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百态。
道衍宫太上长老连着两日派弟子传达同一个要求,对苏家九成九以上的人而言,都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明显的作用,就是让这顿早膳,变得热闹了许多。
唯有沐昭宁心事重重。
她一言不发,默默用完早膳,随后便给张大川使了个眼色,两人先后起身离开膳堂,来到了沐昭宁居住的小院里。
等张大川一进门,这位在昨夜纵情欢乐至寅时的昭宁仙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夫君,那个衍寂真人,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显然,沐昭宁有些慌了。
毕竟道衍圣女司空微一连两天跑来苏家这边传达同一个要求,而且第二次还专门将禁令的范围扩大到了整座神岛,这事很难不让她多想。
张大川轻笑了下,摇头表示:
“不可能,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只是个巧合而已。”
“多半是昨日传达的命令有疏漏,所以专门又重新强调了一次,毕竟咱们是外人,如今算是寄人篱下,人家担心我们这些外来者坏了圣地清名,所以刻意多强调几遍,也是正常的。”
这样么……
沐昭宁将信将疑。
但仔细一想,好像也只能是这般解释了。
否则,若真是让人撞破了昨夜的情事,恐怕那位修无情道的衍寂真人,不会这么轻拿轻放吧?
安抚好沐昭宁慌乱的心绪,张大川转身返回自己的住处。
只是走出沐昭宁的院门后,他便若有所思地朝道衍宫驻地那边眺望了两眼,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呵~无情道么,有意思!”
……
一转眼,两日后。
百宗大比终于正式开幕。
这两天,大概是忌惮那位衍寂真人立下的“新规矩”,张大川连着两个晚上都没能再跟沐昭宁继续前缘。
每次去找她,她都规规矩矩的,不让张大川动手动脚。
甚至昨天晚上,这女人连门都没让他进。
张大川也是很无奈。
不过大比在即,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正式开幕这天,道衍宫的弟子由蔺怀素带领,前往圣城正下方的地面演武场。
苏家全员紧随道衍宫之后,两家先后入场,有道衍宫这样的南天域圣地在前面,倒也没遇到什么刁难的情况。
张大川在降落之前,仔细留意了下,整个地面演武场足有上百个足球场那么大,呈五角星的形状分布。
五大域的参赛宗门,按照地域,被划分在五角星的五个三角形的区域内。
此时,离开幕式还有一小段时间。
不过张大川他们入场时,演武场内已经称得上是人声鼎沸了。
有至少一百六七十家门派都已经入场,他们的成员在划分好的区域内,或坐或站,三五成群,热烈议论着比大比相关的各种小道消息和八卦传闻。
相当一部分修士,甚至不仅仅是跟自己那一域的修士交流,还隔着空地,与在场的其余四大域的修士进行字面意义上的“高谈阔论”。
不过在场的基本都是淬脏境以上的修行者,这点距离,对于他们而言,和面对面没区别,谈不上什么交流困难。
“不知道这次百宗大比,天才组的头名将会花落谁家。这一届,五大域的天才都不少啊。”
“再多也没用,天才组的头名早就没悬念了,必然是那玉衡宗的圣子北辰珩。”
“没错,三十五岁的先天实丹境巅峰修士,五大域同辈之中,谁人能敌?”
“……”
诸如此类的讨论,随处可闻。
张大川领着王铁彪他们几个在指定给苏家的区域落座,几人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象,一边竖起耳朵,从周围那些人群中捕捉有用的信息。
“老大,看来,天才组最引动人心啊。我看这些人所讨论的内容,基本都是跟天才组有关的。”顾郸传音说道。
张大川点了点头:
“肯定是了。”
“正赛三个组别中,新秀组的成员过于年轻,而且修为不高,除非有特别明显的差距,否则很难断定谁真的是天才。”
“而至尊组的成员又基本都是成名多年的中青一代高手,很多甚至在天才组就已经名动五域了,早就没有了什么新鲜感。”
“唯有天才组,每一届都是大换血,而且天赋的优劣与差距都开始逐步体现出来,话题性自然拉满。”
正说话间,不远处的人群中,忽然一道与大多数人意见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
“诸位,要我说,你们也别真以为那玉衡圣子就稳操胜券了。据我所知,这一届的天才组,真的有不少奇才。玉衡圣子修为虽高,却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啊。”
此人来自东原某个强大的道统,生得英姿非凡,羽扇纶巾,像是消息很灵通的样子,语气带着一种别样的笃定。
听到此人的话,现场许多人都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来自中州当地的修士,有人当即冷笑道:
“道友言论如此笃定,就不怕被打脸吗?”
那名东原修士却不慌不忙地说:
“哎,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非轻视谁。”
“我知道大家都看好玉衡圣子,但我有确切的消息,前不久,北荒圣地那位传人,可也突破到了先天实丹境巅峰啊。”
“所以我才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此话一出,刹那间,现场一片哗然。
“什么?北荒圣地的传人也突破到了实丹境巅峰?”
“真的假的?这岂不是说本届大比的天才组,将会出现真正的圣地门徒同阶对抗?”
“北荒真武殿那位圣子,传闻可是万年不出的‘紫极真武神体’啊。他若是晋升到了实丹境巅峰,那还真是可以跟玉衡圣子掰掰手腕了。”
“没错,即便是刚刚突破,境界未稳,但凭借神体对凡体的压制,足以抹平差距了。”
“……”
众人议论声沸腾。
不过,也有人对此消息持怀疑态度。
“道友,你是东原的人,怎么对北荒的消息这么灵通?该不会是信口胡诌的吧?”
那位来自东原的修士闻言说道:
“兄台说笑了,此等大事,在下怎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