真了。

    “这要不是真的,冯保会这般说?”朱厚熜哼道,“一个太监,他是敢随意编排永青侯,还是敢欺君?”

    朱厚照大点其头,兴奋得直搓手,啧啧道:

    “这肯定假不了了,好家伙,没想到啊没想到,李青浓眉大眼,瞧着挺老实,玩得还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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