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听到陆定远那类似于质问的话,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准备继续睡一个回笼觉。
牛马才起早贪黑的干活,今天星期天,她不要跟陆定远一样当牛马。
“你们要不找个擅长化妆,或是易容的人呢?
直接找一个跟角雕身形相似的,然后给他稍微画个仿妆,让他冒充角雕。
把人从外面押回来,就说之前消灭的那个角雕是替身,这个才是真角雕。
反正当时解决角雕的时候,除了咱俩和警卫员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角雕是真是假。
截获信号还有装死或者狡辩,又或者是报复社会的机会,但直接抓到一个什么都知道的真人,你们再对一些他有可能报复社会的地方进行严加看管,到时候他只要还想活,就肯定会去针对角雕。
这种引蛇出洞的方式,不比拿信号说话容易多了?”
陆定远:……
陆定远仔细思索了一下夏黎的方案。
“确实可行,但前提条件是内鬼和角雕相熟。
如果对方没见过角雕,又或者没办法对角雕的身份进行确认,大概同样不会有所作为。”
夏黎:“那你就拿你们截获的电台发一条消息呗,说角雕被抓,让他务必想办法营救角雕。
这种情况下,这人多半会把角雕弄死吧?”
陆定远这回点了头,“确实可行。
双管齐下进行二次逼迫,大概内鬼会更加心慌。”
夏黎说完,就对这事不感兴趣了,她随意的跟陆定远摆了摆手,一副哄小狗的姿态。
“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啥时候抓人告诉我一声,我看看到底是谁坑了我这么多回,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陆定远:……有时候真的挺羡慕老丈人的,可以随时随地对口无遮拦的媳妇抽两下,也不会被暴怒的媳妇儿反手就是一顿打击报复。
与抱着被子翻个身,就准备一觉睡到下午的夏黎不同,陆定远离开后,立刻就开始进行抓捕部署。
部队里很快就传出“真实的角雕被逮捕,有可能很快就抓住所有内鬼”的小道消息。
任军长办公室内。
上次夏黎发枪时,就找任军长发泄过一大通的中年男人,再一次大步走进任军长办公室。
他脸色极其难看的对任军长道:“我就知道角雕没那么容易死!
那家伙在咱们的追杀下,一连建立了好几十个窝,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夏黎和陆定远那两个小崽子干掉!?
现在好了,一切都他妈的是假的,人被抓住,指不定会不会把咱们供出来!
这人必须得弄死!”
任军长皱着眉抬头看向他,将钢笔旋上钢笔帽,哪怕是性命攸关,此时他依旧冷静。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失踪已久,甚至可能已早已经死了的角雕,与突然冒出来的拥有电台的毒贩同时出现,这事儿太过于巧合。
我们最好还是按兵不动。”
“怎么可能按兵不动!?”
中年男人激动极了,眼球外凸,身侧的双手因为紧握都有些发抖。
“如果发送的信号和角雕都是真的,那我们现在已经站在刀尖儿上,往前稍微推那么一下就会掉入悬崖。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角雕必须死!”
任军长叹了一口气,他垂眸,最终将视线转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我们已经躲了太长时间了,不然就为我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
“凭什么!?”
男人双目赤红的看着十分冷静的任军长,声音里都带着浓重的颤抖。
“当年的事我们确实有错,但也是迫不得已!
我们为华夏付出了那么多,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小崽子踩到咱们头上,对咱们作威作福!?”
任军长摇摇头,“我们杀不了角雕。
你回去吧,我想办法去审讯大楼那边,从档案室里确认他们截获无线电信息的真伪。
如果截获的信息有误,又或者是没有明显的与我们联络的通信暗号,那就只能证明“角雕”是假的。
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以后好好活着。
我死了,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帮我照顾你嫂子。”
中年男人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冷静下来,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不,我去。”
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全是苦涩与哀伤。
“秀梅已经走了26年了,我在这世上了无牵绊。
如果我出不来,就证明是假的。
你好好照顾嫂子……”
任军长对他摆摆手,整个人都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叹着气道:“我比你大20岁,都已经活到这个岁数,早就活够了。
你不用说那么多,即便你暴露了,你是我的警卫员,别人也会怀疑到我身上。
咱们两个谁去都会暴露我,那还不如我去,以你身上的战功,不会有人怀疑你。”
中年男人脸色极其难看的看向任军长,和之前一样暴躁的一连向前好几步,双手狠狠地砸在任军长面前的办公桌上。
他咬牙切齿的道:“只要你想,你有的是办法脱罪!
想想嫂子……”
任军长再次摆手,这次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他语气不容置疑的道:“你不用再说了,咱们那一营里属你最年轻。
你活下去,也算是对咱们这一营的人生命的延续。
活得越久,咱们营活得越久。”
中年男人看着任军长张了张嘴,眼神里不禁染上了绝望。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领导绝对不会让他去冒险,干脆咬咬牙,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