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我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坐在解放牌卡车副驾驶位置上的瘦削小伙,不安的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和平饭店,惊疑不定的说道:
“鸡头给你1千块,只让你把这辆卡车开到和平医院与和平学院之间的马路上停30分钟,这其中肯定有鬼!”
“我也知道里面有鬼,否则今天下午也不会叫你陪我一起检查这辆车!”驾驶位上正在开车的矮瘦小伙笑道:“一辆空车而已,开过去难道会被那些警卫打死?”
瘦削小伙顺着这话,视线开始在和平饭店外面那些警卫身上扫来扫去,“正门6个持枪警卫,侧面只看到4个牵狗的警卫。”
“不是,狗儿!”矮瘦小伙笑道:“我们又不把车开去饭店,你管饭店那边有多少警卫干嘛?”
绰号狗儿的瘦削小伙皱眉道:“饭店对面的和平医院没有警卫,等会要是出事,我们就先往医院跑!”
“那边有病人、家属掩护,方便我们脱身!”
绰号耗子的矮瘦小伙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发小,见对方不像是在说笑,遂应和道:“行,听你的!”
狗儿敞开军绿色外套,拉开破烂的白背心领口来回扇风透气,再次提议道:“那你等会停车的时候,靠近医院这边点,反正鸡头没有规定停车位置!”
耗子本来没当回事,此时也被对方搞得有些紧张了,“要不,我们等会下车,不假装修车了,直接去医院假装看病,你看咋样?”
“这个办法好!”正在冒虚汗的狗儿双眼一亮,赞同道:“我们等会把车停路边,然后就去医院!”
……
学院路尽头,那辆解放牌卡车刚刚驶过的地方,一个头发直立成鸡冠样子的高瘦年轻男子放下望远镜,看向旁边穿着一件黑色卫衣的灰白头发镁国佬,语气不善的说道:
“泰勒先生,卡车就快过和平医院了,你是不是应该把尾款给我们了?”
黑衣镁国佬用望远镜多看了那辆卡车几秒,这才放下望远镜,看向旁边几个正拿着匕首刮指甲的混混。
“背包里是剩下的十万元尾款,合作愉快!”镁国老头泰勒说着,就将肩上的背包递了出去。
一个小混混兴奋接过背包,当即就拉开了包上的拉链。
其他几个混混也围了过去,帮着数里面的钞票有几坨。
为首的鸡头男见镁国佬扶起了路边的自行车,不由问道:“泰勒先生,我很好奇,你让我们开一辆卡车过去,到底想做……”
不等鸡头把话说完,就发现对面的镁国佬脸上忽然亮了起来。
紧接着,就听轰的一声炸响。
待鸡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火球腾空处,他的脑子一下子就宕机了,接着只剩下“不可能”三字滞留脑海。
~
轰!
華老正在跟郑老讲述张和平小时候的事,却不想一阵光亮过后,还有一声炸响传来,震得车子都颠了两下。
两位老者都是带过兵、打过仗的战士,听到这声响,就瞬间意识到这声音有问题!
再看前方的腾空的火球,果然是爆炸!
车队紧急刹停,警卫下车围在四周警戒,其他人下车聚在车前,想看得更清楚。
“好像是和平学院方向!”
“不会是实验室爆炸了吧!”
“这么大的爆炸火光,难道是和平学院警卫的弹药库炸了?”
就在其他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華老一个劲的念着“不会有事的”,一边哆哆唆嗦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只是,任凭他那颤抖的手指如何输入开屏密码,提示都是错误。
郑老经过最初的疑惑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此时见華老那魂不守舍的样子,郑老伸出右手,抓住了華老那颤抖的左手,凝重说道:“先回去看看!”
“对!对!”華老猛地醒悟,旋即对司机小秦吼道:“开车!快点回去!”
“可是前面情况不明,车上还有郑老……”司机小秦还想拖延,却不料迎上了后视镜里一双通红的眼睛。
“开车!”副驾驶位上的陈秘书放下电话,眉宇深皱的盯了司机小秦一眼,然后打开车窗,招呼外面的人,“赶紧上车回学院,出事了!”
華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右手搭在副驾驶椅背上,竟一时间有些不敢问陈秘书出了何事。
此时此刻,華老想到了许多安保漏洞,想到曾经那些隐姓埋名的科学家……
~
爆炸响起时,张家人还在校园内散步。
当他们看到学院外面炸起的火球后,思维只是慢了半拍,就想起了刚刚出门的张和平。
“老公!”唐欣喊了一声,就朝校门口跑了。
只是,边上的保镖队长反应更快,大吼道:“带夫人和少爷、小姐去地下掩体,快!”
于是,就见原本散在四周的男女保镖,一下子围了过来,不仅拦下了陈淑婷、张北他们,还把唐欣追了回来。
“让开!我用无人机飞过去看看情况!”张龙瞪了拉他的保镖一眼,将原本就飞在空中的无人机,飞向了医院旁边的爆炸点。
“少爷,对不起了,这是老板定的安保流程!”男保镖说着,给旁边另一个男保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左一右架着张龙的两条胳膊,拖着他跑向最近的防空洞入口。
面对这死板的安保流程,唐欣、张龙等人自然十分不满,都在怒斥拖着他们的保镖。
陈淑婷还算有些理智,抱着小儿子张浩,一边跟着保镖跑向防空洞,一边朝保镖队长说道:“快打电话给对面饭店的警卫!”
此间众人都有不好的预感,主要是爆炸方向,与张和平去的和平饭店很近!
没等保镖队长的电话打通,学院的喇叭也凑起了热闹,防空警报大响!
和平学院内原本没反应过来的其他人,此时也奔向了最近的防空洞,亦或者跑进地下室。
与此同时,山上的南山军营也响起了急促的铃声,一队队人影四散开去。
学院的警卫在集结,地下基地巨大的合金大门正在关闭!
教学楼、实验楼、图书馆、体育馆等建筑的楼顶,有大灯向天空、地上射成一个个光柱,仿佛要照亮整片天地。
“放我下来,否则我真的翻脸了!”张龙被拖到防空洞入口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踢了两边保镖一脚。
两个保镖见状,情知对方不是开玩笑。
加上这里就是防空洞入口,随时可以把张龙拖进去。
于是,就见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便放下了张龙,并警惕的守在旁边。
但是,下一秒,当张龙控制无人机降下,飞到一大一小两团熊熊燃烧的车辆附近时,他的双手一抖,险些没拿稳遥控器。
~
深城智慧城市管理中心,赵建国正在开会,总结今天傍晚的接待工作。
大部分人本来没在意窗外忽然响起的闷雷声,但是下一秒,就有一个女值班人员猛地站了起来。
“主,主任!”那个女值班员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其他人看过来时,却见大厅里的组合大屏变了画面,原来是她切换到了和平饭店、和平医院附近的监控画面。
“事故发生在哪里?赶紧通知119、120和交警!”赵建国看到熊熊燃烧的两辆车,以及散布在车辆周围密密麻麻的小火堆时,只觉脑袋有些大。
想到视察组今天才见到飞车贼当街抢包,此时再来一起特大交通事故,还不知道视察组那边怎么看深城呢!
旁边有人提醒道:“主任,好像是和平医院那边,你看右下的监控画面,有个红色加号,以及和平二字!”
赵建国心中一惊,急忙跑到组合大屏前,指着其中一个小屏幕,大声吼道:“放大这个监控画面,识别这辆轿车的车牌号!”
语毕,赵建国又掏出了手机。
就在他想着,老婆丁宁已经下班在家带娃,暂时不可能有危险,也不可能这么快了解到医院外的情况,便熄了给他老婆打电话。
还不等赵建国找到和平饭店、和平医院、和平学院的警卫、保安电话,深府负责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深府负责人急促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赵主任,和平学院那边发生爆炸事件,你看到没有?”
“爆炸?”赵建国本以为是交通事故。
赵建国的疑惑刚刚升起,一个女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路,“主任,车牌号没识别到,但根据卫星定位,好像是张顾问的专车!”
“有人去救火了!”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不知哪个值班员的手快,快速放大了那辆被掀翻的小车周围画面。
然后,在一阵压抑的沉默中,只见画面上有人不顾大火、灭火粉末,去扒拉轿车后排两边的车门!
见此情形,赵建国就算是反应再慢,也明白后排有令那些警卫豁出性命也要解救的重要人物。
再联想到这辆专车的主人,赵建国的心中漏了一拍,接着就听他大吼道:“查!”
“回放附近监控录像,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把这起爆炸案的所有参与者和幕后黑手都揪出来!”
“主任!”智慧城市管理中心的洪副主任指了指赵建国手中的电话,“你要不要请示领导,通知其他部门协助?”
赵建国下意识看向手机,才发现手机还处在通话状态。
~
自愈:化境(1%).
那辆解放牌卡车爆炸的一刹那,坐车路过旁边的张和平,就被冲击波震晕了过去。
好在他这些年不断自残,把自愈机能提升到了化境。
如果不是化境级别每提升1%熟练度,需要持续不断的自残7个小时,他还能把级别再升一升。
即便如此,在汽油和电池的猛烈火焰炙烤下,他还是醒了过来。
就在张和平浑浑噩噩的意识,被烈火刺激得剧烈收缩时,周遭忽然喷进来无数白色粉末。
紧接着,就听到无数嘈杂声传入耳中。
在剧痛刺激下,张和平总算恢复了正常思维。
然后,就见他猛地揣向旁边的车门。
那巨大的力量,将后排车门一下踢开。
拉车门的警卫面对这个意外,完全没有收力动作,直接倒滚出去好远。
“老板!”
“张顾问还活着!”
“换水基灭火器!别特么用干粉灭火器喷人!”
面对快速爬出轿车后排的张和平,周围赶来救援的人一阵疾呼,慌乱间却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帮忙。
下一秒,在周围人目瞪口呆下浑身黑白斑驳的张和平大力拉开主驾驶车门,将还残留一口气的司机拖了出来。
至于副驾驶位的那个保镖,在右边卡车发生爆炸时,就承受了最大伤害,连侧边弹出的安全气囊都没等到,就被爆炸冲击波震死当场。
张和平虽然感知不到这个保镖的心跳、呼吸了,却还是用力拉开了副驾驶车门,把他的尸体拖了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好歹对他的家人有个交代。
就在张和平做完这两件事后,旁边和平医院的急救人员带着担架,推着简易病床跑了过来。
张和平此时说不出话,只能随便拉住一个警卫,朝这场爆炸的罪魁祸首大卡车指了指。
警卫不知是被张和平现在的尊荣吓到了,还是被张和平如此顽强的精神、肉体折服,此时竟福至心灵的明白了张和平的意思,“请张顾问放心,我们一定会灭掉大卡车的火焰,尽量保护物证。”
张和平点了点头,这才坐上旁边心急如焚的急救医生推着的简易病床。
简易病床缓慢推动,急得旁边的女护士带着哭腔求道:“张老师,请您躺下好吗?”
张和平瞪着一双红眼,没理小护士的话,反倒是伸手从旁边推车的急救医生胸口口袋里抽走了一支圆珠笔。
接着就见张和平右手拿笔,左手伸出要纸。
旁边跟床的几个医生虽然也心焦张和平如此重伤,还要糟践自己的行为,却还是有人掏出了口袋里的小笔记本。
说来也巧,这类小笔记本是他们为了平时聆听张和平教学,而时刻准备的必备随身之物。
张和平试着吞咽口水,却只有火辣辣的痛和麻痒,他自我判断是喉咙受伤,只能用纸笔为那个奄奄一息的保镖开治疗方法。
然而,他却不知道的是,在其他人眼中,他的脖颈处少了好大一块肉,仿佛随时可能折断一般。
嗤啦!
张和平撕下一张纸,交给旁边一个医生,然后指了指跑在前面的担架。
拿到纸条简单看了一下的医生,眼泪夺眶而出,“张老师,我们这就按照您的治疗方案给他治疗,现在能不能请您先躺下休息,我们好把病床推快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