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契丹皇城。
林轩率军平定北院后已经归来,如今正襟高坐于皇宫正殿的可汗宝座上。
说实话,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让他相当不适应,看来天生不是当什么帝皇的料,性子野惯了,更喜欢自由自在的海阔天空……
殿内。
契丹朝廷的一众文官武将皆在,神情恭敬左右分立。
靠近可汗宝座的大殿上首,有三张椅子,分别坐着三个人。
一个是纳兰天鸿,身后站着纳兰疏影。
一个是楚嫣然,身后剑侍葭月残雪。
最后一个便是西王沈金阙了,身后并无旁人。
“这个契丹可汗之位虽然暂时是由本皇坐,然本皇早已说过,从今往后,契丹皇族乃为獒丹部落的纳兰氏!”
目光扫过众人,林轩缓缓出声:“纳兰天鸿为獒丹部落族长,日后便由他坐镇皇城,封摄政王。”
“此外,除西院之地,另外三院的封地王候,亦由摄政王从獒丹部落中择优封诰,此事本皇就不过问了……”
这里的另外三院,指的乃是北院,东院和南院。
林轩原本乃是南院临渊王,现在都已经成契丹可汗了,自然不好再担任南院大王。
说到这三院大王之选,纳兰疏影,纳兰血戟,赤刃和欢戨等血獒军将领,乃至于獒卫军团的冷冥冷魄,寒殇寒劫,魇煞魇血等人,都有资格拦任。
奈何他们都只想跟着林轩,哪有那个心思和兴趣留在领地之中担任封地之王?
诸事议定,众朝臣立刻围了上去,向纳兰天鸿连声恭贺。
毕竟林轩的意思很清楚了,他这个契丹可汗也就挂个名以为镇慑而已,真正坐镇皇城手握实权的,可是摄政王。
纳兰天鸿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被搅得应接不暇,整个人都跟梦游似的,估计到现在都还没从心头的震惊震撼中回过神来呢。
谁又能想到,当初随手从冰河中救下的一个小伙子,短短数月竟能给他和整个獒丹部落,带来如此天大的福报?
“可汗,小女……啊不,皇后入驻后宫已经有十余日了。”
西王沈金阙满脸堆笑地向林轩迎了过来,撺掇诱惑:“微臣向可汗保证,皇后不但貌若天仙,更且温婉体贴,绝对甚慰人心!”
“如今北院之乱已经平定,可汗归朝,今夜也该入住皇宫,和皇后秉烛……咳咳,谈心一番了!”
那叫秉烛夜谈吗?分明是洞房花烛!
这种事当女婿的不着急,老丈人却着急忙慌连声催促,也是闻所未闻了。
一旁的楚嫣然听着实在不爽,翻着白眼嘀咕了一句:“这老登……不像个好人!”
一行人来到后宫,除了沈金阙,纳兰疏影和楚嫣然,以及剑侍葭月残雪也都跟在后面。
“参见陛下!”
殿内只有耶律玲珑一人,宫女都被摒退了,看到林轩率众而来,赶紧起身问安。
林轩打量几眼,暗中点头,挑不出半点毛病。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果如沈金阙所言,虽有一半契丹人血统,温婉却如江南水乡女子,无论是姿容身段,较之楚嫣然,赵旼月或纳兰疏影都不逊分毫,气质却又各有不同。
四女难分高下,皆为一等一的绝世仙姿!
“难怪陛下乐不思蜀,原来是身边有两位足能与我争艳的妹妹。”
礼毕起身,耶律玲珑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林轩几眼,最后目光扫过楚嫣然和纳兰疏影,苦笑自嘲:“不过,我毕竟姓耶律,陛下留我在后宫,莫非就不担心日后难以安寝么?”
“哦?”
这倒有意思了,林轩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体内的一半耶律氏血脉,似笑非笑地点头:“皇后突然提起这件事,莫非还有下文?”
“陛下想让我当这个皇后,那便当受我一刀!”
耶律玲珑不卑不亢,说话间竟从袖口取出了一把小刀:“我既为耶律氏后人,这一刀或迟或早总会有的,不然何以面对耶律氏的列祖列宗?”
“陛下是愿意当面早受这一刀,还是待日后的某一天,陛下在后宫安寝的时候,睡梦中突然受我一刀呢?”
说完她还特意加了一句:“夜里黑,若是没扎准的话,万一把陛下扎死了,那岂不是把我也给害了?”
这特么能是正常人类的脑回路?
这女人脑子有病吧?
林轩张了张嘴,感觉有点懵,一时竟无言以对。
“陛下这是默认了吗?谢陛下恩宠!”
没等他回过神来,耶律玲珑突然右手一挥,手中小刀划过林轩的手背,留下了一道手指长的血痕。
虽然很浅,但血已经出来了!
“疯婆子,你有病啊?”
楚嫣然怒了,娇咤一声立刻下令:“葭月残雪,把她拿下!”
独自一人站在稍远处的纳兰疏影也挪了挪步子险些冲过来,虽然及时刹住,脸上却瞬间罩起了寒霜,体内涌出似有若无的黑雾。
纳兰疏影似也反应了过来,一挥手间黑雾全都收入体内,有些心虚地瞧了林轩一眼,转身便走。
“扑通!”
“陛下恕罪啊!”
沈金阙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微臣之前说了,小女甚慰人心,她这一刀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这一刀既然已经给了耶律氏一个交代,小女心结已祛,日后终于能一心一意尽心服侍陛下了!”
“你很奇怪!不过本皇暂时还没想通……等想明白了,再来找你!”
林轩垂首看了看手背,虽流了点血,绝对只算皮外伤,说明耶律玲珑并未打算怎么样,可他总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深深瞧了耶律玲珑一眼后,他转身就向外面追去。
刚才突然间自纳兰疏影体内涌出的黑雾,更让他忧虑不安……
“哼!”
楚嫣然恶狠狠地瞪了耶律玲珑一眼,带着剑已出鞘的葭月残雪也追了出去。
沈金阙抹着额头的冷汗,匆匆退下。
“这样……就到手了?”
直到此时,耶律玲珑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将小刀刀刃上的鲜血滴了进去。
不多不少,正好三滴。
一抹得逞的笑意,随着她嘴角的弧度,缓缓勾勒而起:“有这三滴血在,看你还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