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落座后,先聊了几句家常,邱赫礼先说起正事来,“梦元,我今天跟意浓聊了许久,你家的事情都听她说了,你现在对家庭婚姻有什么考虑?”
“二表哥,家里一团糟,让你看笑话了。”邱梦元露出一抹苦笑。
“自家兄妹说这种话做什么。”
邱赫礼与她面对面而坐,见她完全没怀疑自己的身份,垂眸掩下眼里的冷意,语气偏沉:“自从你过继到张家后,我们就断了来往,关于你的成长与婚姻,我们全是听礼哥说的。”
“我们一直以为你嫁得挺好,以为你在这边过得如意,却没想到是这么一户破烂家庭,还嫁了个烂人。”
邱梦元满脸苦涩无奈,“过去的事情一言难尽,是我看走了眼,做了错误选择。”
“梦元,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你该重新做出决定了。”
邱赫礼装作很心疼她的遭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叹着气道:“黄家是个烂泥潭,你再待下去,你美好的人生就要彻底毁了。”
他又瞥了眼黄政兄妹三人,语重心长道:“你这丈夫是个自私无能的废物,在外边干违纪犯罪的缺德事,丝毫不为你和三个孩子考虑。你就算念夫妻之情,调动张家留下的所有人脉,耗尽家财也最多保住他一条命,可你和三个孩子的前程...到此为止了。”
他这话说中了他们母子四人的痛处,邱梦元低着头,眉宇间萦绕着化不开的忧愁。
“梦元,离婚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三个孩子。”
邱赫礼苦口婆心的劝说,视线落在年纪最大的黄政身上,“大外甥应该快初中毕业了,再过两三年就能参加工作,本以你家的情况,他一毕业就能给他安排体面工作,一步可踏入黄家祖宗十八代都进不去的圈子,可现在因为黄大潮这个生父,前程全完了。”
“我也听意浓说了整件事情经过,我知道他们三兄妹对意浓有怨恨。”
“但有句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黄大潮婚外出轨与人通奸,还有挪用公款这两件事,迟早会被发现,他不会有好下场。”
“何况他太猖狂了,太明目张胆了,被拿捏住了死罪证据,却还要跟野女人来往,连被你抓到都不收敛,他狂妄到了这种地步,刀子迟早会砍向他的,你们母子四人早晚会被他拖累。”
他说的都是实话,邱梦元红着眼叹气,“二表哥,你说的是对的,这事不怪意浓。黄大潮他过点舒坦日子就飘了,飘得狂妄无边,今日的下场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只是害苦了三个孩子,毁了他们的前程。”
“梦元,我还是那句话,为了你自己,为了三个孩子的前程,这个婚必须离。”
邱赫礼语气不容置疑,又看向黄政三人:“小政,你们兄妹别怪表舅不近人情,劝你们父母离婚,你们爸爸做错了事,拖累了你们,你们爸妈如今只有离婚,你们跟着妈妈离开,对你们的伤害才能降低到最少。”
昨晚上他们母子四人在家里谈过这事,邱梦元跟他们分析了所有利弊,黄政他们也是念过书的,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
邱梦元嘴唇动了动,满眼无助难受:“二表哥,我跟他们说过了,也想过离婚的事了...”
“二表哥,我也跟你说句实话,黄大潮贪污挪用的公款数额很大,他挥霍滥用了不少,家里的积蓄全部拿出来也堵不住窟窿眼。”
“被他连累,我这工作也没了,今天领导已经来通知了,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去上班了,从此家里没了经济收入来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养活他们了。”
她工作被撤职的事,在邱意浓的意料之中,邱赫礼心里也有数。
他拍了拍她胳膊,声音不大不小:“梦元,姑姑姑父和礼哥都不在了,娘家是没了依靠,但你不要忘了,你还有舅舅和表哥啊。”
“你来到张家近三十年了,跟我们联络很少,可能不记得外祖林家的背景了。”
“以前邱家地位声誉和底蕴高于林家,但林家这二三十年稳扎稳打,不比邱家差了,我爸现在也是族里有头脸的长老,在苗族跺几脚,十里八寨也得抖上两抖。”
“邱家靠医术立足苗族,林家经营银矿银楼,如今我还经营药材生意,生意遍布多省,不是你表哥我吹牛,论经济实力,林家早已远胜邱家了。”
“梦元,二表哥可以跟你说句准话,有林家在,有我们护着你,在苗族无人敢欺你母子半分!”
邱赫礼说这段话时,刻意提高了声音,语气里还故意带着几分狂傲,确保窗外偷听的人能听清楚。
银矿?银楼?药材生意?
他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邱梦元母子四人心脏狂跳,连躲在窗外阴影里偷听的黄家二老都瞳孔地震了。
邱家破落了,原来外祖家还这么富有啊,黄婆子这下满腹后悔,早知道邱梦元娘家还有这么富有的亲戚,她就不胡乱骂人得罪她了。
邱梦元似乎不知道林家的底蕴,这下也有些懵怔,眼神闪烁着:“二表哥,舅舅可真能干,在他带领下短短几十年就发家了。”
“林家以前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虽经营着银楼,但也仅仅是小富。”
“多亏了你爸,鼎力帮衬出资助力,还帮我们拿下了银矿的经营权,又帮我们打通县里的人脉关系,我们这才一步步往上走。”
“我们家在姑父的帮助下翻身了,可姑父却早早去了,现在连礼哥都...”
“没有邱家就没有今日的林家,现在邱家只有你和意浓了,林家不可能不管你们,不然将来无脸见姑姑姑父啊。”
“所以啊,梦元,离婚吧,带三个孩子跟我回苗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莫要让黄大潮的破烂事毁了小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