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份“体术咨询方案”的前置,大家讨论的方向有些离题了。
于是,泰玉将主题强行拉回:“好了好了,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现在么,孩子的问题确定,就该出方案了……”
普东傻傻问了句:“不是说要做静功,还有手眼协调吗?”
泰玉失笑:“那只是大纲,就用这两句应付你和你爹,那叫坑钱。而且我才说了几句,你就把‘冥想’和‘呼吸法’给忘了?”
“我记得的!”普东还想辩解两句,被他爹一把扯过去了。
泰玉也开始联网:“等下,我也需要打找资料,造个表什么的。小东你平常训练时候给我说一下……”
屠前让他投影出来,饶有兴致地一起看:“协调和平衡的课程不好做啊,活太细了。啧,你平常是不是不上网,操作这么慢。”
“别吵,想问题呢。”
泰玉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制成了一张课程表,又叫过来普东:“这张表呢,会考验一下你的自学能力,前面三天一调整,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比如现在,你看这张表有问题吗?”
普东凑过脸来,普索也绕了半圈,够头来看。
课程表上面写着冥想法、呼吸术还有一些手眼协调的功课类目,每天时间倒是不长,但类目有很多种,一部分是实操,一部分是“盟约”上的虚拟实境练习。
不过,里面也有例外。
“冥想法只有一种?原初范式冥想,是正四面体那个吗?这个的话……”普东好像有点儿为难。
“‘原初范式’是常识,现在星盟连这个都不教了吗?”
普东的脑袋被人摁了一下,义鸦沙哑又很好听的声音入耳,他脸上就有点红,幸好有面甲遮挡着。
他连忙解释:“我之前做过,但是效果不太好。”
泰玉却没有即刻解答他的问题,抬头看刚出来的义鸦:“问题解决了?”
“解决个屁!”义鸦脸色就沉了下去,“马达维鲁一直说要去练习场实测,只说是没问题了。他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一个不好,造成更大的伤损算谁的?他那个思路……”
话没话完,后面又传过来一把暴躁的声音:“我让你放心测、放心测!这种程度的应用绝对没问题!”
马达维鲁人虽不高,肺活量却大。大步走过来的时候,像个随时都能炸开的炮仗:“以前没觉得,你怎么就磨磨叽叽的呢?我从‘星环城’出来一趟容易么?除了你这套破烂,我还有很多活儿没干的……耽搁了活计,出了损失,你赔啊?”
“呵呵,凭你这臭脾气,要不是我点名,人家请你跑下来,是等着挨炸吗?”
眼看着两边又吵起来,作为中介之一的普索就很尴尬,想上前调解一下,又怕弄巧成拙。
也是这时候,泰玉转脸问屠前:“话说,‘斗鸟’机型现在还保留‘僚机’模式吗?就是引导无人机伴飞那种?”
屠前愣了下,才道:“有的”
那边争吵中的义鸦却是耳听八方,几乎同步扭过脸来:“这你也知道?”
泰玉伸手挠了挠头:“印象比较深刻,除了无人机伴飞以外,好像还可以作为紧急医疗手段,把重伤濒死的战友连人带机都牵引回去……紧急状态下,甚至可以‘共振渡气’不是吗?就是气血同频运行,等于人工呼吸了。”
义鸦和屠前对视一眼,又都以一种很微妙的眼神打量泰玉。
后者奇道:“没有吗?”
屠前摇头:“有倒是有,然而在当年,这是紧急状态下的违规操作,战场上百分百会导致污染的。”
义鸦则说得更直白些:“‘星路’会把这种细节也复现吗?反正我没见过。”
泰玉则是反问:“那你们现在也不用?非孽毒环境下,总不是违规操作了。”
义鸦撇嘴:“你说过的,不好找接口啊!再说‘僚机’功能就是撒钱功能,哪个雇主会给我们这种配置?至于‘渡气’,到那种程度,都是什么烈度的战场了,我自己跑掉都来不及呢!”
“没有接口啊。”泰玉表现得有些失望,“我还想着占你个便宜,等你们现场测试的时候,带着小东一起飞两圈儿,让他体验一下天人级别的‘冥想’是怎么样的。”
普索和普东父子心脏都是一个大跳,齐齐看向泰玉,又先后去看义鸦。
对这个展开,义鸦只“哦”了声:“这样……”
她扭头往普东处打量几眼:“是单纯冥想共鸣吧,也就是一组感应器的事儿,不过孩子太小,别让我给带偏了。”
“限定在‘原初范式’,给带偏的几率不大。”泰玉笑着往普索那边看,“要说这可是一辈子都未必能有一回的好机会。”
普东还未成年,作为父亲,普索才是有最终决定权的那个。
普索则没想那么深,事实上,听到“天人级别”这个定语,他的心防就崩掉了,如今只想确认:“可以吗?”
义鸦失笑,瞪了眼泰玉:“你倒是很会利用资源。”
泰玉摊手:“反正你也要测验,等于是人家小孩子过来帮你,要表示感谢啊。”
普索却是很上路。身为家长,人家已经把一条路铺在你前面,无论如何最后几步,你也要表明态度,他当下便道:“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义鸦女士能带我这儿子操练两圈,是他的福气,这次维修费用我也可以帮着负担一些……”
“用不着。”义鸦摆摆手,继续盯泰玉,“能想到这个,你对天渊体系的认识应该很深入了。我可不信‘星路’上能学到这些,你其实是天渊遗民吧?”
泰玉眨眼:“啊,这个……”
没等他说完,义鸦已经伸手拍了下泰玉肩膀:“理解理解,不用多说,也不管你怎么想,能多一个懂得、喜欢,哪怕是会利用‘天渊体系’的人,我们都很高兴的……反正到这个局面,我们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说着,她扭头瞪了眼马达维鲁:“还愣在那儿干嘛,上感应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