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押着琴师,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到城隍庙。这地儿已经临时改成公堂啦。
公堂里烛火晃悠,光影在墙上乱跳,气氛那叫一个紧张严肃。
北静王坐在主位上,看着挺着急,眼睛时不时往门口瞟。可算把贾环给盼来了。
“升堂!”一声大喊,公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听见蜡烛“噼啪噼啪”地响。
琴师被押到堂前,手虽然被绑着,眼神还是凶巴巴的,跟头被困住还想拼命野狗似的。
贾环站在旁边,眼睛跟刀子似的,死死盯着琴师,大声说:“琴师,证据都摆这儿了,你还想耍赖?”
琴师就冷冷哼了一声,扭头过去,摆明了死不认罪。
贾环早知道他不会轻易服软,给旁边使了个眼色,衙役们马上把从扬州织造局搜出来的黄金,还有刻着血字的琴箱抬上来了。
“这些就是你跟你同伙贪污杀人的铁证,你还有啥可说?”贾环指着琴箱,气得声音都变了。
琴师还是一声不吭,嘴闭得紧紧的,倔得很。
贾环一看,心里有了主意,让人把在琴阁里惹出一堆事儿的焦尾琴抬到堂前。
“你不是喜欢琴吗?那就再让这焦尾琴给你弹一曲。”贾环说完,自己走上前,照着北静王之前说的琴铭用法,拨弄起琴弦。
激昂的《广陵散》在公堂里响起来,每个音符都跟大锤子似的,敲得人心慌。
弹到“纷披灿烂,戈矛纵横”这儿,正好好弹着呢,琴弦突然一紧,“嗖”的一下,直直地指向幕后。
大伙都吓了一跳,贾环反应快,带着衙役就冲过去了。
翻了一阵,还真从幕后一个隐蔽的暗格里找出本账本。
贾环翻开一瞧,脸色立马就变了,上面记的是扬州织造使跟朝中高官钱通的交易明细。
“钱通!”北静王瞅见账本上的名字,忍不住叫出声,“居然是他!我就觉着他平时神神秘秘的,没想到他才是背后搞鬼的!”
贾环拿着账本,转身看向北静王,满眼感激:“要不是王爷一路帮忙,给了那么多关键线索,我根本找不着这本账本,也揪不出这条大鱼。”
北静王摆摆手,一脸严肃:“先别忙着谢我,这钱通势力大得很,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想个周全的法子,才能把他彻底扳倒。”
公堂里的气氛紧张得像拉紧的弓弦。
公堂里,烛火忽明忽暗。贾环跟北静王围在案牍边上,对着钱通的罪证,正发愁没办法呢。
之前抓来的琴师,耷拉着脑袋在堂前跪着,一声不吭。
“这钱通太狡猾了,光靠这些账本,恐怕还没办法把他彻底扳倒。”北静王眉头皱得紧紧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贾环刚要说话,就见一个小丫鬟慌里慌张地跑进来,一下就跪在地上:“贾大人,林姑娘说有重要线索,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贾环跟北静王对视一眼,马上起身,急匆匆赶到林黛玉那儿。就见林黛玉坐在桌前,桌上摊着一幅画卷,脸色不太好看。
“林妹妹,你说有线索?”贾环着急地问。
林黛玉抬起头,眼里又是气又是惊:“环哥哥,你们走了之后,我想来想去,总觉得这案子还有啥遗漏的地方,就又去翻之前从琴阁带回来的旧东西,结果发现了这个。”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画卷。
贾环拿起画卷展开一看,脸“唰”地一下就铁青了。这是一幅“琴阁火祭图”,上面清楚地画着当年琴阁着火的场景。
钱通跟琴师的样子看得真真儿的,角落里,十二名乐师被大火烧着,那场面要多惨有多惨。
更让人吃惊的是,画里还有个身影,居然是之前被抓的一个朝廷官员,正跟钱通、琴师偷偷商量事儿呢。
“原来他也掺和在里头!”贾环气得咬牙切齿,“怪不得之前审问他的时候,他说话老是遮遮掩掩的。”
北静王拿过画卷,仔细看了看:“看来这琴师还藏着事儿呢,得再审问他一次。”
大伙回到公堂,琴师一看到这幅画,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琴师,你还打算瞒到啥时候?”贾环大声呵斥,“这画上的人都是谁,你心里明白。现在,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琴师的心理防线终于垮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哭边说:“我说,我说!当年,钱通跟朝廷里的权贵勾结,想控制江南的经济命脉。
他们利用我们这些乐师,打着琴阁的幌子,干走私跟贪污的勾当。
那些乐师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想告发,钱通就指使我跟其他几个人,弄了个琴阁火祭,把他们全烧死了。”
“那你们为啥要用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又是焦尾琴,又是血谱的?”北静王问。
琴师抹了把眼泪:“这都是钱通的主意,他想用这些制造恐慌,好让别人不敢追查真相。而且,他还想借这个机会,除掉跟他作对的人,巩固自己的势力。”
贾环拳头一握:“好你个心狠手辣的钱通,今天,我非得把你的罪行抖搂出来不可!”
打琴师嘴里问出真相后,贾环心里明白,想彻底扳倒钱通,还得找更硬的证据。
他一下子想起之前在暗河里瞧见的十二具白骨,寻思着那地儿说不定还藏着关键线索呢。
于是,贾环带着大伙又来到了璇玑宫后头的暗河。
暗河里的水还是冰冷刺骨,一股子腐臭味儿弥漫着。
贾环他们举着火把,沿着河道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没多会儿就找到了那十二具白骨。
贾环看着这些白骨,心里头滋味儿复杂极了,暗暗发誓,非得给这些冤死的乐师讨回个公道不可。
这时候,林黛玉走上前,轻声说:“环哥哥,我听说啊,有些冤魂没散的案子,得用特别的音律或者诗词去安抚。说不定,咱们可以试试。”
贾环眼睛一下子亮了:“林妹妹,你说得太对了!之前咱们靠着诗词解开了不少线索,这次没准儿也行。你有啥想法没?”
林黛玉琢磨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就用《红楼梦》琴谱吧,我记得里头有些章节,跟这十二乐师的遭遇可能有点关联。”
贾环点头表示同意,马上让人按照之前发现的线索,把十二具白骨摆成北斗七星的模样。
接着,林黛玉在一旁坐下,轻轻弹起《红楼梦》琴谱。悠扬的琴声在暗河里传开,跟之前那些怪里怪气的琴音不一样,这琴声里满满都是悲悯和正气。
就在琴声到高潮的时候,怪事发生了。本来安安静静的白骨,居然慢慢张开了嘴巴,发出一阵低沉的吟唱。
仔细一听,竟然是《好了歌》的词儿:“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大伙都惊得呆住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贾环心里明白,这是乐师们的冤魂在诉苦呢。
随着白骨的吟唱,更多钱通的罪行细节被抖搂出来——贾府跟扬州织造局一块儿合谋贪墨军饷,用琴箱偷运私盐,还拿琴音当暗号杀人灭口,一桩桩一件件,简直丧尽天良。
“好你个钱通,居然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儿!”贾环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壁上,“就这些罪证,足够把你碎尸万段!”
北静王脸色也很凝重:“不能再耽搁了,咱们得赶紧把这些证据呈给皇上,让钱通得到该有的报应。”
贾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王爷说得没错。这次,咱们一定要让真相大白,给这些乐师讨回公道!”
说完,大伙带着白骨和相关证据,匆匆离开了暗河。
他们心里清楚,一场跟钱通的最终较量马上就要来了,而且这一回,他们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