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英雄（一）先生，您在说什么？
“当当当——当当当——”
“有人吗？有人在吗？”
琦玉一脸咸鱼样有气无力的敲着林辰的家门，一双死鱼眼将原本帅气逼人的脸庞映照的与死宅无异，看上去就是一个啃老的废柴样子。
每隔五秒敲一次门，每一次三下，清脆利落，有种说不出的美感——那是将时间掌控到小数点后二十位的精准。
清脆的敲门声回荡在楼道内，过了很久才停止。
“没有人吗，早上出去了？还是觉得这里太不安全所以搬走了呢？”
琦玉踢踏这拖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有些遗憾。
林辰确实不在。
准确的说，早就在一个小时之前，琦玉还在日常砸闹钟的时候，林辰就离开了z市外城区。
他要去进行英雄考核。
说实话，这一次林辰是揣着刚刚修好的细刀出门的，林辰已经不对自己的运气抱任何希望了，刚来z市就遇见龙级灾难，刚想出个门就有一个武术点满的怪人找事，林辰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日常霉神附体。
然后林辰看到自己属性版的介绍，于是林辰就哦了。
【注，强化空间使用次数越多，你受到的世界排斥就会越严重，就越容易招来灾害，这个过程不可逆......】
也就是说，以后自己其实还会越来越倒霉吧？
小小的吐槽了自己一句，林辰用力一挥手，将一个标注着1T的大铅球扔出去，看着那个铅球成功擦着教练头顶飞出了沙地，满意的点点头。
幸好，林辰的霉运还是有极限的，总不可能天天一出门就遇见什么鬼级龙级之类的，要是有那种级别的运气，除了觉得自己还是想办法和king合租比较安全。
这一次，林辰就很平常的到了英雄协会分部，进行了全套的体能测试。
远远的看到那个铁球被自己砸进协会的超合金墙壁中，林辰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倒不是他喜欢破坏公物，只是......协会对于s级的硬性规定是超出常理，林辰，不想从s级以下开始一点点升上来。
臂力，满分。
林辰回想了一下还剩下几个项目，顿时惊讶的发现，只剩下最后一个，最后一个专门为他设计的项目。
正义感测试。
这也是升上s级所必备的测试。
“林辰先生，请跟我来。”
一个略显冰冷却十分悦耳的女声从林辰的右手边响起，林辰心中微微一惊，心道自己竟然走神走到这个程度......被人从身后靠近竟然没有发现丝毫......
然后林辰回头，林辰愕然了。
林辰身后响起的那个冰冷但动听的女声，不是人类发出的。
或者说，不全是人类发出的。
背后，是一个粗劣的改造人，相比于曾经林辰所见到的杰诺斯，无比的粗劣。
背后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大约十七八岁，在她行动或者说话的时候，身上裸露的机械都会明显的波动，银白色的管道从胸腔连接而出，四肢有明显的机械镶嵌痕迹，可能是因为匹配问题，只要是有机械镶嵌的部位，皮肤都会有些坏死，可能是由于近期才进行改造，所以背后的女孩行动还十分笨拙。
女孩这个形象......十分恐怖。
林辰回忆了一下之前得到的资料，与面前的女孩相对应，顿时更加愕然了。
“你是......分部信息部副部长，维尔亚？！”
“恩。”
身后的女孩点点头，身上的机械顿时一阵波动，女孩脸上露出一丝不适，林辰知道，这个世界的机械改造技术十分高超，只要有钱，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强化到b级英雄，当然，前提是有钱，而且舍弃身为人类的一些乐趣，比如......繁衍的能力，怎样解决肉欲这个情绪对机械改造人系统的影响，这个命题从十年前就被一些渴望强大却不愿意舍弃这些快乐的富豪提出了，赏金一次次提高，但是至今无解。
但是以上那是自愿的，准备充足的改造，甚至在接受改造之前，被改造者还要服用一种抑制药物长达数月，除了一些天赋异禀的拥有机械共性的天才。
很显然，女孩两者都不是，女孩是被动接受的改造，女孩也不是杰诺斯那样的天才所以女孩一定很不适应，甚至会冒着巨大的风险.......但是，为什么？
“为了活下去。”
女孩的回答十分简洁，她的眼睛很亮，那不是机械能够达到的亮度，那是生命对于生存的渴望，女孩一边笨拙的操作着机械肢体，一边引领着林辰前往测试室。
“一周前，我被怪人抓伤手臂和大腿，我请了病假，就是您来的那几天，但是前天，伤势恶化了，我用近乎所有的积蓄才让自己以机械改造的状态活下来——您不要不相信，真的是近乎所有的积蓄，我的工资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多，也许我半个月的工资正好够您这样的大人物喝一杯咖啡.......”
女孩一路上说了很多，两个人不自觉的放满了脚步，一个真正的大人物，一个好像从恐怖电影中爬出来的美丽女孩，一路上静悄悄的。
英雄协会的下层人员工资不多，这一点令林辰很惊讶，甚至就算是女孩这样的信息部副部长的工资，在外界也就算的上中产阶级，究其原因，还是英雄协会的上层经常挪用资金——英雄协会因为其特殊性质，流动资金的数量竟然是不动产的二十倍！
这样的体系，对于上层某些人来说，非常有利，非常有利。
剩下的事情也不必说了，林辰第一次开始觉得英雄协会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藏污纳垢的污秽之地，当然，比起外界来，这里还好的多，这个世界已经接近末世标准了，人类没有全部疯掉都是意志力强大了。
别忘了，这个世界的人口，自从四十几年之前就一直都是负增长。
在走进测试室之前，林辰问了他一路上都没想明白的一个问题。
既然这里环境比外界差得多，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工作呢？
林辰以为回答是为了人民，为了信念之类的，林辰也是这样问女孩的，他以为女孩会露出理解的表情，如释重负的表情，或者是什么坚定的表情。
但是没有。
他看见了女孩嘴角的一丝冷笑，女孩没有告诉林辰为什么，只是告诉他接下来的测试十分重要，最后的最后，女孩再次送给了他一丝冷笑。
那一丝冷笑仿佛冻结了林辰的心，他似乎看到了一些另外的东西，但是仔细想去，有什么都没有。
但是林辰还是知道那一道冷笑的含义，那很容易解读出来，女孩想说的是：您在说什么？
人们，信念，正义......
先生，您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