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已经把证据链都做好了,事实清楚,各家弟子口供上没有任何的狡辩,态度十分嚣张。
但背后牵扯过大,陈杰才迟迟不予处理,拖到了现在。
我下达了指示,两个时辰不到,告示就贴了出去。
二十分钟不到,黄仙儿就来了。
一见面,黄仙儿就道:“弟弟,你这个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我道:“仙儿姐,这事你别操心,交给我处理就行。”
黄仙儿忧心忡忡。
毕竟现在的黄家树大招风,明面上都是奉承,但暗地里,谁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黄家。
黄仙儿犹豫半天,最终叹了一声道:“杀鸡儆猴也好。”
“至少这一次过后,反对新政的阻力和声音都会小上很多。”
我点点头。
这一次不重罚,各家有恃无恐。新政只会更难推行。
我和黄仙儿没说上几句话,内卫长就进来道:“公子,各家的老辈都来了,七十多人……”
我道:“让他们殿外候着,你去通知人在新城内的大小官员上朝。”
“还有,此事不急,你慢慢通知。”
“诺!”内卫长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她也领会了我的意思,磨蹭了三个时辰,午夜了,朝会的灯笼才高高挂起。
玄门的那群老家伙,硬生生在殿外候了三个时辰。
因为他们不是仙朝官员,不得进入休息室。
甚至是公共休息室都不行。
黄仙儿一直陪着我喝茶,顺带聊了一下新政推行中出现的大大小小的问题。
众多大臣来了之后,我才起身道:“仙儿姐,今晚的朝会你就别参加了,想旁听的话换个临近的休息室,不想旁听可以走小道回去。”
黄仙儿在,她帮各家说上几句话,会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不帮忙说几句话,又会被人记恨。
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不在场。
黄仙儿犹豫了一下道:“我手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不旁听了。”
“弟弟,玄门三百多门派家族终归是仙朝的根基,这件事你得……”
我不等黄仙儿说完就打断道:“仙儿姐,今时不是往日,以前是我们求着他们加入。现在是他们求着加入。”
“陆通大人推行的新政,目的就是要改变以前的势力结构。”
“用古代的话来说,就是削藩集权。”
“你放心好了,我会妥善处理!”
黄仙儿见我这样说,也不再多言,行了一礼后由内卫带着走小道离开。
殿内热闹起来的时候,我才从后方休息间里出来。
我一出现,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我坐下就明知故问的道:“听说玄门各家的老一辈都在殿外,可有此事?”
我扫了一眼,神谕不在,应该是有事外出,不在新城。
碰巧黄仙儿也不在,陈杰顺其自然成了这朝堂上的百官之首。
我话音落,陈杰就道:“回公子,确有此事。”
我看向内卫长道:“把人请进来吧,大晚上的,他们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气血,别给白白消耗了。”
内卫长闻言,才高声宣见。
殿内大大小小两百多官员挪了个一个地方出来,不多时,一群白头发、白胡须的老头鱼贯而入。
朝堂之上,权力中心,能站在这里的人寥寥无几,能在这里说上话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处处都透着威严和庄重。
然而各家老头不顾礼节,气冲冲的进来,在腾出来的空地上一站,为首的张氏老祖就道:“公子,仙朝常年征战,自上而下,不分男儿女儿都是热血之人。”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张家老祖环视一圈,声音铿锵,直奔主题的道:“诸位,我要说的事,想必你们都已经清楚,我在这里也就不赘述了。”
“老朽只是想请诸位想一想,战火年代,年轻一代要是连这点热血都没有,仙朝何来的未来?”
他字字珠玑,有理有据,问了一圈都无人敢搭话。
如此情景,张家老祖甚是满意。回头看向我道:“所以我恳请公子开恩,饶过冲击统筹部的众家弟子。”
他身后六十多人,纷纷附言:“请公子开恩,饶过众家弟子。”
我笑了笑道:“人不轻狂枉少年,他们要是不狂,也就不是年轻人了。”
我这话一出,各家老辈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但不等他们高兴,我接着就道:“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统筹部是什么地方?”
“那是整个仙朝的决策中心。”
“黄仙儿大人是什么人?”
我说到这里停下来,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张家老祖身上。问道:“张老,你觉得黄仙儿是什么人?”
张氏老祖脸色一下就变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这才冷声道:“你说不出来,不愿意说,那我帮你说!”
“三部三公,是仙朝的决策者、统治者之一。”
“辱骂黄大人,冲击统筹部,每一件事拿出来,都是谋反之罪。”
“你们教出来的弟子,好大的胆子!”
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声惊响,吓到了很多人。
七十多个老头,集体哆嗦。
我起身怒斥道:“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身为长辈,你们一个个竟然还有脸来这里求情?”
“我今天要是饶了他们,那改天他们要是再有不满,是不是就敢闯大殿,敢闯仙皇闭关之所?”
我话音落,张氏老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其余老者见状,纷纷跟着下跪。
张氏老祖匐地道:“不敢!”
“不敢?”我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敢得很。”
张家老祖颤声道:“公子,我们知罪了!”
我冷笑道:“你们何罪之有?有罪的是冲击统筹部的那些人,是你们家中的弟子。”
“你们只不过是有错,错在倚老卖老,为犯罪之人充当保护伞,错在不知反省,食古不化、自私自利。”
我这几句话,可谓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把他们的心思全都道了出来。
本以为话说到这个地步,张氏老祖也该知难而退了。
结果我话音才落,他就在大殿上嚎啕大哭。
我心中愠怒,这老梆子,戏精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