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念发誓。
她从来没听过爸爸能发出如此尖细的声音。
整个人都如同开了狂躁模式一样,叉着腰站在原地疯狂输出。
吓得姜念念完全不敢说自己是看到高中部的有人手拉手才被别的小孩科普的。
就在这时,杜小雪家旁边的门打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探出了半个身子。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小点声吗?我女儿刚睡着。”
“阿兔老师?”
姜念念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惊讶的叫出了声。
阿兔老师愣了愣,也跟着诧异了一下。
“念念?你怎么在这?”
姜念念指了指旁边的门,“念念来找小雪姨姨玩的。”
而后她又看向姜凛,指了指阿兔老师,“这是教念念做蛋糕的老师。”
姜凛知道,能让姜念念有好感的一般都是很好的人。
所以他出奇的带着好脸色跟对方打了招呼。
“姜凛。”
“你好,骆柏。”
“阿兔老师,今天怎么没在学校看见你呀?”姜念念抬起小脸好奇的问。
她现在每天都在帮顾清让一同处理班级里的事。
办公室一天都要跑好几趟。
几乎每个老师都混熟了。
阿兔老师不仅教学前部,也会教小学部。
几乎天天都有课。
可是,一向出勤率满满的阿兔老师今天却不在学校。
骆柏扯了扯嘴角,想要微笑,最后却挤出了一个十分不自然的笑容。
“上次听了你说的话后,我就带小可去医院了......医生说她是遗传性大疱性表皮松解症......”
患有这个病的小孩还有一个通俗点的称谓,叫蝴蝶宝贝。
因为患儿的皮肤会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脆弱,轻轻一碰,就会破裂。
小可刚出生的时候并没有查出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只是皮肤比普通孩子脆弱,很容易磕磕碰碰。
他们夫妻俩也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只要好好保护就行了。
可好像越大,小可身上的疱疹和伤口就越多。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小可是因为刚学会走路,不太稳,所以才受伤的。
直到姜念念提醒他。
他连夜就带孩子去了医院。
没想到却得知了这么一个噩耗。
为什么要叫蝴蝶宝贝呢?
因为这些孩子很难活到成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症状也会越来越严重。
一开始只是皮肤,而后手指脚趾会粘连在一起,再后来,口腔壁以及肠道也会粘连,从而无法进食,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种基因病甚至没有特效药。
医生只是摇着头叹息着让他们回去好好护理。
听到这个消息,姜念念也很难过。
如果是其他的病症,她还有办法延长小妹妹的寿命。
可是这种遗传基因病,饶是再厉害的玄门大佬都解决不了。
姜念念走上前,握住了卫尘书的手。
“阿兔老师,您别担心,说不定小妹妹的病情会好转呢?”
骆柏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头。
“好,谢谢你念念,老师会好好照顾小妹妹的。”
时候也不早了,姜凛催促着小崽子便把人带走了。
骆柏朝着两人挥了挥手,等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时,他脸上又恢复了疲态。
推开门走进去,妻子还在院子里掩面哭泣。
这个结果对于夫妻俩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好受。
安慰了妻子一会后,骆柏抬脚上了楼。
他还记得医生专门叮嘱过,睡觉的时候得把小可的手绑起来。
不然她会挠破自己的皮肤,到时候又是一个大血泡。
可推开门的瞬间,他吓了一跳。
因为小可的床边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裹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骆柏下意识地就想喊人,男人却先他一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能救你的女儿。”
骆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个人,饶是谁都不可能冷静。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离我女儿远点!”
那人笑了笑,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戴着白色面罩的脸。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救你的女儿。”
骆柏捏着拳头走上了前,“我再说一遍,离我女儿远点,不然我报警了!”
“啧啧,还真是不好说话。”男人举起手后退了几步,遁入到了黑暗当中。
声音却如同鬼魅一样传了过来。
“你要是改变主意,就撕了桌子上的那只纸蜻蜓。”
等到骆柏愤怒的走上前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打开了灯。
房间里亮如白昼,可却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哪怕他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除了桌子上凭空出现的那只纸蜻蜓。
通体纯白,和真的仿佛没有区别,有种诡异的美。
骆柏顶着满头的冷汗,赶紧把那晦气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一旁的床上传来了动静,是女儿醒了,骆柏连忙跑上了前。
“小可?”
小可痛苦的流着眼泪,挣扎着被绑起来的手。
“爸爸,我好痛,好痒,爸爸,为什么要绑着小可?”
骆柏听着女儿痛苦的哭喊声,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但他还是强忍着情绪,安抚着女儿道:“小可别怕,爸爸给你涂点药就不疼了。”
“爸爸,我不是生病了?”
“才不是呢,小可只是皮肤比较脆弱而已。”
“那为什么妈妈不让我去找糖糖姐姐他们玩了?”
骆柏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还好妻子上来了,手里拿着新织好的玩具塞进了女儿怀里。
“别烦爸爸了,爸爸还要工作呢,很辛苦,妈妈给你涂药吧。”
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了敷料和药膏。
那个冰箱是新买的,里面专门用来盛放小可的药物。
一张敷料就要几十块,而小可每次换一下,就要用去十几张。
更别说其他贵如天价的药膏了。
光是买这些,就已经花去了他们一半的积蓄。
而这些药,只够用两三个月而已。
以后该怎么办呢?
骆柏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那只纸蜻蜓正静静的趴在那上面。
明明没有眼睛,可骆柏总觉得它在盯着自己。
要不.....
试试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