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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章 清算旧账

    卫珩是卫家最出色的孩子。

    姜沉璧却无娘家可倚仗。

    老夫人看过那么多公侯贵府起落浮沉,怎会不知道一个男子没有妻族帮衬,在这宦海中的艰难?

    但姜沉璧有过人天赋。

    十二岁起接触卫家家业,十五岁便全权掌家。

    她不仅将原本微薄的爵产经营得年年翻番,更凭玲珑手腕与各府交好,成了京中交口称赞的能干媳妇。

    甚至凤阳大长公主都曾说过,想收姜沉璧做义女。

    她这才真正逐渐接纳了姜沉璧。

    卫珩去后她更把姜沉璧视作撑着侯府的支柱。

    可如今……

    老夫人轻轻一叹。

    “沉璧是不错,可是珩儿死得早,她这么年轻,又这么能干……你没听到她们说吗?大长公主都想做媒。

    难保日后她不会嫁到旁人家,还怎么撑卫家的宅门?”

    老夫人缓了缓,又说:“兼祧这种事,虽说难听些,但未尝不是办法,只是程氏实在蠢笨,做的太难看了。”

    先想办法让姜沉璧和卫朔养出情分,再给姜沉璧换个身份娶进家门。

    那就不是兼祧,是正经的嫁娶了。

    她早存了这份心。

    可程氏干出这种事,还没成功。

    ……

    姜沉璧去看望程氏时,程氏红着眼,拉着她的手懊悔不已。

    “姚红雁她说,长公主喜欢你,时时喊你去说话……长公主也确实派了身边嬷嬷,想给你和文渊郡王做媒,

    她还说你和青鸾卫都督谢玄走得很近……母亲不是怀疑你清白,母亲是怕,你这样漂亮,这样能干,肯定会有很多男子喜欢你。

    母亲也不是非要你为珩儿守一辈子,母亲只是……只是自己懦弱惯了,我离了你我可怎么活?”

    程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是泪。

    姜沉璧原本过来的时候揣着冷意,打定主意不给程氏半分好脸色,还要严厉至极地训问一番。

    可此时看着她哭得如此惨烈……

    姜沉璧不由想起很多年前,程氏和卫家大爷前去青州接她。

    那时她父母尸骨未寒,她跪在灵堂里哭得肝肠寸断,额头也为父母磕破,流了满脸的血。

    程氏便是这样,哭得满脸是泪,怜惜地抱起她,问她痛不痛。

    进到卫家后,程氏照看她十分细致。

    她为她准备四季的衣裳,亲手帮她梳双环,亲自教她读书写字,坐在床边为她念故事哄她入睡……

    她病了,程氏衣不解带地照看她,还抄经去佛堂祈福,一跪就是整夜。

    姚氏笑她,说别人的孩子养不熟,仔细养出白眼狼。

    程氏却从不把那些话放在心里。

    她总说,阿婴已经没了爹娘,我不对她好谁对她好?

    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女儿爱护,养育。

    前世程氏算计过她和卫朔之后懊悔不已,到最后都没有怪过她,只说自己蠢笨,没福气。

    和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摆起脸色?

    姜沉璧暗叹口气,拿起帕子给程氏拭泪:“您把我当女儿,我也把您当亲娘,我怎么会离开您?”

    “真的吗?”程氏泪眼朦胧地看着姜沉璧,“你真的不怪母亲?母亲做下了这等错事……”

    “我如果怪罪母亲,怎会来看望母亲?”

    “阿婴——”

    程氏哭着唤姜沉璧的小名,把她紧紧抱在怀中,“我再也不会信旁人半句胡话,再不会了!”

    姜沉璧与程氏相依多年,早已将她当做娘亲。

    前世她眼看着程氏咽了气,自己无能为力,她何其痛苦?

    如今隔世重逢,被她这样紧紧抱着,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姜沉璧的眼眶也发了酸。

    就这般相拥了好久好久。

    姜沉璧叫人打温水来,给程氏净面。

    又拿起药膏,给程氏那红肿淤青的膝盖处抹药,“二夫人除了说我的事,还说旁的了吗?”

    “她还说朔儿……”

    程氏咬牙切齿:“她说朔儿喜欢桑瑶郡主,郡主是康王唯一的女儿,康王是想给郡主招赘的!

    朔儿日后定会入赘王府!到时再不会管我,我就是被这些话拐得昏了头啊!”

    姜沉璧暗暗又叹一口气。

    她仔细上好了药,与程氏认真道:“朔儿是与桑瑶郡主交情不错,但两人现在都还小,招赘之事更是外人捕风捉影,

    哪能当真?

    母亲,您日后再不能随意相信别人的话,要有什么事情拿不准,您就找我还有朔儿商量。

    万不可以打着为了我们好的名义做糊涂事了。”

    ……

    姜沉璧陪了程氏大半日,安顿程氏歇下,便转去老夫人的寿安堂,送上了这三日她盘账出来的单据。

    这些年她生财有道,外面田庄、铺子进项不少。

    二房、三房经常以各种名目支取银钱。

    三夫人潘氏是老夫人的侄女,虽也伸手,但尚且知道分寸,要的不多。

    二夫人姚氏却是动辄开口就是一大笔。

    姜沉璧念着一家子的和气,再者也不差那些银子,多半是给了,如今清清楚楚全在那单据上。

    老夫人看过脸色极为难看,“给老二家父子打点铺路,给她自己置办穿戴也就罢了,还给娘家送钱,

    一次、两次、三次!

    这当我们卫家是银庄了不成?”

    姜沉璧垂首:“是孙媳管家不严。”

    “不是你的错。”

    老夫人把单据拍在小几上,“你二婶什么性子,我怎会不知道?仗着长辈身份撒泼,你是息事宁人才拿银子。

    亲戚是该相互帮衬,可我卫家也不是开善堂的。

    把单据给她们都送去,叫她们补齐占了公中的银子!”

    姜沉璧离开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望着家里和睦,

    可现在老二家的撺掇老大家的做出那等腌臜事,惹得沉璧翻脸,老婆子我也不管她了,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补吧。

    也好长点教训,以后安分点!”

    ……

    姜沉璧当晚就派人把单据分别送去二房、三房院中。

    三房潘氏住云舒院,收到单据眉心微拧。

    身边心腹诧异:“怎么好端端算起账来了?还算了往前好几年的……”

    “她差点就被算计了,自然气愤,要翻旧账。”

    潘氏把单据过一遍,心里有了数,“五百多两而已,不多,从库中取了送去吧,你亲自去,客客气气地送回去。”

    “可少夫人只是晚辈,贴脸跟咱们要钱……”

    潘氏:“她掌家,老夫人也向着她,她便是晚辈我也得给三分面子,你去吧,照我说的做。”

    二夫人姚氏住锦华院。

    收到单据后简直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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