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的槐花香漫进窗棂时,我正靠在沈砚怀里翻着古籍,指尖无意间划过一页关于“人类与吸血鬼子嗣”的记载,心脏猛地一沉——上面清晰写着,人类孕育吸血鬼子嗣,身体会因承受不住血脉力量而濒临死亡,唯一的生路,是在生产前转化为吸血鬼,可转化后,便永远失去了孕育能力。
“沈砚,”我把古籍递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发颤,“我们……可能不能有孩子了。”
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将我抱得更紧,像是怕我会突然消失。“不会的,”他的声音沙哑,指尖轻轻抚摸着我的小腹,“一定有别的办法,我去找族里的长老,去找最好的医师,一定能找到不让你受伤的办法。”
我摇摇头,伸手按住他的手,轻声说:“古籍里说,没有别的办法。要么,我保持人类身份生孩子,大概率会撑不过去;要么,你把我变成吸血鬼,我们永远在一起,却再也没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槐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沈砚低头看着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永恒相伴的渴望,有对孩子的期许,更有对我可能遭遇生死的恐惧。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指节泛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有多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知道他有多希望我们能组成完整的家,可我更知道,他舍不得我受一点伤,更别说让我去闯“生死关”。
“其实也没什么,”我故意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紧绷的眉头,“只要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有没有孩子都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小院里种满槐花,养一只猫,每天一起看日出日落,这样也很幸福啊。”
他却突然红了眼眶,低头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声音带着哽咽:“可是我想给你最好的,想让你有我们的孩子,想让他像你一样喜欢槐花,像我一样保护你。我不想让你有任何遗憾,更不想让你去冒险。”
“冒险的是我,可心疼的是你啊。”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沈砚,我不怕生孩子,我怕的是我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陪你看槐花,再也没有人跟你闹脾气,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他猛地抬头,吻住我的唇,带着颤抖的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准说这种话!我不会让你走的,绝对不会!”他抱起我,走到窗边,指着院中的老槐树,声音温柔得像在承诺,“我们不生孩子了,就我们两个,守着这棵槐树,守着我们的小院,过一辈子。我把你宠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每天给你做你爱吃的甜糕,陪你看所有你想看的风景,好不好?”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用力点头。其实我早就想通了,比起“拥有孩子”,“和他永远在一起”才是我最想要的。
沈砚低头,轻轻吻掉我的眼泪,指尖温柔地划过我的脸颊:“以后不准再想这些让你难过的事,也不准再提‘生死’。你只要知道,我会永远陪着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不让你冒一点险,就够了。”
晚风裹着槐花香吹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温柔得像永恒的时光。我知道,我们或许永远不会有孩子,可我们拥有彼此,拥有满院的槐花,拥有无数个可以相守的岁岁年年——这就够了。
对沈砚来说,我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而对我来说,能永远待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