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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草草

    水火昌盛,以并合二道为首,道统遍及八方,陈胤的神通也好、道承也罢,实则是不起眼的…就连手中的剑道,也在剑门为首的大道统光芒下显得黯淡无色,毫不起眼。

    偏偏这位真人如今手中的剑光有无限杀意,暗藏血色,化为波涛冲上,竟然将浩瀚的土德之光冲的支离破碎,一时间将瀑布般的光彩顶住!

    李阙宛得此喘息之机,太阴灵宝赫然催动,如同银沙一般的光芒覆盖而上,身影迅速淡去,消失不见。

    ‘陈胤…’

    天空中的无头躯体颤动了一下,强行压住的伤势再次跳起,手中的幻彩竟然一点点黯淡下去,就此飘散无踪,滚滚的灰风倾泻而来,重新将他的身躯笼罩住。

    在他头顶迅速放大的,是另一柄剑光纵横的金色灵剑!

    正是程久问!

    这把灵剑与程久问素来所用的长剑截然不同,不过一臂长短,剑身上却刻有两道凹槽,流淌着亮白色的光泽,飞跃而来,直指庆济方眉心。

    而原本负责拖住这位剑修的上官弥已被一座满是白石的玄山镇压在太虚,封锁四周的神妙荡漾而出,任由这位骁勇战将的火焰如何升腾都难以化解。

    ‘【听风白石山】’

    剑门的底蕴终究非同寻常,这位真人终于摆脱了围攻,两件宝物一同逞威,顿时生出满满杀机,庆济方处境难堪,双手合而复开,那枚灰气圆珠同样回到了掌心:

    “铿锵!”

    金铁之声响彻天际,引得满天落雨,圆珠不断晃动,仿佛刺痛一般颤抖着,那枚金剑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浩瀚的金气随着满天落雨砸在无头身躯之上。

    庆济方心中却升起更浓厚的危机感。

    “着!”

    却听着声清喝,一道流光疾驰而来,庆濯神色大沉,手中青光灌注,半空中轻轻敲打,竟然敲出一片乌色,棕色的口袋呈现出身形,被这么一敲,袋口扭转,浓烈的太阳光辉喷涌而出,擦着天空中的无头躯体飞跃而过,骤然落在大漠之上!

    “轰隆!”

    浓烈的太阳之光冲天而起,令众人侧目,这一道标志性的灵宝现身,哪还不知道是谁家?果然见得黑衣真人冷色而现——正是林沉胜!

    大战拖到如今,叫他也赶过来了!

    种种手段扑了个空,时间拖得长了,反而被人逼落下风,天空中的神通震动不已,庆济方只觉得金气遍体,方才提起的一口气一松,体内的伤势又隐隐作痛,不断干扰着他的神通,哪怕他心中有无限愤怒,此刻也一时无力了。

    这实在怪不得他——从『太阴』到『保木』两种灵宝,从巫术之道到『库金』道统,哪怕把整个江南梳理一遍,都难以找到第二个地方有这样多的偏门神通神妙!

    凝滞的不只是他,还有大漠之中相互碰撞的所有神通,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眼下的情景,用来相互攻伐的神通迅速收敛,只留下磅礴的气势虚张声势。

    陈胤不见得有多少分量,可一位紫府中期对当下战局的影响不容小觑,庆济方已经重伤,林沉胜、程久问的灵宝皆有大威能,此刻便有性命之危!

    ‘同样是大战归来,同样是受伤未愈,仍有区别,如若是武槦大真人而非单垠大真人在此,此阵必破无疑…’

    上官弥缓缓退出几步,用手拂去面上的伤口,闪烁的火焰在那血淋淋的疤痕上跳动了一下,使之表面复原如初,心中长长一叹。

    严格意义上来说,庆济方声势浩大而来,只要望月湖上少一两个援兵,毁了大阵不成问题,可这一场大战最后打得意外迭起,万分憋屈,寸功未立就是未立,偏门道统也好,灵宝也罢,终究只能当做借口:

    ‘没什么好打的…北伐无功,东侵草草,耗国运而争意气,不外如是!’

    在他无奈的目光之中,太虚中的庆濯终于踏步而出,身影如同一缕春风,摘走了停滞在太虚中的琥珀圆珠,指尖勾动着一张棕黄色的符箓,精准地贴在圆珠之上,高高抬起,照耀四方。

    方才片刻之间停歇金气风暴的神妙再次展开,随着这枚圆珠的色彩迅速黯淡,如同暴雨般的琥珀色从满天落下,震动太虚,勾连在每一位蜀地真人身上。

    ‘是『宣土』神妙!’

    与此同时,单垠踏太虚而起,已经化解了满身的金光,纵使看向邺桧的目光仍有阴冷,此刻也不得不抬举神通,将一身道行运转到极致!

    『诸蓼会』。

    翠绿色的光彩无限扩张,如同一条蜿蜒的河流,游走在大漠之上,李曦明则咳出口鲜血,终于夺回并火,按住神通,调息伤势。

    腾飞之光照耀,李绛迁手中的长枪抽出,密密麻麻的金丝正在他身边环绕,将一点烈焰汹汹的圆珠索住,与之交手的那位真人浑身火焰流离,早已经退意大起,此刻只乘着神妙往后退,李绛迁并未追逐,冷眼看着,心中暗暗出了口气:

    ‘终于肯走了。’

    他目光则暗暗流转,在一位位真人身上扫过,沉吟不语。

    庆济方虽然碰了个头破血流,可长怀的威势终究还在,没有杨氏修士在场指挥,庆济方要退,程久问默默住手,林沉胜更是被陈胤用眼神止住,一众神通皆立着,神色各异,或去观察李阙宛,或去打量邺桧,整片大漠上没有一个大宋修士敢去阻挠。

    只有天空中仍然肆虐的琥珀之色隔离东西,大漠之上遍地狼藉,哪怕脚底的大阵承受了大部分神通的余波,显现出大战之后的千疮百孔。

    ‘我应算计来伐你,你须安心受着,你若得了上风,却不许杀我家的人,相互放过,算是我给你的‘体面’,果真是大道统行事,淫威甚重,难怪经得起他庆济方折腾!’

    ‘敢不要这个‘体面’,径直把大人物的棋子逼到绝境、甚至当场斩杀的…只有父亲一人而已!’

    李绛迁冷眼看了,环顾一周,没有半点击退西蜀的喜悦,他本就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即使打得对面的主帅摸不着头脑,心里依旧憋着股暗怒。

    ‘走着瞧罢…’

    不过,直到此时此刻,他心中的那一颗大石总算真正放下,这几年筹备克服的种种困难终于得到了回报!

    ‘此战告捷,我家在大漠中算站稳脚跟了,这一座【相火求邪灵阵】才算真正是我家立成的大阵,从此以后有此阵依靠,再也不怕西蜀突然越过此山,也多了一处容纳下属的宝地…’

    他心中万分欣喜,面上颇为沉重,踏出一步,正色道:

    “多谢诸位了!”

    距离他最近的钟谦只是点了点头,手中的滚滚雷霆正镇压着一枚剑形的物什,这位真人不同任何人言语,一抱拳,骤然听着陈胤一步迈出,急切道:

    “还请几位随我去豫阳!”

    “豫阳?!”

    李曦明一愣,有所领悟,陈胤只急匆匆地道:

    “我受命镇守蕈林原,方才两面皆有敌至,陈某则被李牧雁所拖累,好在他身上有伤,我甩了他就往北边来了,如今北面围困已解,还请速速随我支援南方!”

    陈胤寿数不多,唯一能记挂些的就是祖宗基业,能舍去南方自家不管,一是家中没有真正紧急的求救,二来也是早早答应过李氏…本就忧心忡忡,此刻岂能呆得住?

    当即听着身边的程久问答道:

    “应有之事!”

    这真人算得上是诸修之中伤势最轻的,只是前脚被以骁勇善战闻名的蜀将上官弥拦住,后脚又被庆濯死死盯着,发挥的用处并不大,面上颇有愧疚之色。

    陈胤急匆匆赶来相援,李氏自然能出一份力就多出一份力,诚铅目前算是大宋的人物,一同过去救援陈氏,李绛迁则暗暗催动查幽,确定了庆济方一行人已经退走,这才轻声道:

    “长辈与妹妹都受了伤,我不能轻动,还请刘前辈替我家走一趟,前去增援。”

    “多谢殿下!”

    陈胤丢下一句话,便急速往南而去。

    毕竟西蜀还有两位大真人,即便有一位防着北方,也能腾出一位来攻打豫阳,终究还是有危险的,刘长迭沉声应答了,跟随陈胤等人驾风而起,极速远去。

    如此一来,方才还神通矗立的大漠之上只留下李氏诸修和不受待见的邺桧,气氛一时安静许多,李绛迁乘着风过来,将李曦明扶住,向前迈步,正色道:

    “此番大战,前辈居功甚伟!”

    这话正是对着邺桧说的!

    在场的眼光都不差,西蜀能如此轻易地铩羽而归,最重要的两位功臣就是李阙宛与这位邺桧真人…一个利用灵宝神妙、巫术道行以弱伤强,算计了敌军的主帅,另一个几乎扛起了整场大战的大梁——如果不是邺桧顶在前方,以雷火克木的优势强行拖住那位大真人,叫单垠杀入诸神通之中,必然是虎入羊群!

    一奇一正,才能将汹汹的攻势打断,让这场大战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收尾。

    然而这位真人付出的代价一点也不少,随着面上的金色光彩褪去,他的双目之中赫然是空洞一片,涌动着黑紫色的玄血,一身神妙也衰落到极点,有了微不可察的模样。

    显然,最后将李曦明从两位神通的合围之中救出的那一道血金之光伤了他的根本、动摇了神通,加之先前控摄雷火,毫无底线的抽取神通法力,这位一向从容的『都卫』真人头一次有了凄惨的模样。

    白子羽却毫无异色,只从袖中取出一条蓝绸,系在眉下,将黑洞洞的双眼封住了,这才笑道:

    “不是我厉害,是单垠无用——无用之人修了无用道统,自然是无用到家了。”

    他一向嘴毒,暗地里自视甚高,哪怕是损了神通才挡住单垠,此刻语气中也尽是对此人的不屑,一旁的李曦明此刻调息了神通,颇有些感慨之色,摇头道:

    “多谢道友!”

    方才的斗法之中,邺桧是真心尽力,李曦明从未想过还能承邺桧这样的情,满心复杂,眼前的真人只笑道:

    “你不要急着谢我,我是有所图而来!”

    李曦明尴尬一笑,邺桧却观察着他的面色,心中暗自算计:

    ‘大麒麟霸道,小麒麟奸诈,未必能记恩情,李氏一族,唯独这昭景最念情谊!’

    若是身陷险地的是李绛迁,他邺桧在最后那等险境之下,还真未必有那份伤了神通也要保人毫发无伤、脱身而出的心思——出了力就够了,只要保住人不死,哪怕有一口气在,管他受多少伤?

    他只晓得眼前人有个敦厚的名声,可以为恩情所动,自己的破局之处肯定在李曦明身上,这才把自己陷入如此凄惨的地步,此刻更是一一说明了,这才笑了一声,探查太虚,不曾见到那女子,立刻识相道:

    “我伤势颇重,急着回去疗伤,也不打扰你们休整!”

    “道友且慢!”

    李曦明真心实意地叫住了他,取了丹药过去,邺桧却摇头,笑道:

    “我倒不缺这种东西…只是此战过后,贵族的『全丹』真人,将要名传四方了!”

    众目睽睽之下,终究是难免的事情,邺桧驾风而出,飘摇远去,李绛迁则暗暗皱眉,驾起火,同自家长辈往湖上去。

    等到到了无人注视的地方,李绛迁即刻道:

    “太叔公伤势如何?!”

    李曦明摇摇头,在袖口一摸,亮出那一尊小小的、惟妙惟肖的木雕来,大半个身躯都弥漫着灰气,看上去有几分凄惨,李曦明则咳嗽两声,轻声道:

    “有【分神异体】辅助,并不算什么大伤…毕竟单垠与庆济方的合力被邺桧扛住了,若是让他们俩得手,此刻我法躯都未必能剩下几成!”

    确保李曦明无事,李绛迁神色才凝重起来,低声道:

    “方才大战方歇,见妹妹急速往湖上而去,不知道是不是伤势太重,还是有什么事情…”

    “什么?!”

    李曦明面色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惊骇,也顾不得说什么了,一步踏出,已经在内阵的紫黄色大殿前现出身形。

    原本符文闪闪,紫光晃动的大阵中赫然遍地黑水,四处皆是哗哗的水声,叮咚的水光不断从门缝中喷涌而出,顺着台阶寸寸往下,已经淹没到了台阁之间,赫然一片狼藉!

    ‘李乌梢!’

    李绛迁急急落下,果然看到大殿之中的玄池已经满是裂缝,波涛汹涌的黑水不断从池边喷涌而出,原本端坐在其中的黑衣男子面如金纸,身上的神妙极不稳定,仿佛随时要轰然破碎!

    而在他身侧,女子正悬空而立,并作剑指,点住那一枚银红交织的灵宝,全力稳定着眼前人的状态,唇边的血未尽,已是满头大汗。

    “遭了!”

    李曦明一瞬便明白过来——此时的【玄珩敕丹】本就到了关键之时,虽然能让李阙宛脱身外出,可仍要时时刻刻提防温养,她能腾出手来斗法已经是难得,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

    ‘庆济方的一掌给她留下了多重的伤势暂且不谈…这一掌却震动了她分神勾连的灵宝,将李乌梢的事情给打坏了!’

    ‘难怪她一刻也不停歇往湖上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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