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
回到虞国公府已是半夜
虞老夫人下马车时险些没站稳摔下来,幸亏被丫鬟及时给扶了一把,宋氏惊呼:“母亲?”
虞老夫人脸色有些不悦,摆摆手什么都没说。
进了府,她才道:“都去正堂。”
一群人连同二房,三房的人都被请去了正堂,虞老夫人直接对着虞沁楚道:“毓秀阁从前就是你大姐姐住的地方,今儿晚上就腾出来。”
虞沁楚一愣,立即委屈地看向了虞知宁。
“祖母,丹霞阁也挺好。”虞知宁淡淡道。
虞老夫人却下定主意:“这是虞国公府,不是尚书府,你才是虞国公府嫡长女,理应以你为尊,毓秀阁本就是你的。”
在虞老夫人的坚持下,虞沁楚知道也改变不了决定,于是大方道:“是楚儿一时糊涂,占了姐姐的院子,楚儿晚些时候就去搬。”
如此,虞老夫人脸色才缓和了。
宋氏捂着脸叫屈:“今日阿宁出尽了风头,也不曾帮咱们说几句话,咱们可是一家人。”
这话虞老夫人没有反驳,也是认可。
虞知宁扬眉,疑惑问:“二婶是说我应该认下金钗的事,还是应该认下不喜靖王世子,提前和璟世子勾搭上了,闹出抛绣球的事?”
“你!”宋氏语噎,脸色青了又白:“牙尖嘴利,仗着太后给你撑腰,越发不懂尊敬。”
说来说去不占理了,也只能用长辈来欺压。
“阿宁,你今日确实不该如此。”虞老夫人阴沉着脸:“你二婶顾全大局,才会让你承担些。”
虞老夫人最不满虞知宁的是今日没有替虞国公府辩解几句,让虞国公府成了笑柄。
虞知宁语气淡淡:“孙女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太后,不知太后脾气,怎敢乱说话,且今日宫宴上,若不是二婶和二妹妹一同指责我,婚事是太后所赐,二婶却污蔑我名声,岂不是在打太后脸面?”
将责任重新推给了宋氏,宋氏眼皮一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果不其然,虞老夫人剜了眼宋氏。
宋氏缩了缩脖子:“母亲,我,我也是为了给靖王世子开脱,才委屈了阿宁,毕竟咱们得罪不起靖王府,谁料阿宁不懂我的一片苦心。”
这时虞沁楚走出来扑通跪下:“祖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当初孙女就不该答应靖王府的婚事,让大姐姐心里不舒坦,还害得靖王世子被太后误会,孙女愿罚跪祠堂三日,抄写经书百遍。”
两人一唱一和,又给了虞老夫人台阶下。
对此事不关己的虞知宁,虞老夫人的怒火直接迁到了虞知宁头上,于是道:“我常与你们说,一损俱损,在外都是虞家姑娘,阿宁,我向来偏袒你,这次也不得不罚你,你和楚姐儿一同罚跪祠堂两日,抄经书百遍,以儆效尤!”
虞知宁只想笑,看来虞老夫人消失的那两个时辰还没长教训,并未反驳,点头应了:“是。”
虞老夫人又冷着脸对着其他人吩咐:“往后谁敢在外污了虞国公府的名声,我决不轻饶!”
三房四房的人纷纷应了。
打发走了众人。
虞知宁和虞沁楚两人在嬷嬷的监督下去了祠堂,阴冷潮湿的祠堂,时不时冷风吹进来,凉飕飕的。
两人的丫鬟各自取来了衣裳。
夜深人静时,虞沁楚忽然问道:“大姐姐若是还惦记着靖王世子,我可以让给你。”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虞知宁只想笑,两眼一闭根本不搭理。
虞沁楚侧目看了眼虞知宁,皱起眉。
一夜后
外头天亮
两人身边丫鬟来送吃食,虞沁楚的丫鬟送来了热乎乎的汤还有香米饭,几道荤炒小菜,看上去就可口。
反倒是红烛只带了干巴巴的剩馒头,红烛气红了眼,小声嘟囔:“郡主,是奴婢没用。”
“大姐姐若是想吃,我可以分点给你。”虞沁楚故作大方。
虞知宁莞尔,心里知道宋氏掌家,必是为难了红烛,她也不恼手里握着剩馒头,一口一口啃着:“祠堂里二妹妹荤素不忌,也不怕被怪罪。”
虞沁楚才不会被她给影响了,饿了一夜,吃得极香。
两人填饱肚子,继续罚跪。
外头却是闹哄哄的,虞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问月急匆匆赶来:“郡主,谭家来人了,老夫人请您过去。”
谭家此时来,必是为了嫁妆一事。
虞知宁站起身揉了揉泛酸的膝盖,起身赶往正堂,果不其然看见了谭大夫人一脸怒火,见着虞知宁后,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阿宁,你外祖母听闻昨日城门口的事,便让我来问问。”谭大夫人道。
上首的虞老夫人坐在那,手里拨着一串檀木佛珠,犹如老僧入定,淡淡道:“阿宁,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可轻信,这些年虞国公府可不曾亏待你,如今大张旗鼓地查嫁妆,倒是让虞国公府有些寒心了。”
谭大夫人笑了笑:“瞧老夫人说的,这不是担心会被奴大欺主的给算计了,这才上门问问,毕竟,现在全京城都在讨论这事儿。”
因为嫁妆,闹到人尽皆知。
虞老夫人心里将宋氏狠狠痛骂了一顿。
“大舅母,府上刚搬家还在整理,不如等我整理两日,再去谭家探望外祖母时,亲自解释。”虞知宁道。
现在虞国公府肯定拿不出来,逼急了,还要反咬一口。
这嫁妆多少人盯着,虞国公府肯定不敢贪墨。
谭大夫人斜睨了一眼虞知宁,抿了抿唇:“也好,你外祖母听说你回来,甚是惦记,尽快去看看吧。”
这也是给足了虞国公府颜面。
送走了谭大夫人,宋氏急吼吼地来了,看见虞老夫人逐渐阴郁的脸色时,眼皮跳了跳。
“母亲。”
虞老夫人怒拍桌子,厉声呵斥:“才回京第二日,因为嫁妆都找上门了,你是怎么当家做主的?”
宋氏喊冤:“母亲,儿媳冤枉啊,大嫂嫁过来七年,前些年不知打点了多少,交给儿媳保管时已是所剩不多,若非儿媳把持,早就被大房挥霍一空了。”
生怕虞知宁不信,还特意带来了账本。
虞老夫人接过账本翻开几页,宋氏解释:“当初咱们虞家被贬去麟州时,大房周转不少,还有嫂嫂病了,一日吃药就要千两银子不止,足足吃了两年,就是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么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