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转头看向叶昌，“跪下！”
“爸？”
叶昌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永，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永重复了一遍，“跪下！”
这次叶昌听清楚了，一点都不敢耽搁，不情不愿地跪下。
“刚才医生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一直忍着没说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妻子和一个女孩子动手呢！”
叶昌紧紧抿了一下嘴，回嘴道：“文秀是我的妻子，儿子都吐血了，她还护着那个丫头片子，我想打就打了。”
叶永突然提高音量，用手指着叶昌的头，“你那是为了小璟吗？明明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你那是在怪文秀在外人面前驳了你的面子！！！”
“爸——”
叶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父亲会说出这种严厉的话。
“你现在就去警醒室给我待三天，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说罢，叶永就转过头不再看他。
“爸？你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关我禁闭？”
还是当着自己儿子女儿的面。
叶永怒其不争，“你到现在都以为自己没错吗？
文秀嫁进咱们家来，里里外外把咱一整个叶家照顾得多么妥帖，你竟然当着她的同事的面那样子吼她，你有把她放在眼里吗？”
叶昌实在是不理解。
“我有什么错，她文秀嫁给我，做那些不是应该的吗？”
听到这话，文秀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有个小火苗迅速往上窜。
叶昌踉跄了几步，用力摇头扫视着其他人，满脸怒气冲了出去。
……
离开医院后，江婵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她选中的第一个纺织厂——哈城第二毛纺织厂。
这是一个小厂子，就只有一个厂子立在这里，并没有像钢铁、煤矿那些大厂一样有配套的家属院、学校等等。
走到门口，一个穿了深蓝色工装的大爷，正坐在门卫室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的报纸，桌面上还放着烟草盒子。
见到江婵走近，很随意地瞥了一眼，没有搭理。
江婵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开口道：“大爷，我想从厂里订一批货，您看方不方便指个路？”
大爷嗤笑一声，顺手开始卷烟纸，“就你？小姑娘瞅着年纪轻轻、岁数不大，咋净爱说大话呢？”
语气中满是不屑。
江婵深呼吸一口，调整好情绪。
“大爷，麻烦您开个门，我自己进去找。”
门卫大爷一听立刻板着脸，“那可不行昂，厂里那些机器都老贵重了，要是给弄没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江婵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始创业，第一步就折在了门卫这里。
思考片刻后，转身离开。
在没人的巷子里，从空间里翻出了自己身上仅有的三斤糖果票，就近找了一家国营商店，买了三斤糖果，还向工作人员多要了几张包糖果的纸。
纺织厂的门卫大爷本以为江婵知难而退了，正悠哉悠哉地吸着烟，余光却看见她又折回来了。
不满地蹙眉。
等江婵走近，直接没好气道：
“你这丫头片子咋回事儿啊？一点都不听劝，都说了不能进去，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给我捣乱！”
江婵闻言并没有挂脸，而是从兜里拿出一包糖果，递了过去。
“大爷，我已经成年了，家是南方的，是真心想要来跟贵厂谈生意的，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带我引荐一下。”
一番话说得很得体，门卫大爷放下手中的烟，拿起糖果看了看，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像那么回事儿，你要是连我这儿都整不明白，进到里头去，还有一堆难缠的主儿等着你呢，走吧，我带你进去。”
江婵轻轻松了一口气，刚才是她有些着急，考虑得不够周到。
“谢谢大爷了。”
“好说！”
门卫大爷打开了门，放江婵进来后，又把门虚掩住，带着江婵就往里走。
江婵打量着这个地方，真不是一般的小。
一共就三栋楼，正面前的这一栋，看起来应该是工人们的办公场所，另外两栋，就是厂房了。
门卫一路带着江婵来到了二楼，中间遇到了几个工人，都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江婵。
走到二楼最里面那间，门卫停了下来，指着门口的牌子。
“闺女，这就是销售科科长的办公室了，厂里的货咋卖都得他拍板儿，找他指定没错！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门口那地方不能离人，后面的你就自个琢磨吧。”
江婵又递上一包糖果，“谢谢大爷了。”
罢了，门卫大爷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婵看了一眼门口的牌子，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进。”
江婵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了办公桌上的名牌：销售科科长——陆建成。
视线上移，一个身材臃肿的光头，正抠着鼻子打量着自己。
江婵下意识有些反感，心里对这个场子也有些排斥。
但是来都来了，还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陆科长您好，我姓江，是打南方来的，想看看你们这边的货。”
话音刚落，江婵就看到陆建成将手上抠出来的东西抹在了桌面上。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了一边桌上的名片。
“您是陆科长吗？”
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随意擦了擦手。
“咋的？我不是陆科长，难道你是呗？这年头光景真是不好，就连死胖子都不敢出来做生意，还真是头一回见。”
江婵越听，拳头握得越紧，“说完了吗？”
陆科长见状，不屑道：“呦呦呦，你这胖妞还想打人啊？真不知道父母是咋教的。这旮旯可是我的地盘，保卫科就在隔壁，你敢动一下子试试？”
这么有理的要求，江婵心中的怒火噌噌上涨。
“你这真的是买货？不知道的还以为卖呢。”
再也忍不住，江婵大步走上前，死死盯着陆科长的脸，一巴掌直接挥了上去。
“这么贱的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奶奶我满足你！”
说罢，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