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老瞳孔一震，紧接着便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可能，难道说……你在被我轰杀身躯的时刻……”
如果说他有什么时刻会疏于感知，那就唯有先前用瓶子轰杀徐也的那一刻。
瓶中的能量太过强大，就连他也需要稳定全部心神，且会被能量影响感知。
“就是这样啊。”徐也轻轻敲在壶老的脑袋上，微笑开口。
“在我们先前的战斗之中，我刻意将底牌尽出，让你认为将我逼到了绝境。”
“为了让这场戏更加的逼真，我甚至不惜消耗了三件珏宝，以及最后的保命底牌。”
“和我所设想的一样，你被能击杀我的情绪所影响，陷入到兴奋状态，却也因此露出了破绽。”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将这些粉尘悄悄洒在了你的身上。”
“你将自己的保命手段全交，甚至消耗三件珏宝，就都只是为了现在的这一刻？”壶老颇有些咬牙切齿，头发散乱，却也露出一副极度挫败的表情。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怎么把你抓住呢？”徐也却显得格外淡定。
“你！”壶老一口气没喘过来，猛地喷出一大口血。
“当然了，想要修复这些【吞能石】也不容易，毕竟正常的吞能石一旦离开九黎壶，就会变得无效化。”
“无论是掺入其他矿石让其能够适应外界环境、还是将其缩小到粉尘大小，熔火匠龟和机关老朽都费了不少功夫。”
“对付你所消耗的这些粉尘，是我库存的八成，且无法重复利用。”
“为了对付你，这次我的损失可是很大啊。”徐也抓着壶老的头发，眼神忽然变得锐利万分，犀利的目光好似摄人心神。
“现在，我们也该好好谈谈另外的事情了。”
“比如说……你反叛我的真正理由、你口中所效忠的前任主人是谁、又或者……你与九黎壶，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我家中的。”
在徐也这副目光的注视之下，壶老也心生寒意。
这些问题，以前的徐也没少试探他，却都被他以记忆残缺糊弄了过去。
现如今，他的手段完全暴露，自是无法避开这些问题。
而他心中也明白，以徐也的手段，他想要说假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也只是一个眼神，位于他身后的林泉便走了过来，用调侃的神情望着壶老，并取出了九黎壶。
先前的大战，令在场所有人都陷入重伤，包括徐也都不例外。
可唯有林泉状态最佳，除了中途使用过几次能力，被壶老打落以外，基本上没有怎么损耗能量与体力。
她不怀好意的看着壶老，缓缓抬起手掌，却是已经做好了直接修改其认知，让其将事情都交代出来的打算。
不过认知更替终归有局限性，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双管齐下，同时在逼问与精神影响的情况下方可得知真相。
有九黎壶的压制，壶老无法违逆徐也，自会讲出真话。
配合林泉的能力，也足以验证其有没有说谎。
“你就不想关心一下纪意的生死吗？”壶老垂着脑袋，缓缓开口，“只要我说不出话，你也休想从我口中得知真相。”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徐也却淡定异常，“对付你，我至少也有一百种以上的办法。”
“哈哈哈哈哈……”壶老忽然抬头，像是发疯般放声大笑起来。
他猛地落下头，眼眸之中却浮现出嘲弄之色。
也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却见壶老顶着“纪意”的脸皮忽然像是溶解般脱落，随后整个身躯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很快，在所有人错愕的表情之中，壶老的样貌与体型发生了巨大变化。
大量黄色的绒毛从其身上冒出，两只耳朵从头顶跳出，就连鼻子也逐渐变得细长……
“这是……狐狸？！”林泉惊呼一声，迅速抬手触碰壶老，却脸色一变，“我的能力对他无效！”
变化为狐狸的壶老口吐人言，放声大笑，身躯上的生命能量却在迅速萎靡消散：“徐也，这次是你赢了。”
“但遗憾的是，这根本不是我的本体！！”
“虽然没有把你干掉，但下一次，我可不会失败了。”
他紧紧盯着徐也，气息逐渐衰弱，直至消散，“期待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这是什么情况，他……”林泉着急回望，却发现徐也平静无比，就这样淡淡看着壶老的气息完全消散，似早就察觉到这个结果。
徐也轻轻打了个响指，吞能石组成的封魔罐立刻崩溃，从中坠落一具狐狸尸身，原本留存在上面的能量消失的一干二净。
很快，一抹唯有他能够看到的流光忽然从狐狸尸身上钻出，朝远处飞去。
他眼疾手快，直接将九黎壶取出，壶口处传来一股吸力，立刻将壶老的这缕灵魂纳入壶中，消失不见。
在其身后，林泉目光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炎匠四人也都神情错愕，互视彼此，随后盯着那具狐狸尸身，惊疑不定：“这是虚兽？”
他们并不理解徐也与壶老之间的关系，却从狐狸身上感知到一股奇怪气息。
这狐狸尸身的气息十分像是虚兽，却又没有虚兽独有的那种能量波动。
“准确的说，这是灵兽……或者说，是某种分身。”徐也头也不回的开口，随后收起了九黎壶，将地上的须弥戒捡起，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虽说心中仍有一些问题，但这些问题的答案，想必之后也能从那缕残魂之中获取到线索。
一场大战以这样的方式结尾，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这险些团灭他们的壶老，却连本体都不是，让几个峰境心生挫败。
“诡魔。”炎匠缓缓踏出，直视着徐也，“你来虞城，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的眼中仍留有警惕之色，对于这位“摧毁龙国”罪人的立场持有怀疑态度。
“算了，先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至少这次我们几人的性命，都是你救下来的。”可很快，他脸上的警惕消散，转为一抹谢意。
“我可以向你保证，关于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几人都不会对外说，今日之事，也都会藏在我们心中。”
不曾想，徐也却摇了摇头，缓缓转身：“可你们知道了我太多的秘密，仅靠一个承诺，我可不放心。”
此话一出，四名峰境与韩厦顿时汗毛倒竖，猛然后退，下意识地撑起能量。
面对一个虚魔议会的议员，几人心中没底，自是没有任何安全感。
“诡魔，我们无冤无仇，还助你对敌，你要是想要卸磨杀驴，消除证据，休怪我们不客气！”流业快速开口，神情紧张。
“你现在也是重伤之躯，我们要拼命的话，你可拦不住我们！”森骨也是缓缓开口，额头却冒出冷汗。
“是啊，我的确是重伤状态，对付你们几个没那么容易。”徐也的脸上却露出诡异笑容，“正因如此，我才会让我的同伴一直维持体力，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话音刚落，几人瞳孔收缩，这才猛然惊觉，原本应该站在徐也身旁的林泉，竟不知何时消失了。
“动手吧，林泉。”
林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几人身后，缓缓抬起手掌，发动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