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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算是真正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穆小宁躺在一片云上，惬意的闭着眼睛，松散的云雾在他身下有了形状，瞧起来就像是一张飘在天空之上的软床。
在借用圣心恢复修为并且更进一步之后，两个人便离开了君临岛，只不过并未离开北海，而是在群岛与深海游历了一个月，直到现在十月初方才往回赶去。
这一个月走了很多地方，算得上是大开眼界，如今闭目回想起来倒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只不过终究是比不上此刻这般舒适躺着的惬意。
“这一路上，你就没站起来过。”李子冀无奈道。
穆小宁仿佛又变成了以前的穆小宁，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似乎这段时间以来的活跃只不过是虚假的泡影。
穆小宁道：“站的太高，我怕撞到那条黑线。”
这话让人不舒服。
李子冀抬头看着天穹之上那裂开的缝隙，相较于站在地面看起来的手指粗细，他们二人飘浮于空瞧起来要显得更宽。
紧迫感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不要停下脚步。
虽然这条绵延千里的缝隙并没有继续扩张的迹象，可其存在也证明着崩溃的加速。
云飘得很快，这条黑线说是绵延千里，实际上何止千里？
整个世界都能看得见，实际上应是环绕了一周。
“若是画圣在此，说不定还能将其画下来，日后也好留个纪念。”穆小宁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望着那条虚无缝隙，淡淡开口。
其实若是换个角度去看，这倒也算得上是奇景一幅。
李子冀轻笑一声：“若是将你扔进去，说不定也能成就一场佳话，梨园首席弟子历经磨难恢复修为，返途之时贪玩起意跃入虚无缝隙，殒命。”
若真是如此记载，想来日后梨园每代弟子，读到此处都会尴尬的抬不起头。
穆小宁翻了个白眼，转身背朝着穹顶，面朝地面，透过云雾欣赏着山容地貌：“回圣朝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李子冀总是有事情要做的，起码很难停下来。
李子冀显然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个问题，所以闻言并没有过多思考，回答道：“在妖古莲池踏足双极境，又于北海游历一月接触古族气韵，目前还需要数月时间让自身平稳。”
他这短短数月时间可以说是进境神速，自身实力提升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程度，完完全全的六境之下第一人。
如此强大实力一蹴而就并不如看起来的这般美好，想要完全平稳，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蕴养，这一点倒没什么，毕竟无论是踏足六境还是七境，自身首先就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境界虚浮，哪怕只有一丝隐患，最终也会酿成滔天大祸。
至于北海游历接触古族气韵，无非就是感受十二宫气息罢了，这对李子冀的修行也有好处，毕竟北海之主血脉，以及十二宫血脉乃是此方世界最古老传承，与其接触，对于自身有益处。
“待到平稳之后，距离六境便只剩下一步之遥，届时，我会去菩提山，只不过在去菩提山之前，还要先去一趟无根之地。”
李子冀说着自己接下来的准备，他将自己每一步都安排的妥当，确保能够完美利用时间，避免行差踏错，操之过急。
“去无根之地？”穆小宁挑挑眉。
李子冀点点头，道：“青瓶身上的伤治标不治本，剩下寿命不多，我需去无根之地寻到含月盘。”
青瓶的寿命是李子冀最关心的几件事之一，他当然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其身陨。
穆小宁恍然，旋即暗暗撇嘴，却也没有反驳。
“倘若一切顺利，按你所想，明年或后年，应会踏足六境？”
新历三十九年马上结束，李子冀回到长安平稳数月，再去无根之地与菩提山入六境，快则明年，慢则后年。
五年之期，届时应还会剩下两三年。
此等进境，算是正合适。
李子冀道：“按我所想的确如此，只不过这世上的意外从不缺少，谁也不知道这途中会发生什么。”
我们也是期待着一件事能够顺利发生，这件事就越是不会顺利发生。
穆小宁想了片刻，然后忽然翻身坐起，望着地面景色：“你不打算回圣朝？”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回圣朝的，可这个方向，似乎并不是回圣朝的方向。
李子冀微微一笑，道：“在回长安之前，先去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