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卡文卡的要死了
第九层纳萨里克大坟墓......
来到这个层数，其实一般就代表着大坟墓的沦陷已经成为了现实。
数位守护者在上层被一击秒杀，黑化的骨王被甩在身后，最强的小天使已经死亡，系统自带的守护者高康大不知所踪，剩下的不过是一个稍微强悍一点的女仆团罢了，不，也许还有一些一级女仆，但是，无所谓了。
但是一个“人”拦在了林辰前面。
啪。
一只黑色皮鞋重重的踏在大坟墓华丽深邃的黑色石板路上，彭的一声激起一个小小的尘圈。
看来上层的震动还是影响到了这里啊，地上都震了些尘土了啊，哪怕有着整整八层纳萨里克大坟墓作为缓冲......
林辰一边想着于现在完全无关的事情，一边看向对面那个正气凌然的老年绅士，说实在的，对于已经步入神级的林辰来说，赛巴斯能够给予林辰的压力已经无限接近于无了，甚至林辰都怀疑自己站着不动让赛巴斯打一顿也就激起点灰尘，恩，差不多就是六指打赛巴斯的复刻版吧。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林辰现在确实很强，但是绝对没有强大到无视这位接近甚至达到了龙级的老年绅士的攻击的地步。
一身黑色管家制服，一条整齐的白领巾，一双标志性的白手套，配上一丝不苟的发型和如雕像般镌刻俊美的中老年面孔。
龙人管家赛巴斯。
啪！
学着赛巴斯，林辰也一脚踏在大坟墓的黑色地面上，只是与赛巴斯不同的是，啪的一声，林辰所踏足的地面裂开了数道裂缝，然后逐渐细密化，最后无声化为石粉。
对此，赛巴斯微微皱眉，但是没说什么，能够闯到第九层，对于林辰的强大赛巴斯已经有所猜测。
没有言语，也不需要言语，仅仅是目光的交错，林辰就明白两人之间没有一丝转折的余地，怎么说呢......
真是让人恶心的赝品。
看似拥有自我和理智，却被绑定为永恒的忠诚，这种生命的存在——在林辰看来——就是一种错误，看似拥有智慧却连质疑制作者的权利都没有，不，或许它们根本不会产生这种想法吧，这已经不是什么所谓的愚忠了，这是从一开始灵魂就被人攥在手里的可悲人偶，或许他们自己没有自觉和自知，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但是！
真是让人恶心的想吐啊。
就像我这个复制体一样。
一点思绪的闪光在大脑中闪过，林辰在无意间再一次触及了他对于自我的认知。
恶心，伪劣，赝品，欺骗，干脆毁灭好了......？
砰！
林辰和赛巴斯同时动了，不同于找出了林辰恍惚瞬间的赛巴斯，林辰之所以动，仅仅只是因为本能的一击。
对，就是这令人厌恶的本能啊，时时刻刻提醒着，林辰，你只是一个备份，一个复制体，一个伪劣者。
没有使用任何超规格的力量，仅仅只是用了肉体最基本的力量而已，却后发先至，在赛巴斯震惊的眼神中一击贯穿了龙人的心脏。
彭。
血雨纷飞中，赛巴斯用尽全力的一拳也狠狠砸在了林辰的脸上，却只是让林辰微微偏过头，象征性的点了点。
为什么，会这么强？
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能将质疑的话语诉说出来，片刻之后，一个在赛巴斯序列中更加靠前的问题被赛巴斯艰难的说出来：
“安兹大人......还好吗......”
啪的一声，林辰用力抓住赛巴斯的头发，将赛巴斯的头抬起来，将赛巴斯的脸贴近自己，仔细观察着赛巴斯逐渐暗淡的眼中不断留露出的种种情绪。
震惊，不甘，关心，恐惧，失落，怀疑......
震惊，对于林辰实力的震惊。
不甘，对于无法守护大坟墓或者安兹乌尔恭的不甘吗？
关心，对同僚和安兹乌尔恭的关心。
恐惧，害怕纳萨里克大坟墓无法抵抗自己吗？
失落，啊啊，和不甘应该差不多吧。
怀疑，对自己实力怀疑吗？还是对自己职位的，无所谓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对于生命的眷恋和每个生命体伸出都潜藏着的，求生欲望？
为什么和训练室中的自己一样？自己应该，不，是绝对不会忠诚于【林辰】才对的啊？
是因为，我们都不完整吗？
或者，算了算了，再想下去没有意义。
砰。
缓缓松开了赛巴斯的头发，看着龙人管家无力的摔落在黑色地板上，林辰沉默了，果然，对于npc来说，死于对大坟墓的奉献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这不是和那些狂信徒一样了吗.......不，比那些被宗教洗脑的狂信徒更加疯狂。
“安兹大人......还好吗？”
也许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也许是龙人顽强的生命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赛巴斯竟然再一次伸出了无力的左手，用力抓住了林辰的裤腿。
“哦，它死了。”
林辰点点头，很自然的说出让赛巴斯信念崩塌的话语，然后转过身去，挣开了赛巴斯的手，他不想看到赛巴斯最后的眼神和挣扎。
同样，林辰也没有撒谎，意识湮灭的安兹乌尔恭，在林辰看来，已经与死亡无异。
哒，哒，哒，哒......
走出几步，林辰听见背后扑通的一声，好像什么沉重的物体翻滚了一下，发出了一些怪异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是稍微暂停了片刻，以便听清楚赛巴斯到底说了什么。
“......我诅咒你......”
“恩。”
再次点点头，林辰的目光没有再次停留，仿佛要逃脱掉什么似得，他的眼神恢复了日常的平和，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哟，又来了啊，昂宿星团吗？真不知道这种自杀性攻击的意义何在。”
闭上眼睛，单单凭借着能量领域的感知，无数细碎的能量流电射而出。
嚓嚓嚓嚓嚓.......
在大坟墓各个阴暗的角落里，不断爆出团团血雾和哀嚎。
攻击持续了十三秒，消耗了林辰不足百分之一的能量，昂宿星团——至少林辰感知范围之内——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