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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参与商(六)

    屋内被黑暗笼罩。

    空气潮热黏稠,乌黑发丝黏在颈间。

    玄离的吻带着惩罚意味,似兽类标记所有物般啃咬。

    楚悠仰着头,过于激烈的纠缠让她有种要被活生生吞进去的错觉。

    胸腔的空气逐渐稀薄,压住她的坚实胸膛与冰凉门板对比鲜明。

    她扭头想喘气,又被掰过下颌继续纠缠。

    “不许躲。”

    细细衣带垂在腰间。

    情毒越烧越烈,楚悠仿佛置身于水渊,一只手拖拽她下沉,在她快窒息时好心松开,等缓过气后,再次下拽。

    玄离平静盯着眼前的脸庞。

    发丝散乱,白皙皮肤被潮红覆盖,漂亮眼睛被逼出水光,模糊映着他。

    不同于面上的平静,他心中怒意翻涌。

    如果没及时赶到,今夜见到此景的会是谁?

    怒火直接倾泻在动作上,玄离熟悉她所有的弱点,自然也知道如何让她最难以忍受。

    他衣冠齐整,只挽起一截衣袖,将人困在自己与房门间,镇压一切的挣扎。

    楚悠模糊感受到他的怒意。

    意识时而被抛上山尖,时而沉入水底,搅得她头晕目眩。

    薄唇再次覆下,吮得唇瓣生疼。

    这点细密的疼,似一点火星抛入荒原,烧得四肢百骸都酥软发烫。

    受花毒和平时的习惯影响,楚悠下意识回应。

    这无心的回应,如同烈火浇油。

    玄离下颌紧绷,低头咬住那段泛着潮红的后颈。齿尖陷入皮肉,留下深深印子。

    疼痛让楚悠稍微清醒了点。

    “放开我……”

    “放开?”玄离松开牙,舌尖缓慢舔舐红印。

    他抽离手指,嵌住她的下颌,将唇瓣涂抹得水光淋漓。

    “既已选了我,就别妄想摆脱。”

    楚悠一个字都没听清,神思快要融化,细碎声音断断续续溢出。

    玄离眼中的暗火越烧越旺。

    嵌住下颌的力度稍重,另一只手将她抱起,抵在门上。

    “ 躲我一个月,还没同你算账。”

    他越说,语气越阴森,力道也越重。

    “呃……!”

    楚悠被困在玄离与门之间,视线似海浪般起伏。她被逼出泪光,不得不搂住他的脖颈维系平衡。

    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重燃,映出两道长长的人影。

    *

    烛火一直燃着,不曾熄灭。

    楚悠累极伏在床榻上,散乱乌发掩住雪白背脊。

    恍惚间,玄离再次咬住她的唇,渡了一颗丹药进来。

    缚心藤残余的最后一点潮热褪去。

    花毒解后,神智渐渐清醒,任何触碰都清晰异常。

    一条手臂横在她的腰间,把她捞起,困在胸膛前。

    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或深或浅的血痕遍布,肩头上还有两个渗血牙印,以及她昨天留下的渗血刀伤。

    楚悠喉咙哑,身上酸,累得神思恍惚。

    玄离抵着她的发顶,搭在腰间的手时不时抚弄长发。

    熟悉的姿势令她恍惚。

    成婚后,两人开始同榻,玄离经常抱着她,很喜欢玩她的头发。

    可这里不是溪石村的小院了。

    楚悠攒了点力气,将玄离用力推开,起身越过他下榻。

    脚刚下地,还没感受到地面的冰凉,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向后拽。

    “——砰!”

    楚悠跌回了床榻上,对上玄离的阴沉面容。

    他重新将人压在怀中,力度略重咬了一下她的唇。

    “又想跑?”

    唇上传来刺痛,连带着她的心脏,也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在生气。

    他凭什么生气?

    先放弃的人分明是他,态度还这么恶劣。

    楚悠狠狠回咬,血腥气顿时漫开。她扭开头,用力抵住面前的胸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是前夫了。”

    屋内静了一瞬。

    玄离舔了一下唇上的破口,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平静:“还想再来一次?”

    冰凉玉珠贴在肌肤上。

    楚悠视线下移,微微一怔。

    邀月节那晚,她送给玄离的海陵玉珠串,他竟还戴着。

    一点更幽微浓烈的酸涩感像钝刀子,反复拉扯心脏。

    她直截了当道:“我不要有二心的人。”

    玄离默然片刻,道:“你该少看些话本,将脑子看坏了。”

    楚悠:“?”

    “我与灵山圣女之间,从无任何干系。”

    玄离抚上她的脸,按揉红肿唇瓣,“带她回魔渊,与私情无关。明白了?”

    楚悠满腹疑云。

    书里分明不是这样写的,还是说她当时翻得太快,没认真看剧情,漏掉了?

    “你抓她做什么?”

    玄离没有隐瞒:“她身上有一样我要的东西。”

    持续一个月的误会终于解开。

    楚悠没再问下去。

    玄离将她按入怀中,下颌抵在发间,闭上双目,眉眼间有一丝倦意。

    回魔渊后,堆积的事务繁多,有两城叛乱等着处理。偏楚悠在这种时候消失,魔渊与十四洲来回奔波,实在耗费心神。

    “随我回魔渊,别再乱跑。”

    他没说完后半句。

    ——再有一次,就杀了她。

    楚悠倦得睁不开眼,声音很轻:“玄离,你还有其他事瞒着我吗?”

    横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几分,菩提珠静静贴在他的手腕上。

    “没有。”

    *

    奔腾不息的昴江以西,被划分为极西魔渊。

    十四洲内,几乎都对魔渊视如瘟神,在世家修者口中,魔渊是个终日阴云、贫瘠未开化之地。事实上极西与十四洲相比,除了占地面积少了些,灵气没那么充裕,环境上没有太大差别。

    人妖鬼在此界共存,与正统修行方法不同,魔修灵力逆转,修炼速度也更快。且行事作风狠辣阴毒,强者为尊。

    魔渊内分十二城和幽都。

    近日,魔渊内的人都知道,尊上带了一位夫人回圣渊宫,还是个无法修炼的凡人。

    外界对这位夫人好奇极了。

    在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影响下,市集里多了大批狗血满天飞的话本。

    无人知晓,隔三差五就会有一批话本被送入圣渊宫。

    东明殿设有法阵,殿内暖意融融。

    楚悠窝在临窗玉榻上,窗外雕栏玉砌,殿阁巍峨,每隔一刻就有魔卫巡视。

    摊开的话本很久没有翻页。

    她都看腻了。

    书里写她与玄离的故事,什么夸张桥段都有,流水般的灵石珍宝送进东明殿已经是标配,更夸张的,将玄离写得愿意为她摘星星摘月亮。

    事实上,跟他来到圣渊宫后,两人没见过几面。

    两魔渊内大主城叛乱,加之政务繁多,玄离很少回寝殿。

    十四洲那边的消息楚悠无从得知,不知道准备来救圣女的季凡和林青良怎么样了。

    两位侍女躬身行礼,打断楚悠的思绪:“夫人,请用午膳。”

    桌面摆好精致餐食。

    她们是玄离送来照顾她的,一个叫沉光,另一个叫绿云,两人对她有求必应,时刻谨守本分。无论楚悠去哪,她们都跟在身后。

    在这住了一个月,楚悠才勉强习惯随时有人候在一侧。

    她放下书开始吃午饭。

    每天的饭菜都是按她的口味做,哪道少吃,几日内都不会再上。反之,第二天会多上几道类似的。

    吃饭是她每天最期待的环节。

    楚悠抛掉刚刚那点烦恼,认真对待每一餐。

    放下筷子后,很快有宫侍有条不紊收拾下去。

    吃过午膳时间还早,沉光与绿云对视一眼,绿云浅笑着问:“夫人,鬼影戏班主新排了一出戏,不如请来演一出?”

    鬼影戏是魔渊的特色。

    和楚悠以前在现代看的鬼片差不多,刚开始还很新鲜,看多了都是套路。

    “算了,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

    沉光:“那……请张女郎来说书?”

    楚悠望向远处高耸入云的宫禁,还是摇头。

    听说幽都繁华堪比中洲,她想出宫去逛逛。

    但玄离以幽都城里混入了叛党为理由,拒绝了很多次。他说,忙完会陪她一起去。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圣渊宫的吃穿用度都比溪石村好得多,处处华美,可楚悠越呆越不喜欢。

    呆在这,完全不如偏僻山村的那座小院。

    “夫人。”黑衣少女从高檐跳下,手里拎着食盒。

    楚悠终于露出一个笑:“鸢戈,你的任务做完了?”

    鸢戈进殿,两个侍女安静退出去,不再打扰。

    “嗯。在街上买了酥饼。”她揭开食盒,酥饼金黄酥脆,充满了油炸香气。

    鸢戈发髻里的小红蛇朝着楚悠嘶嘶吐信子。

    楚悠眼睛弯弯,用手指碰了碰它的脑袋,“小红,下午好。”

    两人并肩坐在玉榻上,咔擦咔擦咬酥饼。

    饼渣簌簌掉在油纸上。

    鸢戈负责情报与刺杀,说起最近执行任务时的所见所闻。她说话风格简短,像工作汇报。

    说完后,她就该走了。临走前道:“伏宿说他的任务也快结束了,有份礼物要给夫人。”

    楚悠吃掉最后一口饼,目送鸢戈消失在殿外。

    太阳还没开始偏西,距离这一天结束还有很久。

    她披上圈了毛领的披风,打算出去逛逛打发时间。刚走出殿外,极西之地初冬寒凉的风吹得发丝翻飞。

    “玄离现在在哪?”

    沉光和绿云紧随其后,沉光恭敬回道:“尊上与诸城主在议事殿集议。”

    在议事殿,就是一时半会都不会结束的意思了。

    楚悠没再追问,穿过长长游廊,漫无目的在宫殿群里闲逛。

    不知不觉走到了游仙湖。

    湖边栽了一片花林,终年花开不败。凛冽的风一吹,落英缤纷。

    她让沉光取了个小竹篮,让她们守在附近,不要紧跟着。

    楚悠俯身捡了不少,打算晒干之后和鸢戈一起,做几个香囊玩。

    鞋底踩过满地花瓣,发出细碎声响,越往里香气越浓郁。

    “咚——”

    一颗榛子落在她头上,又掉进竹篮。

    她疑惑仰头。

    绯衣玉带的少年横卧花树间小憩,手里捏了一捧榛子,地面散落不少榛子壳。听见声响,他打了个哈欠,又揉揉眼睛,见手里的榛子往外漏,一下想明白是砸到人了。

    他利落翻身下来,打量楚悠片刻,唇角弯起,露出尖尖虎牙:“抱歉,砸到女郎了。这是在拾花吗,我来帮忙吧。”

    楚悠手里的竹篮被轻巧顺走。

    “是要泡茶,还是做脂粉,或是制香,做香囊?”少年挎着竹篮,一边倒走拨开花枝,一边同她说话。

    楚悠第一次在圣渊宫见到这么自来熟的人,觉得他很新鲜。

    “要做香囊。你看起来不像圣渊宫的人。”

    “我是同父亲一起来的。”他挑着完好的花瓣拾取,“女郎看着也不像圣渊宫的人。”

    楚悠也俯身捡了一些,顺手放进篮子,“我刚来这不久。”

    少年点点头,见她衣着奢侈,以银灵狐做披风,毛茸茸的领子衬着白皙脸庞,身上所穿、发间簪戴都不是凡品。

    难不成是传言中那位夫人?

    他很快否决掉这个猜想,因为和话本里描述的不大像,她年纪不大,像未婚配的姑娘。

    或许是和他一样,其他城主的亲眷。

    一朵完好的花飘落。

    少年伸手去接,与另一只手碰在一起。

    指尖传来温热触感。

    他一怔,极有风度地收手,任花飘到楚悠掌心,“这朵开得正好,适合簪在发间。”顿了顿,他耳尖微红,“女郎婚配否?”

    楚悠愣住:“我……”

    话刚起头,一只手从后伸来,掌心握住她的肩头,手臂收紧带得她后退两步。

    玄离面无波澜将人揽在怀中,捻起楚悠手中的花,用力一碾。

    娇艳的花化作齑粉。

    他的手臂又收紧几分,幽幽盯着少年,“这是本座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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