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本是蛮荒之地孕育的上古妖兽,其本源乃是上古巫族没落后,由远古战神蚩尤陨落时冲天怨气凝聚所化。这道怨气在蛮荒深处沉寂千年,终得机缘破禁而出,潜入中原寻觅天机。
此时中原星相紊乱,帝星飘摇。董卓妖力深不可测,一手“修罗斩”已堪比一品武神境。
昔日灵帝病危,朝廷两次征召,他皆抗旨不遵,盘踞河东,拥精兵自重,静观时变,暗藏鲸吞天下之志。
面对如此凶煞,袁绍虽持神兵亦不敢直撄其锋,满朝文武更是噤若寒蝉。
天子刘辩身具一半狐妖血脉,虽承龙气,在这等洪荒凶兽面前早已骇得面无人色,蜷缩不语。
反倒是年幼的陈留王刘协,身为纯粹的真龙血脉,挺身厉喝:“来者何人?”
董卓闻声一怔,凶目扫过被百官簇拥的刘辩,见其周身隐有紫气缭绕,知是龙种,不由眸中精光暴涨。他挺直那如山的躯干,声若闷雷:
“微臣乃河东太守,董卓!”
刘协毫无惧色,追问道:“汝是来保驾,还是来劫驾?”
这一问竟在气势上反压凶焰,董卓下意识应道:“特来保驾!”
刘协当即喝道:“既来保驾,天子在此,安敢不下马?”
董卓被这真龙威仪所慑,慌忙滚鞍下马,拜伏道左。
然而当他窥见刘协身上那精纯浩荡的龙气时,一个疯狂的念头骤然滋生——此乃身负国运的真命天子!若能将这条幼龙禁锢身边,以自身凶煞妖气日夜侵蚀,必能逐步瓦解其命格,散尽大汉最后气运。届时天下崩乱,他便可出手争夺人皇之位,真正执掌乾坤!
历代君王均为人道教所选,每每改朝换代,皆因国运散尽,不得不重新选择人皇聚拢人间气运,那时人人皆有争得人皇的机会。每每此时也是仙界各势力斗争最为惨烈的时侯,哪方势力夺得人皇之位,便可借人皇传道。而这时候人道教势力也要重新洗牌,所以改朝换代是人道教所不希望看到的,这才有了这守汉天神之职。。
及至还宫,历经劫波的少帝与陈留王虽已安返,可惜当朝至宝传国玉玺却在此番动荡中不翼而飞,群臣遍寻不得。
董卓既入京城,每日纵铁甲精骑横行街市,凶煞妖氛笼罩全城。文武百官见之股栗,市井百姓闻风屏息。就连垂帘的何太后,面对这头洪荒凶兽亦心胆俱裂,再不敢妄动干戈。不过数日间,何进旧部尽被收编,西凉獠牙已深深扎入帝都心脏。
夜色如墨,董卓府邸深处,妖异的烛火在董卓磅礴的凶煞之气中明灭不定,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扭曲如蛰伏的巨魔。
董卓抚摸着案上一枚沾染着前日谏臣热血的玉镇纸,猩红的舌头舔过厚厚的嘴唇,声音低沉如地府闷雷:“文优(李儒字),咱家观那陈留王,龙气精纯,是个好苗子。至于当今天子…哼,狐媚之子,怯懦如鼠,安坐龙庭?”
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踱出。
此人一身玄色文士袍双手拢于袖中,身形高瘦,仿佛一根插在泥土里的标枪。他面容清癯,肤色带着一种久不见日光的苍白,但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冷静得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烛光,却泛不起半分波澜。他便是董卓的首席谋士,李儒李文优。
董卓知他是只蝎子精,本是女儿身,却以男儿之姿示人,但其身上一身精纯佛气,显是受过佛门高人洗礼,必有出处。他能算人往生,甚得董卓心意,便将自己的义女嫁给了李儒。
当初入京胁天子以令诸侯,便是出自其手。
李儒微微躬身,动作一丝不苟,却透着一种非人的精准感。他开口,声音平直而缺乏起伏,像是一块冰冷的铁片在摩擦:
“太师明鉴。刘协乃真龙之种,龙气未染杂秽,正合‘幼主’之象,易于掌控。刘辩血脉不纯,心性孱弱,难承国运之重,只恐空耗了大汉气运。”
他顿了顿,苍白的指尖在袖中轻轻掐算,继续道:
“废立之事,非同小可。然,今朝廷新遭大变,权威扫地。太师携西凉虎狼之威,掌京畿戍卫之权,势在吾手。袁绍之辈,外强中干,不足为虑。所虑者,乃是‘名’。”
他的目光抬起,那双冰冷的眸子直视董卓:
“需一位德高望重之宗亲,先行倡仪。袁隗(袁绍叔父,时任太傅)位极人臣,可作表率。若其不从……”李儒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太师可令其‘染疾’而终,另寻傀儡。过程不必完美,只需让世人看到,有人带头即可。届时,太师顺水推舟,非是篡逆,而是…顺应‘众意’,匡扶社稷。”
他的话语里没有任何煽动,只有赤裸裸的利益计算和冷酷到极点的权术剖析。他就像是一个最高明的工匠,在冷静地拆解一件名为“汉室”的精密仪器,寻找最省力、最有效的破坏方式。
董卓闻言,发出一阵夜枭般的低沉笑声,浓郁的妖气随之鼓荡:“好!就依文优!这帮自命清高的家伙,咱家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咱家的刀硬!”说至此处,董卓突然想起一事道,“只是王家剑林,会不会有所动静?”
李儒眼眸微眯:“王家剑林虽是皇家私兵,但现下正在为先帝守灵,局势不定,他们不会出手。”
董卓朗声长笑,笑声更为肆意:“王家剑林终是学规矩了,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没白犯错。”
李儒再次微微躬身,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决定的并非帝王废立、朝堂清洗,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公务。他重新退入阴影之中,仿佛他本身就是这巨大阴谋里一道不可或缺,却又无声无息的暗影。
数日后,董卓于温明园大宴百官。
此园本是皇家林苑,此刻却妖氛暗涌,甲士林立,皆乃西凉锐卒,眼神凶悍,煞气逼人,将一场佳宴衬得如同鸿门再世。
酒过三巡,董卓按剑而起,那如山的身躯顿时成为全场焦点,凶悍的妖气毫无顾忌地弥漫开来,压得丝竹之声都为之一滞。他睥睨群臣,声如雷霆:
“当今圣上暗弱,不足以奉宗庙,承社稷。依某看陈留王聪慧好学,正可为人君,所以某欲改立陈留王为君...”
妖威如实质般笼罩全场,席间百官大多面无人色,瑟瑟不能言,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咽喉。
就在这片死寂与恐惧之中,席下一人猛地推案而起,声若洪钟,竟将董卓的妖威冲开一隙:
“汝是何人,敢发此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汝欲篡逆耶?”
众人惊望去,只见此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须发虽已微霜,但一身正气凛然,正是并州刺史丁原丁建阳。他虽非精怪之身,但久镇边陲,凭借帐下并州狼骑、陷阵营两大王牌部队,与董卓同属四大猛将之一。周身凝聚着一股百战沙场的血煞之气,竟能在这妖氛中昂然挺立,毫不退缩。
董卓勃然大怒,眼中凶光暴涨,手已按上腰间佩刀:“顺咱家者生,逆咱家者亡!丁原,汝欲试吾剑利否?”
就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丁原身后那一人牢牢吸去。
那人并未出声,只是默然向前一步,立于丁原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