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炽烈如虹的匹练直冲那凉亭中站立的身影而去,似有万丈杀机。
凉亭之外,扣押着苏钊的那两名合欢宗弟子见状,脸色尽皆一变。
他们异口同声地惊呼:
“副宗主,小心!”
然而,那唐峰仅仅是一挥手,便将突袭而来的虹光震碎了,连衣角都没脏半点。
他盯着来人,满脸讥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白脸。果然啊,你的招式和手段,就如同你的人一样,中看不中用。”
“区区先天实丹境的修为,也想袭杀本座,谁给你勇气?”
毫无疑问,来人正是张大川。
为了谨慎起见,他在破开唐峰随手布下的真元结界时,刻意隐藏了修为,包括刚才看似含愤出手的一击,也是故做装作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
为的,就是让对方轻视自己。
这样一来,若庭院之中的局面真的到了那种不忍言之时,他可以有机会突然爆发,不论是救人,还是杀伤唐峰,都能占得先机。
好在局面没有恶化到那一步。
沐昭宁的样子,看起来只是中了某种特殊的手段,让她失去了抵抗之力,身上并无其他伤势和凌乱之相,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过这时,沐昭宁见到他过来,却是担心他也跟着中招,急忙呼喊道:
“夫君,别过来!”
“你快走,这里的灵气有问题。”
张大川脚步当即一顿,眼底精光凌厉。
那唐峰却幽幽哂笑道:
“走?”
“来了还想走么?敢坏本座好事,当我合欢宗是善男信女,好说话不成。”
说罢,他抬手掐出一记法诀,就要朝张大川动手,浑身杀意冷冽得让整个花园都凝结上一层冰霜。
张大川假意后退半步,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唐峰,你……”
他咽了咽唾液,仿佛格外紧张。
“你别乱来,我刚刚只是担心昭宁她受伤才出手的,而且并未伤到你。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将今天的事情通知给了我们南天域的圣地道衍宫,托请他们帮忙主持公道。”
“他们现在就在赶来的路上,你若执意动手,打不了我就自爆,鱼死网破。”
“届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道衍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此神态、语气,俨然就是一个没多少江湖经历,但却有一些聪明头脑的年轻小辈,非常符合唐峰心目中那个小白脸的人设。
唐峰怎么也没料到,事到临头,竟然会被这么一个小白脸给将了一军。
南天域圣地道衍宫,虽然硬实力多半敌不过中州玉衡宗,但做为有圣人坐镇的圣地,拿捏他们合欢宗,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何况此事若真是闹大了,对峙起来,玉衡宗那边肯定也不好当着天下诸雄的面强保他。
而且最关键的是,合欢宗在外面的名声,本就不怎么样。
他就算想狡辩,多半也什么人会信。
想到这里,唐峰脸色一片阴沉。
他冷冷地盯着张大川,眸光如刀,配合自身的金丹神威,仿佛一尊神灵在俯瞰凡人,给了张大川极大的压迫感。
他想试试能不能震慑住张大川。
可惜,张大川虽然看起来满脸煞白,体若筛糠,却硬是咬牙扛住了他给予的压力,始终不曾害怕低头。
不得已,唐峰只得作罢。
他一甩袖袍,冷哼了声道:
“好,小子,你很聪明,不过还是那句话,咱们来日方长。”
唐峰脸上尽是阴狠之色,扔下这番话后,便挥手让人放了苏钊,并限时张大川他们三个在十个呼吸之内,从他的眼前消失。
张大川如逢大赦般,猛松了一口气,而后迅速上前,先解开了苏钊身上的封印,紧接着便扶住沐昭宁,带着二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一重院落。
刚刚飞出远门,正要跨过荷花池,返回苏家那边的驻地时,浑身发烫,眼神迷离的沐昭宁用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紧紧地抓住张大川的胳膊,传音道:
“别……别回驻地,我中了合欢宗的奇毒,带我去别的地方,先解毒……”
她此刻的状态太糟糕了。
满身香汗,面红耳潮,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更是晶莹欲滴,水波荡漾,仿佛欲女一般,随时可能会克制不住,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扯掉身上的衣物。
沐昭宁不希望自己这般狼狈的姿态被族人看到,那样不仅会引来一系列的流言蜚语,将来更是没有资格继续再当家主了。
张大川闻言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我带你们家主去找人帮忙解毒。”他与苏钊吩咐了一句,随后转过方向,带着沐昭宁直奔着玉衡宗山门外飞走。
两人沿着附近的一条大河,顺流而下,一口气飞跃三千里,来到了一处远离玉衡宗的偏僻清幽之地。
这是一处原始丛林茂密生长的大山,张大川带着沐昭宁降落在山间一条溪水之畔。
此时,沐昭宁早已撑不住了。
距离她中毒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多时辰,正是毒药药性发作最猛烈的时刻。
张大川刚刚把她放下,她便瘫软得跌倒在了地上,整个人眼神朦胧,红唇微张,口中不断低吟着,双手无意识地撕扯着身上的衣襟,香肩半露。
“她中的好像是刺激人体原始欲望的淫毒,体内血气几乎沸腾了起来,快要将她灼烧得失去理智了。不行,得赶紧帮她解毒,否则这样下去要出事。”
张大川捏住沐昭宁的手腕,仔细感应了一番,心神凝重。
他以先天真元压制沐昭宁的身体,免得她随意扭动。
旋即,掌心光芒一闪,银针浮现,如一道闪电,刺入了沐昭宁的气海穴。
紧接着,关元、梁门、中脘……
一根根由真元所凝化而成的闪亮银针,陆续扎入沐昭宁的躯体。
通过引入外部灵气,并且延缓沐昭宁体内血液流动的方式,再辅以张大川自身的真元进行压制,使得沐昭宁终于是勉强平复了几分,暂时清醒过来。
她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望着张大川道:
“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张大川轻轻摇头:
“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