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是雷遁·伪暗。”
水门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弘树如此干脆地承认，冲击力依然巨大。
弘树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去消化这份震惊，毕竟在被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会被村里人问询的可能，也想好了自己的解释和回答。
“在我们被抓之后，我一直被一个云忍扛在肩上。”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在那段时间里，我……觉醒了血继限界。”
“血继限界？”水门重复着这个词，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嗯，”弘树点了点头，“一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的能力。我能‘感觉’到他的思想，就像在读一本打开的书。他脑子里所有关于忍术的知识、战斗的经验，都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雷遁·伪暗，就是我从他那里‘读’到的。”
这番解释全是真的。
但弘树也隐瞒了部分信息。
比如他确实“读”了，但不是用感知，而是很简单的打开了对方的大脑文件夹，然后就读取了对方的思维，想法，记忆。
水门紧锁着眉头，显然在快速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
“所以，你是在被俘的过程中，现场学会了B级忍术？”
“可以这么说，”弘树继续道，“也正是因为血继限界，我才具备了反抗能力。”
“一开始我只想装死，寻找机会。后来，我用同样的能力，感知到了你的查克拉在靠近。我尝试和你建立精神链接，想把情报传递出去。”
“我收到了。”水门立刻证实了这一点。
“但就在那时，那个敌人的队长察觉到了我的血继限界的查克拉。我暴露了，他要杀我，所以我被迫反击”弘树叹了口一口气，“因此，我没有时间等你了。只能在他动手之前，用刚学会的忍术，拼死一搏。事实上我也没有把握。”
“但不管如何，我只能孤注一掷，抢先动手。”
……
“……根据泽田弘树的说法，在判断自己已经暴露、即将被灭口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孤注一掷，抢先动手。”
火影办公室里，戴着猫脸面具的暗部忍者，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复述完了与弘树解释给水门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语。
猿飞日斩沉默地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作为火影，猿飞日斩知道的信息远比水门更全面：水门问询时泽田弘树的回答，后续的云忍的尸检报告，关于泽田弘树祖上的调查，父母的调查，泽田弘树人生轨迹的调查……
但，的确没有查出来什么问题。
泽田弘树就是一个出生在木叶，父母是普通的木叶忍者，死在了战场上。硬要说血继限界的话，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泽田弘树的祖上，跟擅长精神秘传的山中一族似乎还真有过血缘关系。
虽然那已经是很远的事情了，但不排除真具备这样血继的可能。
为什么会敌村忍术？——因为血继限界“读取”并“复制”了。
为什么能远程沟通？——因为血继限界能建立“精神链接”。
为什么不等援军就动手？——因为被敌人察觉，被迫反击。
虽然还有一些奇怪的疑点，但是综合暗部忍者的调查来看，这套问题的答案，都只能指向“血继限界”。
除了血继限界，还能有什么能够让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一瞬间杀死两个忍者，甚至还有一个是上忍，并额外还重创一个呢？
这套解释天衣无缝，让他找不出任何破绽。
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点了点头，他认可了泽田弘树的回答。
而一旁的老友，似乎又有看法。
“一个能够复制他人忍术，并能进行远程精神通讯的血继……”坐在阴影中的志村团藏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日斩，这是一个天生的武器！必须将他置于最严密的掌控之下！把他交给我，他才能够发挥出工具的最大价值！”
又来了。
猿飞日斩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太了解自己这位老友了，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无论人或物，团藏都想将其变为自己手中的工具。
可是，忍者不是工具，忍者也是人。
是人，就必须要考虑到其他的忍者的情绪。毕竟他们又不能像是初代目火影那样强大到足以凭借一己之力来扭曲整个忍界的秩序。
“团藏，不能那样做。”三代目凝视着团藏，声音低沉，语气坚定。
他看着团藏，眼神变得锐利：“他还是个孩子，是一个在绝境中保护了同伴的孩子！这是木叶的英雄！你所谓的‘培养’，只会把他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如果连这种拯救了同伴的孩子，都加入到根部的话，木叶还怎么发展？
“而且，”猿飞日斩顿了顿，他准备刻意淡化着弘树的价值。
“这个血继限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根据报告，他的精神链接极不稳定，且极易被感知型忍者察觉，这比山中一族的秘术差远了。那个云忍似乎就是因为他跟水门的交流，才发觉他还醒着。”
“至于复制忍术，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不是更加便捷吗？！他们甚至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够将忍术复制！”
“你今天让他进入根部，那宇智波一族会怎么想？山中一族又怎么想？你不能只考虑一件事情本身的影响，你还要考虑村里的形势！”
猿飞站起来身来，走到了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火影岩：“木叶，不只是我们的木叶！木叶是所有人的木叶！”
“妇人之仁！”团藏冷哼一声，从阴影中站起，他根本不信这套说辞。
在他看来，任何弱点都可以通过训练来克服，而潜力才是最重要的，血继限界就是高人一等。
再说，加入根部，总让猿飞日斩说的跟死了一样，可实际上那些忍族，除了宇智波，哪个没有人在根部活动？他也只用了舌祸根绝的咒印限制他们说出秘密，其他方面的限制更是丝毫没有！
根部，绝对不是一个坏选择！
“日斩，你总是这样！依你之见，干脆所有人都高呼爱与和平，然后木叶就能成为第一大忍村了？可笑！”团藏嗤笑了一声，“你会后悔的！日斩！”
“我才是火影，团藏！”猿飞忍不住反驳。
“那你说，怎么办？村子现在可是需要新鲜血液的。不能只让自来也大蛇丸他们走在前线！”团藏嗤笑反问。
三代目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倒是事实，自二代目大人死去，忍界陷入了短暂的和平时间，但也因此，从战国时代一路至今，木叶居然少有的进入了闲暇时间，竟然没有什么低烈度的战场来磨练人了。
要是放在以前，五六岁就跟着上战场才是常态。
三代想了想，略带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开了口：“泽田弘树、波风水门，他们两人在这次事件中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忍者学校的学生水平。再让他们待在学校里，的确是浪费时间。”
团藏眼神一动，他立刻明白了猿飞日斩的想法。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提前毕业？”团藏挑挑眉。
“没错，”三代目点了点头，“不过，为了服众，也为了更准确地评估他们的潜力，需要安排一场毕业考核。看看他们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原来如此，妥协，但也不是彻底妥协。
他想用考核来拖延时间。
团藏心中冷笑，他很清楚，日斩恐怕是想等他弟子自来也回村，把这几个人，尤其是泽田弘树收入麾下。
不过，这也倒是个好主意。
因为，大蛇丸返村也需要一些时间。
“可以。”团藏重新坐回阴影中，声音恢复了平静，“那么，考官的人选，就需要好好商榷一下了。”
等到大蛇丸回村，让大蛇丸将几个人收为弟子，随后在逐渐的接触之中，让他们加入根部，为木叶效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加入不了根部……团藏眯了眯眼睛……那这种不安定的威胁，要想个办法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