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带血的求助信
初秋的雨接连下了三天,回音杂货铺的木门被湿气浸得发潮,推门时总带着股黏腻的滞涩感。林夏正用干布擦拭红木柜上的老式电话,门帘突然被一阵冷风掀起,一个牛皮纸信封“啪”地落在门槛上,封口处沾着的泥点混着雨水,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
“谁啊?”林夏探头朝外看,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雨丝斜斜地织着,那信封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她弯腰捡起,指尖刚触到信封,就觉出异样——纸张边缘沾着些暗红色的印记,摸上去干燥发脆,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是血。
林夏心头一紧,迅速拆开信封。里面没有信纸,只有半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照片上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笑容温和,可照片右半部分被硬生生撕掉,边缘还沾着未干透的血渍,像是从什么地方强行扯下来的。
便签上的字迹潦草仓促,墨水晕得厉害:“回音杂货铺收,城西殡仪馆接连失尸,警方束手,求摆渡人相助。”没有署名,只有末尾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棺材符号。
“殡仪馆失尸?”林夏攥着照片,指腹摩挲着老人的脸,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幽冥录》突然从桌角滑落到信封旁,书页哗哗作响,墨字在纸页上急促跳动:“这照片上的人,有‘余响’的气息,而且……带着‘影渡’的黑气。”
林夏刚要追问,红木柜上的老式电话突然“叮铃——”作响,尖锐的铃声刺破雨幕的沉闷,吓得她手一抖,照片险些落地。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向凌晨两点,秒针在钟面上“咔嗒”地走着,与电话铃声的节奏诡异重合。
“接。”阿九的字迹透着凝重,“这是‘余响’的求助信号,和之前的电话不一样。”
林夏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听筒。冰凉的塑料贴在耳边,没有滋滋的电流声,也没有模糊的呜咽,只有一道浑浊的男声,断断续续地飘出来,像是隔着厚重的水幕:“我……还没……回家……我的……课……”
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没说完一句话就戛然而止,只剩下听筒里的一片死寂。林夏还没反应过来,电话机身突然弹出一张纸条,缓缓落在桌面上——不是父亲的字迹,也不是之前见过的任何笔迹,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老周,退休教师,心梗猝死。”
“老周?是照片上的人?”林夏拿起纸条,又看了看照片上的老人,“他的遗体在殡仪馆失踪,现在变成余响求助?”
《幽冥录》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土黄色的图腾,与“影渡”的符号相似,却多了几道蜿蜒的纹路。“这老周属‘土命’,生前大概是个执念很重的人。”阿九的字迹浮现,“‘影渡’的人专门盯着这种命格的逝者,他们的执念厚重,容易被炼化成能量载体。”
林夏心头一沉:“之前小吴的电动车沾了黑气,宋白的契约和影渡前身有关,现在老周的遗体失踪也和他们有关……他们到底在收集什么?”
“五行执念能量。”阿九的字迹沉了下去,“我之前在青铜令牌上看到过记载,‘影渡’要打开‘鬼门’,需要集齐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强烈执念。这老周的‘土命执念’,就是他们要的‘土行能量’,把他炼化成‘土行僵尸’,就能作为鬼门能量阵的地基。”
话音刚落,窗外的雨突然变大,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夏看着手中带血的照片,想起电话里那道“还没回家”的声音,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无论是小吴对母亲的牵挂,还是宋白对爱情的执念,抑或是现在老周未完成的心愿,都成了“影渡”利用的工具。
“我得去殡仪馆看看。”林夏攥紧照片,眼神变得坚定,“就算找不到老周的遗体,也得弄清楚‘影渡’下一步的计划。”
“带上顾城。”阿九的字迹提醒道,“殡仪馆是阳间与阴间的模糊地带,阴气重,他虽然没有通灵能力,但‘破妄眼’能看到影渡留下的痕迹,能帮你不少忙。”
林夏点点头,刚要拿起手机给顾城打电话,就见那张带血的照片突然动了——照片上老人的笑容渐渐淡去,背景里模糊的殡仪馆大楼轮廓,竟隐隐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图腾,和《幽冥录》上画的土属性的图腾一模一样。
雨还在下,老式电话安静地立在红木柜上,仿佛刚才的铃声只是幻觉。但林夏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已经在城西殡仪馆的冰冷走廊里,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十四章 停尸间的阴影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林夏揣着《幽冥录》和老周的照片,与顾城在城西殡仪馆后门汇合。灰白的建筑隐在茂密的梧桐树下,墙面斑驳,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昏黄微弱,像濒死者的呼吸。
“你确定要进去?这里可是殡仪馆,万一被当成小偷抓起来……”顾城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紧张,却还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副手套和手电筒,“我查过了,馆长最近焦头烂额,警方刚撤了监控,现在正是空档期。”
林夏点点头,跟着顾城绕到后门的杂物间。门锁早已生锈,顾城用铁丝轻轻一撬,“咔嗒”一声就开了。两人闪身进去,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混杂着灰尘与腐朽的气息,呛得林夏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别出声。”顾城打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堆满地的旧担架和破损的医疗用品。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隐约能听到空调外机运转的“嗡嗡”声,在寂静的殡仪馆里格外刺耳。
“老周是三天前被送到这里的,遗体失踪是昨天凌晨发现的。”顾城一边走,一边低声说,“我托人查了登记记录,他的停尸柜编号是B13。”
两人沿着走廊往前走,脚下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断裂。走廊两侧的停尸柜整齐排列,柜门紧闭,冰冷的寒气透过门缝渗出来,让空气里的温度骤降。林夏攥紧口袋里的《幽冥录》,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弥漫的阴气,比杂货铺和老洋房里的都要厚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不对劲。”林夏突然停下脚步,“这里的阴气太杂了,不止有老周的气息。”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的停尸柜突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击柜门。顾城的手电筒光束立刻扫过去,照亮B13号停尸柜——柜门虚掩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冰霜。
“就是这里。”顾城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他用手电筒照了照柜子内部,突然“咦”了一声:“你看这里。”
林夏凑过去,只见柜壁上沾着些黑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墨汁,边缘呈不规则的波浪状,与之前在小吴外卖箱上看到的黑气痕迹有些相似。“是‘影渡’的黑气。”林夏肯定地说,“他们来过这里,把老周的遗体转移走了。”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把整个殡仪馆翻一遍吧?”顾城有些着急。
“去监控室。”林夏突然说,“既然警方撤了监控,馆长肯定没来得及处理之前的录像,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两人顺着走廊往监控室走,路过楼梯口时,顾城突然拽住林夏的胳膊,示意她噤声。他用手电筒指了指楼梯下方——那里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门楣上写着“地下停尸间”,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门把手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
“这里怎么还有个地下停尸间?”顾城压低声音,“我查资料时没看到相关记录。”
林夏刚要说话,口袋里的《幽冥录》突然发烫,书页上浮现出一行墨字:“阴气源头在地下,老周的遗体应该在里面。”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去监控室查看录像,再下来探查。监控室在一楼的拐角处,门没锁。顾城熟练地打开电脑,调出最近三天的监控录像。画面模糊,布满雪花点,大部分区域都被死角遮挡。
“看这里。”顾城突然暂停画面,指着凌晨一点的监控截图——画面里出现一道模糊的黑影,身形高大,穿着黑色的斗篷,正推着一个担架车往地下停尸间的方向走。担架车上盖着白布,隐约能看出人形轮廓。黑影的斗篷上,绣着一个土黄色的图腾,与《幽冥录》上的土属性的图腾一模一样。
“是‘影渡’的炼魂使!”林夏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把老周的遗体推到地下停尸间了!”
顾城关掉电脑,两人迅速离开监控室,回到地下停尸间的入口。顾城用铁丝撬开铁锁,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更浓烈的寒气夹杂着腐臭味扑面而来。楼梯陡峭狭窄,手电筒的光束只能照亮前方几步远的路,墙壁上布满青苔,水珠顺着墙面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在倒计时。
走到楼梯底部,眼前豁然开朗——地下停尸间比地上的更大,排列着数十个老旧的冰棺,大部分都盖着白布,上面落满了灰尘。空气里的阴气几乎凝成了实质,林夏能感觉到,老周的气息就在不远处。
她顺着气息往前走,手电筒的光束突然停在一个角落的冰棺上。那冰棺与其他的不同,棺身崭新,没有落灰,棺盖上刻着一个清晰的土黄色的图腾,正是“影渡”的土属性标志。
“找到了。”林夏的声音有些发颤,顾城握紧手电筒,光束照亮冰棺,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被拉得很长,与周围的黑暗交织在一起,像是要被吞噬一般。
第十五章 冰棺里的执念
冰冷的寒气顺着裤脚往上钻,林夏站在冰棺前,指尖微微发颤。顾城举着手电筒,光束牢牢锁定棺盖的图腾,土黄色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活物的鳞片。
“要打开吗?”顾城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紧张。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手电筒的光束都开始微微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
林夏点点头,伸手去推冰棺盖。指尖刚触到棺盖,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冻得缩回手——这不是普通的冰冷,而是带着怨念的阴寒,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里。
“用这个。”《幽冥录》从口袋里滑出来,书页翻开,一枚黄褐色的符咒飘落到林夏手中,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这是‘避阴符’,能暂时隔绝阴气,防止被尸气反噬。”
林夏将符咒贴在手心,再次伸手去推冰棺盖。这次果然轻松了许多,棺盖被缓缓推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混杂着阴气扑面而来,顾城忍不住别过脸,捂住了鼻子。
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冰棺,林夏的心脏骤然一缩——里面躺着的正是照片上的老周,头发花白,面容安详,可皮肤已经泛出青黑色,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泛着暗黄色的光泽,显然已经出现了初步的僵尸化迹象。
“他的尸变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阿九的字迹在《幽冥录》上浮现,“‘影渡’的黑气一直在催化他的执念,再晚几天,就彻底变成土行僵尸了。”
林夏看着老周青黑的皮肤,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缓缓伸出手,指尖刚触到老周的手腕,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冰冷的停尸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明亮的教室。
讲台上,老周穿着整齐的衬衫,手里拿着粉笔,正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台下坐着几十个学生,眼神里满是不舍。“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老周的声音温和又带着伤感,“你们以后要好好学习,记得常回来看看。”
画面一转,变成了一间温馨的小屋。老周坐在沙发上,身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茫然地看着前方。老周拿起一张照片,温柔地对老太太说:“阿珍,你看,这是我们年轻时的照片,还记得吗?”老太太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困惑:“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林夏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老周的情绪——对学生的不舍,对妻子的牵挂,还有深深的无奈。他生前是个语文老师,教了一辈子书,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给毕业班的学生上完最后一堂“离别课”;他的妻子阿珍患有阿尔茨海默症,记忆力越来越差,他担心自己走后,妻子会彻底忘记他。
“这些都是他的执念。”阿九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影渡’就是利用他的这些执念,催化他的尸变。”
画面再次变换,这次是在殡仪馆的停尸间里。一道黑影站在冰棺前,正是监控里看到的炼魂使。他举起手中的黑色法杖,杖尖对着老周的遗体,一道黑气缓缓注入冰棺。老周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皮肤的青黑色越来越深。
“快醒醒!”阿九的声音急促起来,“再陷进去,你会被他的执念困住!”
林夏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还站在冰棺前,指尖紧紧攥着老周的手腕,掌心的避阴符已经变得滚烫。顾城紧张地看着她:“你刚才怎么了?突然一动不动,眼神直勾勾的。”
“我看到了他的记忆。”林夏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的执念有两个,一是没给学生上完最后一堂课,二是担心妻子忘记他。‘影渡’的炼魂使正在用黑气催化他的尸变,我们得尽快想办法。”
顾城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脏上。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躲到旁边的旧冰棺后面,手电筒的光束也被关掉。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老周的冰棺前。林夏从冰棺的缝隙里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那里,身形高大,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土属性的图腾。正是炼魂使。
炼魂使伸出手,抚摸着冰棺上的图腾,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老周啊老周,再过两天,你就能成为伟大的‘土行基石’了,到时候,‘影渡’一定会记住你的贡献。”
说完,他举起手中的黑色法杖,杖尖再次凝聚起黑气,就要往冰棺里注入。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幽冥录》突然发出一阵微光,炼魂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朝着林夏和顾城藏身的方向望去。
第十六章 记忆卡片
炼魂使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扫过藏身的旧冰棺。林夏屏住呼吸,攥紧口袋里的《幽冥录》,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影渡”成员都要强大。
“谁在那里?”炼魂使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股金属摩擦的质感。他缓缓举起黑色法杖,杖尖的黑气开始翻滚,像是随时会发起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城突然抓起旁边的一根旧铁棍,朝着相反方向扔了出去。铁棍“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炼魂使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快走!”林夏拉着顾城,趁机从冰棺后面钻出来,顺着楼梯往上跑。身后传来炼魂使愤怒的嘶吼声,脚步声紧随其后。两人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冲向楼梯口,终于在炼魂使追上之前,冲出了地下停尸间,锁上了铁门。
“呼……呼……”两人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顾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太险了,差点就被他抓住了。”
林夏点点头,想起刚才在通感中看到的画面,眉头皱了起来:“老周的执念很深,我们必须找到能解开他执念的东西,才能阻止他尸变。”
“你在他的记忆里看到什么了?”顾城问道。
“他是个退休教师,没给学生上完最后一堂离别课,还有他的妻子患有阿尔茨海默症,他担心妻子忘记他。”林夏回忆着通感中的画面,“我记得他的书房里有一个木盒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我们去老周家里看看!”顾城立刻说,“我现在就去查他的住址。”
两人迅速离开殡仪馆,顾城通过记者的身份,很快查到了老周的住址——就在老城区的一个老旧小区里。傍晚时分,两人来到老周家楼下,一栋六层的居民楼,墙面斑驳,楼道里堆满了杂物。
老周的家在三楼,门没锁,只是虚掩着。林夏轻轻推开门,一股淡淡的书香扑面而来。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客厅的墙上挂着老周和妻子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容灿烂。书房里摆满了书架,上面放着各种书籍和学生的作业本。
“你说的木盒子在哪里?”顾城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
林夏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装着一叠卡片,每张卡片上都写着工整的字迹。
“这是‘记忆卡片’。”林夏拿起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阿珍,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十五周年纪念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在学校的槐树下。”另一张卡片上写着:“同学们,离别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希望你们以后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原来,老周知道妻子的病情,每天都会写一张记忆卡片,帮妻子回忆过去的事情;他也提前给学生写好了离别寄语,准备在最后一堂课上送给他们。
“有了这些卡片,说不定能解开老周的执念。”林夏激动地说。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幽冥录》突然发烫,阿九的字迹浮现:“炼魂使的行动规律查出来了,他每夜子时都会去殡仪馆的地下停尸间,给老周的遗体灌注黑气。我们必须在他下次灌注前,用‘镇魂土’压制住老周的尸变,再用记忆卡片唤醒他的意识,解开他的执念。”
“镇魂土是什么?我们去哪里找?”顾城问道。
“镇魂土是用坟头土混合糯米、朱砂制成的,能压制尸气,阻止尸变。”阿九的字迹解释道,“《幽冥录》里有制作方法,我们现在就可以准备。”
林夏点点头,将记忆卡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她看着桌上的照片,仿佛看到了老周温柔的笑容。她知道,这一次,她一定要帮老周完成心愿,不能让“影渡”的阴谋得逞。
夜幕渐渐降临,老城区的灯光次第亮起。林夏和顾城带着木盒子,回到了回音杂货铺。他们按照《幽冥录》上的记载,开始制作镇魂土。糯米、朱砂、坟头土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气味。
“准备好了吗?”林夏看着顾城,眼神坚定。
顾城点点头:“放心吧,今晚我一定帮你牵制住炼魂使。”
子时将至,两人拿着镇魂土和记忆卡片,再次朝着城西殡仪馆的方向走去。夜色深沉,月光被乌云遮挡,整个城市像是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们知道,今晚的行动,将决定老周的命运,也将揭开“影渡”五行计划的冰山一角。
第十七章 最后的离别课
子时的钟声在老城区上空回荡,沉闷而悠长。林夏和顾城躲在殡仪馆地下停尸间的拐角处,屏住呼吸,看着楼梯口的方向。手电筒的光束被调到最暗,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他快到了。”林夏低声说,手心攥着装有镇魂土的布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顾城握紧了手中的铁棍,眼神警惕地盯着楼梯口。
没过多久,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炼魂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依旧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青铜面具,手中的黑色法杖散发着淡淡的黑气。他径直走向老周的冰棺,没有察觉到躲在暗处的两人。
“就是现在!”林夏低声喊道。顾城立刻冲出拐角,挥舞着铁棍朝着炼魂使的后背砸去。炼魂使反应迅速,猛地转身,用黑色法杖挡住了铁棍。“哐当”一声,铁棍被震得脱手而出,顾城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逼得连连后退。
“不知死活的东西!”炼魂使怒吼一声,举起黑色法杖,就要朝着顾城发起攻击。林夏趁机冲上前,将布袋里的镇魂土朝着冰棺里的老周撒去。
镇魂土落在老周的身上,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滚烫的油遇到了水。老周青黑色的皮肤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指甲也渐渐变短。炼魂使看到这一幕,气得目眦欲裂:“你们敢坏我的好事!”
他放弃攻击顾城,转身朝着林夏扑来。林夏迅速后退,顾城趁机捡起地上的铁棍,再次朝着炼魂使冲去。两人一前一后,牵制住了炼魂使的行动。
就在这时,冰棺里的老周突然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林夏知道,老周的余响被唤醒了。她立刻从口袋里掏出记忆卡片,朝着老周喊道:“老周老师,你的学生还在等你上最后一堂课,你的妻子也在等你回家!”
老周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他看着林夏手中的记忆卡片,眼中泛起了泪光。他缓缓从冰棺里坐起来,身上的阴气渐渐消散。炼魂使看到这一幕,更加愤怒,他猛地挣脱顾城的牵制,朝着老周扑去:“我不能让你醒过来!”
林夏立刻挡在老周面前,举起《幽冥录》。书页哗哗作响,一道金光从书中射出,朝着炼魂使飞去。炼魂使被金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连连后退。
“老周老师,快给你的学生上课吧。”林夏对着老周说。老周点点头,拿起一张写着离别寄语的卡片,缓缓开口:“同学们,离别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老师希望你们以后能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像是在教室里给学生上课一样。随着他的话语,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温暖的气息,地下停尸间的阴气渐渐被驱散。
上完离别课,老周拿起一张写给妻子的记忆卡片,眼神里充满了温柔:“阿珍,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十五周年纪念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在学校的槐树下。那天的阳光很好,你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像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在对着空气诉说。突然,一道白光从老周的身上发出,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林夏知道,老周的执念正在慢慢消散。
炼魂使看着这一幕,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他狠狠地瞪了林夏和顾城一眼,转身朝着楼梯口跑去,消失在黑暗中。
老周的身影越来越透明,他看着林夏和顾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谢谢你们,帮我完成了最后的心愿。”说完,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张写着“谢谢”的卡片,缓缓落在冰棺里。
林夏捡起卡片,心里泛起一阵温暖。她知道,老周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开了,他的妻子虽然可能会忘记他,但他对妻子的爱,对学生的牵挂,将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
顾城走到林夏身边,看着空荡荡的冰棺,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林夏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欣慰:“是啊,结束了。”
就在这时,冰棺上的土属性的图腾突然破碎,一枚黑色的石片从图腾中掉落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林夏弯腰捡起石片,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土”字,与之前阿九提到的五行能量线索一模一样。
“这是‘土行能量’的线索。”林夏看着石片,眼神变得凝重,“‘影渡’的五行计划还在继续,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挑战,还很多。”
顾城点点头,看着林夏手中的石片,坚定地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两人拿着石片,走出了地下停尸间。夜色依旧深沉,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阻止“影渡”的阴谋,守护住阴阳两界的平衡。
第十八章 土纹石片
林夏攥着那枚刻有“土”字的黑色石片,指尖能感受到石片上传来的微弱凉意,像是蕴藏着某种沉寂的能量。她和顾城顺着殡仪馆的楼梯往上走,脚步轻盈了许多,地下停尸间的阴寒与压抑被甩在身后,空气中似乎都多了几分清新。
“总算没白忙活。”顾城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老周也算得偿所愿了,就是不知道他妻子……”
“会记得的。”林夏打断他,眼神温和,“那些记忆卡片我已经放在老周家里了,虽然阿珍阿姨可能记不住具体的事,但老周对她的爱,会以另一种方式留在她心里。”
顾城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走出殡仪馆,夜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爽。路灯的光线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空旷的街道上。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殡仪馆对面的梧桐树下闪过,速度快得像一阵风。林夏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黑影闪过的方向,手中的石片突然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谁?”顾城也察觉到了异常,顺手捡起路边的一块石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黑影没有现身,只有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五行缺一不可,你们今天坏了我的事,不过是暂时的。‘影渡’的计划,不是你们能拦得住的。”
是炼魂使的声音!
林夏攥紧手中的石片,朝着黑暗中喊道:“‘影渡’残害生灵,收集执念能量,迟早会遭到报应!我们一定会阻止你们的!”
黑暗中没有回应,只有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过了许久,林夏确定炼魂使已经离开,才松了一口气,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
“看来‘影渡’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顾城放下手中的石头,语气里带着担忧,“这次只是一个炼魂使就这么难对付,以后遇到更厉害的角色,我们该怎么办?”
林夏看着手中的土纹石片,眼神变得坚定:“不管有多难,我们都不能放弃。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土行能量的线索,只要集齐金、木、水、火、土五种线索,就能知道‘影渡’打开鬼门的具体计划,到时候就能提前阻止他们。”
《幽冥录》从口袋里滑出来,书页上浮现出阿九的字迹:“林夏说得对,炼魂使的警告虽然可怕,但也说明我们的行动已经打乱了‘影渡’的节奏。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同时加快寻找其他四种五行能量线索的速度。”
林夏点点头,将石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她抬头望向夜空,月亮从乌云中钻了出来,洒下清冷的月光。她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身影,正站在月光下,微笑着看着她。
“爸,我一定会找到你,阻止‘影渡’的阴谋。”林夏在心里默默说道。
两人沿着街道往前走,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殡仪馆的灯光依旧昏黄,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见证着这场阴阳之间的较量。
回到回音杂货铺,林夏将土纹石片放在红木柜上,与之前获得的青铜令牌放在一起。石片刚放上去,就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与青铜令牌上的纹路相互呼应,像是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看来这石片和青铜令牌之间有联系。”顾城看着眼前的景象,惊讶地说。
阿九的字迹在《幽冥录》上浮现:“土纹石片是五行能量线索之一,青铜令牌上记载着‘影渡’的核心计划,它们之间相互感应,说明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林夏看着发光的石片和青铜令牌,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迷茫和恐惧,因为她有顾城和阿九的陪伴,有父亲留下的线索,还有那些需要她帮助的余响。
夜色渐深,回音杂货铺的灯光依旧亮着,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指引着那些迷失的灵魂找到回家的路。而林夏,也将带着这份责任与使命,继续在阴阳两界之间,书写属于她的摆渡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