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小空的状态，沈凉莫名感觉事情好像大条了。
他还是挺认可这个性格很投自己脾气的小兄弟的。
而且这个小兄弟做人方面也没得挑，虽然名义上是个贼，但却绝对称得上“侠盗”二字。
司小空的那位神偷师尊，也是自幼就给他灌输“盗亦有道”的修炼理念。
关键是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为了兄弟义气而不顾自身性命。
当初青竹派一战时如此。
当下驭龙阁和雷霄宗大战在即亦是如此。
忧虑之心满怀。
沈凉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为其开解道：
“小空啊，你还年轻，我比你年长两岁，天赋什么的，我也不弱对不对？所以你输给我情有可原，没什么好丢脸的，再说兄弟之间输输赢赢，谈什么丢脸不丢脸啊。”
“哎，有句老话说得好，后来者居上，说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就打不过你了呢？”
“对啊你想想看，你只是稍微努力修炼了一段时间，境界就超过我了，那你再努力努力，肯定能把我落下一大截。”
“你别不说话啊，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喂，哈喽？”
最后给沈凉整的连英格力士都飚出来了，司小空缓了好半晌，才木讷的抬起头，总算是开了口。
“照你这么说……”
司小空拉长语句。
沈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就等他后面的话。
等了一会儿，沈凉急了。
“你倒是接着说啊！”
司小空顿了顿，续言。
“兄弟之间切磋，重在促进情义，对吧？”
沈凉担心这小子修道之心不稳，哪里还顾得上其它。
“对对对，就是这意思。”
司小空忽然咧嘴笑了。
“行，那先前约定的彩头就不算数了哈。”
沈凉闻言一怔，继而对上司小空那双明显已经恢复神采的小眼睛，瞬间意识到自己反被这小子利用了担忧之心。
“我干！那不行！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
司小空“切”了一声。
“我不管，就算不讲这个，你自己都说了，这用来切磋的地界太小，根本发挥不出来我的优势，你赢得不光彩。”
沈凉被气笑了，仗着身高优势，一个箭步窜到司小空旁边，臂膀箍住司小空脖颈，另一只手弯曲食指，用指关节来回揉搓司小空的脑袋，惹得后者吃痛疯狂挣扎。
“疼疼疼疼！赶紧松开！不然我可还手了！”
“想让我松开，简单，叫一声大哥听听。”
“我叫你大爷！”
“大爷也行，我不介意长辈分。”
“他娘的！梁深！松开！”
“老钱，你是公证人，你说刚才我是不是赢了？”
老钱当然不会跟司小空讲义气，他的主家是沈凉，少爷说什么，他自然要跟着帮腔。
更遑论……
老钱心里最清楚，就算抛开其它一切因素不谈，生死之战也好，兄弟切磋也罢，司小空都不会是自家少爷的对手。
这天底下，也没人比自家少爷更懂得如何扮猪吃老虎。
于是老钱笑呵呵的，不顾以往沈凉对他的教训，露出满口金灿灿的大金牙。
“对，对，是少爷赢了。”
沈凉手上动作不停，“钻”着司小空的天灵盖。
“我就为了防你小子事后不认账这一手，才等到老钱送完东西回来才跟你打，你要是个爷们儿，就老老实实叫我一声大哥。”
司小空憋红了脸，认准了就算是疼死也不轻易叫这一声大哥。
“老子就不叫，有种你就给老子的头掰下来！”
“呦呵，看来你不光是个贼，还是个不讲信用的贼。”
“老子对人不对事！你比老子年岁上大不了多少，武道界本就以实力为尊，我境界比你高，你就得叫我大哥！”
“老子一口粘痰啐死你！你也知道实力为尊啊？刚才是谁被老子……”
两人正日常性的打着嘴炮，忽然院门口处传来一道试探性的轻唤。
“梁长老……”
听到声音，沈凉下意识地停手，扯着司小空转向院门口，与来人对上目光。
来者正是洛嫣在驭龙阁里私交最好的两个师妹之一——吕芷。
吕芷的突然造访，沈凉不禁皱起眉头，同时松开了司小空。
司小空恢复自由，龇牙咧嘴一顿揉头，嘴里不忘嘟囔着。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以后不吃不喝疯狂修炼，等老子能打过你了，看老子怎么狠狠收拾你！”
而皱眉的沈凉，还以为是洛嫣那边又要有什么事违背约定，派吕芷过来叫他，耽误他早就打算好的下午静修。
不过就算真被他猜中了，他的气也没理由冲传话的吕芷撒。
于是沈凉收拾情绪，舒展眉头，走到吕芷面前笑道：
“吕师妹，我们两个就是吃饱了活动活动筋骨，让你见笑了。”
一个叫对方“梁长老”，一个叫对方“吕师妹”。
始终无法融入“客卿长老”这一身份的沈凉，在驭龙阁内，把跟他经常接触的这些人搞得辈分全乱，完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跟沈凉相处。
视线越过沈凉，看了眼龇牙咧嘴的司小空，吕芷忍不住掩嘴轻笑一声，然后重新看回沈凉，从袖口里取出一沓银票。
“梁长老，洛师姐说昨晚在鬼市上的那一万两银子不能让你出，所以派我去账房领了银票，来送还与你。”
原本都做好心理建设，认定这一万两银子打水漂的沈凉，实在是惊喜于这份突如其来的还债。
但是！
人设必须得立住，否则先前那些大义凛然又云淡风轻的话，可就显得太小丑了。
“哎呀吕师妹，使不得使不得，你赶紧把银票拿回去，我早都说了，论私交，我跟你洛师姐是朋友，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不足挂齿，谈钱太伤感情了。”
吕芷自然看不破沈凉的影帝级表演，她心里满是对沈凉此等伟大之举的敬佩。
“梁长老，您对驭龙阁能有这份心，相信阁主和少阁主一定是无比欣慰的，不过少阁主有命于我，让我务必把这一万两银票留下，不然……不然我回去交不了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