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骑着自行车,心思却早已飞远。
这次素面朝天的打扮,陆晏绝对看不上她了,婚事大概率能当场告吹。
但她也清楚,胡招娣绝不会就此罢休,一计不成,定会再生一计,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重生后,虽然拿回了祖产,却没抓到胡招娣和那个‘奸夫’的通奸证据。
她也暗中跟踪了温卫国多日,发现他们行事极为谨慎。
就连温情闹出这么大的丑事,那个人也没露面,倒是能忍,难怪爷爷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
正胡思乱想着,前头一个女人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婉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个七八岁的孩子,坐在路边抹眼泪。
她心下一紧,连忙停下自行车,快步走过去。
“大姐,出什么事了?”
女人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娃发高烧,去了医院,也吃了药,谁知道,回家的路上,他又烧了起来,可我……实在拿不出一分钱带他回去看了……”
温婉看了眼她怀里脸蛋通红的小孩,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她二话不说,从皮包里掏出二十块钱,塞到女人手里:“大姐,这钱你拿着,我骑车驮你去医院!”
女人连连推拒:“这怎么成,这钱,我不能收,我……我还不起啊!”
温婉不由分说,把钱往她手里一塞:“救命要紧!还不还的以后再说!快上车!”
女人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温婉深吸一口气,用力蹬着脚蹬子。
她身材纤细,后座的女人加上孩子少说也得一百三四十斤,自行车纹丝不动。
她又试了几次,累得脸颊泛红,车子却只是晃了晃,根本钱进不了。
女人见状下了车:“大妹子,不行不行!这太沉了,我还是走着去吧。”
温婉也急了,提议道:“抱着孩子走到医院哪来得及,要不咱俩换着背孩子跑过去?”
这个提议也不太现实,两人都心急如焚。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汽车的声响。
她们下意识往路边挪了挪,给汽车让路。
没想到,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却停在了她们身旁。
车窗摇下,露出的是陆祁川清冷的面容。
温婉心里正烦,看到这张脸,第一反应是想翻个白眼。
但目光落在生病的孩子身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立刻朝陆祁川扬起一个殷勤又讨好的笑:“陆……陆团长,好巧啊,那个,能不能求您帮个忙。”
陆祁川远远的就看见她小马拉大车的吃力模样,这才特意停的车。
他平静地看着她,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温婉见他不出声,心急地往前一步,手不自觉扒着车窗:“陆团长,这位大姐的孩子发高烧,得赶紧去医院,俗话说,为人民服务嘛,您看能不能……”
陆祁川没等她说完,沉声吐出两个字:“上车!”
温婉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赶紧帮忙拉开车门:“大姐,你和孩子坐他车去医院!放心,他是当兵的,是好人!我随后就到!”
“哎!好!谢谢同志!谢谢大妹子!”那女人信任地上了车。
吉普车疾驰而去,温婉也骑上自行车追赶。
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时,孩子已经打上了点滴睡着了,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女人感激地拉着她的手:“大妹子!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和那位同志了!要不是你们……”
温婉连忙安稳:“大姐,只要孩子没事就好!既然都来了,就住两天院观察观察,等彻底好了再回家!”
“哎,听你的!”女人连连答应着,想起陆祁川,“那个当兵的同志真是手脚麻利,抱着孩子一路跑进来,一点没耽误,还抢着帮我交了钱,我今天真是碰到了活菩萨了……”
温婉笑了笑:“没事,不用想太多!你安心照顾孩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安抚好女人,刚来到医院门口,一抬眼,便撞进了一道深邃难测的视线里。
陆祁川竟然还没走,显然是在等她。
见躲不过去,她只好硬着头皮,对陆祁川挥了挥手:“陆团长还没走啊?今天真是谢谢您了!”
陆祁川的目光在她那套灰扑扑的行头上,短暂停留一瞬:“你和我,可能顺路。”
温婉尴尬地笑了笑:“是……是嘛?那可真巧。”
“上车!”陆祁川不再多言,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温婉可不想跟他同车,那气氛得多压抑,找了个借口:“不劳烦陆团长了,我骑自行车就行,也挺方便的!待会见啊!”
说完,她抬脚就要去推自行车,刚迈出一步,身后便传来陆祁川冷峻的声音。
“你确定?让长辈等着?”
温婉脚步一顿,抬起手腕一看,十一点三十五分!
已经迟到五分钟了!
从医院骑车到陆家,半小时根本赶不到!
一股懊恼涌上心头,光顾着帮忙,误了正事!
她看着一旁的自行车和上面挂着的礼品,为难道:“自行车怎么办?”
陆祁川似乎早已料到:“车锁在这,很安全。吃过饭我送你回来取。”
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温婉只能妥协。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了头,动作有些僵硬地取下礼品,认命地拉开副驾驶的门。
“那就……麻烦陆团长了。”她低声道,弯腰坐进了车里。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属于陆祁川身上的清列气息萦绕在鼻尖,温婉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目光直视前方,尽量缩小存在感。
车子平稳地驶离医院,陆祁川没有说话,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侧脸线条冷硬。
温婉偷偷用眼角余光撇了一眼身旁开车的男人,他沉稳的姿态和周身散发的气场,让她那股搞破坏的雄心壮志,莫名地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