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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七百三十五章 画如吉金

    周至带回来的这堆东西最终目的地还挺复杂,三幅画当然要落地上博;古籍抄本肯定要先送到德绵堂去,给二老和老师叔过目,再决定存放地;八大码,小茶圆,隆庆青花大罐肯定要先送首都,之后豇豆红瓷器可能要留在德绵堂,而隆庆青花大罐可能要送到岁华轩去。

    至于那一大堆木头周至就更纠结了,通过在纽约进行的实验,沙漠金做成的画轴相当漂亮,现在送到首都去存放当然是最方便的,但是周至又怕俩老爷子看见了要打劫一部分,想了想觉得还是送去还在装修中的“知容博物馆”,也就是原来西湖边的华侨大酒店比较好。

    哪怕是“特事特办”,出关手续也是非常麻烦的,加上骆千和和马承源认真负责的态度,就更加的慢了。

    这次收进的瓷器虽然比较希有罕见,但是骆千和和马承源都是见多识广,只啧啧称道了片刻就放过了。

    古籍实在有点多,八十多种,两人也捡宋刻本看了看,毕竟这批书籍和瓷器从理论上讲跟他们就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马承源还是摸着《集韵》的封面阴阳周至:“我们和老翁小翁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作,还是没能抢过你啊……”

    “上博现在挺有钱啊?三百万美元也可以随便拿出来了?”周至反唇相讥。

    “不是说两百万美元吗?”马承源一下子给堵得没脾气了,其实这么长时间没有敲定下来,最大的一项阻碍就在“有偿”二字上。

    公正地讲翁氏藏书再翻一倍古籍都能够顺利出手,对于那些买家来讲,翁万戈要求这批藏书不可分割这个条件更加苛刻。

    对于国内的博物馆来说,两百万美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上博能够筹措到的极限也就是一百万,剩下的都需要打报告申请国家拨款。

    “两百万是给翁老的转让费,剩下的还有中介费,运费,保险费,过关费,这不又是一百万美元?”

    骆千和打圆场:“我们已经很知足了,托了翁老的盛情和肘子的面子,这三幅画能够通过捐赠的方式给上博,实在是意外之喜,我跟老马得知消息,可是高兴得两晚上都睡不着。”

    “打开看过之后,我怕二位更加睡不着。”周至贼笑道。

    “啥意思?不会给你整出啥毛病来了吧?”骆千和吓了一大跳:“肘子你可别吓唬我们啊!”

    等到画卷打开,骆千和先吓了一大跳:“这么新?!”

    马承源更是指着周至,手指不停地发抖:“你你你……肘子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么修万一有点什么差池,所有人都会怪罪到你头上!”

    “就知道你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周至笑着将马承源的手压下:“所以这三幅画,我是在翁老的委托下进行的修复,之前它们可都是私藏,翁老有全部的处置权。”

    说完两手一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可赖不到我头上啊。”

    见马承源还想要反驳,周至摆出一幅哄小孩的姿态:“先看了货再说,要是发现了什么毛病,认打认罚行了不?”

    三幅画里最小的《长江万里图》横一米六,纵四十公分,最大的《杜甫诗意图轴》的尺寸更在在三米多乘一米多,在古画里属于少见的巨轴。

    剩下的《临戴文进谢安东山图》是竖轴,高两米,宽一米,也相当的巨大。

    翁万戈和上博的关系非常不错,也知道上博其实不差藏品,所缺的就是像这三幅画一般,能够填补收藏空白的品种。

    直接在这里全挂起来研究当然不可能,只能边展边收,用古人欣赏长卷的那种方式来看。

    随着画卷逐渐展开,二老的神色渐渐从慎重变成了放松,慢慢开始出现笑容,到最后越来越欣慰,最后变成哈哈大笑。

    马承源兴奋地搓着手:“老骆,怎么有一种欣赏函皇父鼎的感觉?这中体会可太奇妙了啊!”

    骆千和也兴奋得很,招呼博物馆和海关的工作小组:“快收起来收起来,我们带到博物馆去展开细看!”

    “二位可还满意?”周至问道。

    “有你的!修旧成新,可不就是老马说的,看函皇父鼎的感觉!”骆千和笑道:“等我给老徐打个电话,这手艺他要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得抱怨咱们不地道了!”

    说完拍了拍周至的肩膀:“年轻人当真是一日千里,这手艺比起修复唐伯虎山水图和文徵明《奉天殿早朝诗轴》那会儿,又有了大进步啊!”

    唐伯虎山水图是个绢本团扇,当时碎得已经不行了,上博对于自己的修复力量没有信心,于是将之送到荣宝斋,荣宝斋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徐邦达,刚好王老爷子带着周至上门,让周至用烧铅法修复了《獐猿图》,让徐邦达大为震惊,于是邀请周至共同修复唐伯虎的山水图。

    修复的效果让上博十分满意,于是又委托周至代为修复文徵明的《奉天殿早朝诗轴》。

    《奉天殿早朝诗轴》是绢本,周至用了早催三眠蚕丝复原出的仿古命绢将之修复,也让它成了首次享受到这项新技术的古代艺术品。

    而这次修复的三卷画轴,能够明显地看出周至的技术又有了精进,因此无怪马骆二人大喜过望。

    等到大家上了车,麦小苗才问周至:“刚刚骆老说看你修复的画好像看皇父鼎,是什么意思呀?”

    周至笑道:“是函皇父鼎,那是一件重要的西周文物,是一套陪嫁器当中的一件,也是第一次在铭文上列出了一整套祭器清单,其价值堪比法门寺地宫账册。”

    “这件器物还有一个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因为保藏环境过于特殊,导致其内部氧化和一般青铜器那样呈现为铜锈绿色,但是其外身却一点锈没有,而是形成了一层特殊的透明氧化膜,让函皇父鼎虽然距今两千多年,却依然保持着当年铸造出来不就的样子,也就是‘吉金’本来的金黄色。”

    “这么神奇?”麦小苗也是在故宫国博逛过好多圈的人了,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想不起来见过这东西:“我怎么没有什么印象呢?”

    周至笑道:“因为这件东西现在藏于陕博,陕博也是个好地方,什么时候咱们去看看。”

    “函皇父鼎是西周时期的文物,却金光闪闪。”麦小苗说道:“骆老的意思就是说你将画修得好像刚画出来时的样子……这是夸你还是批评你呀?”

    “函皇父鼎可是青铜器里的稀罕物,所以嘛……我就当他是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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