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情绪实在是有些激动，沈非言宽慰说：“您先别激动，案件也还在调查中，我们也只是例行询问而已，不只是你，其他人我们也问。”
“哦哦哦”李新豪情绪渐渐平复，“那好那好。”
沈非言接着询问：“那二位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哎哟，那得是三个半月前了。”
沈非言眼眸微微眯了眯，“可是我看你们给他转的最后一笔学费是三个月前。”
李新豪：“那还不是因为转学费之前的半个月一直在谈学费的事情吗？三个半月前学费谈崩了，他从我们家离开，后来我们就一直在电话里沟通，最终决定还是原来那个价格，所以才给他转了那笔学费。”
彭韵也说：“可不是嘛，当时我还奇怪呢，怎么给他转了钱他就不理我们了呢，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沈非言：“你们给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当时没想过他会骗你们钱吗？”
彭韵：“毕竟合作了两年，一直挺好的，听说他交了个有钱的女朋友，骗钱倒是不会。而且当时吧……”
她讪讪地笑了笑：“他其实已经不太想接我们这单了，学费是我们硬转过去的，他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继续教。
态度模棱两可的，我猜他可能还在生气。后面我也谈累了，就想说把学费还给我们也行。
我还威胁说不还学费就报警告他诈骗，但始终也就是说说而已，不想做得那么绝。”
李新豪连连点头：“是是是。”
了解完情况，沈非言照例留了个电话后告辞了。
李家夫妻俩送二位警官到门口。
谁都没注意李清禾卧室房间的门一直拉开一条小缝，听完全程对话的她早就泪流满脸。
待两位警察都走了，父母回头去收拾餐桌，她才拉开门走出来。
彭韵一见她眼眶发红，满脸泪痕就火大，“你哭什么？”
“他是不是死了？”
“是。”彭韵脸上温婉的表情不复存在，“死了好，真是苍天有眼，报应不爽，你给我把眼泪憋回去！”
李清禾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你们为什么不说实话？”
彭韵反问：“那句话不是实话？我们句句都是实话，我们难道没跟他为学费的事情产生争执？警察就是去查也能查到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李清禾反驳：“你们说的这些是实话，但你们有些东西没讲。”
彭韵火大，走过来一耳光扇在了李清禾脸上，“讲那些东西做什么？人又不是我们杀的，难道讲出来增加警察对我们的怀疑吗？”
李清禾被扇的肩膀抖了一下捂着脸。
彭韵指着她的鼻子骂：“我知道了，你想把你老爹老妈送进去，是不是？你这个白眼狼！”
警察面前还老实本分的李新豪此时也冷了脸色，“李清禾我告诉你，他不死我都想弄死他，要不是我还有点理智，还要赚钱养你，老子早动手了。”
李清禾恨恨地瞪向李新豪，“你又在装什么慈父？三四年不回家的是鬼啊？”
“你……”李新豪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要动手，但最终忍住了。
李清禾却是被吓得一退。
李新豪指着卧室：“滚回你的房间去。”
李清禾咬着颤抖的下嘴唇，不服气地扭头回房，将门砸得巨响。
于是又引来父母的好一顿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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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警局路上，沈非言仔细看了看询问过程中王小杰做的笔录。
王小杰凑过头来问：“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写挺好，你明天联系一下宁萨萨，问她要魏成舟的微信号，查一下微信聊天记录。”沈非言分配任务。
第二天，王小杰查完聊天记录回警局汇报。
“李家夫妻说的都是实话，微信聊天记录确实都在为学费的事情沟通，时间也是三个半月前开始，后续三个月彭韵隔一段时间会发一次信息。
结合宁萨萨的报案情况，以及李家父母的证词，这个魏成舟应该是三个月前就失踪了，只不过一个星期前才被杀。
中间的这段时间兴许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当然这一切推论都建立在魏成舟从不冷战的基础上。
否则，根本不知道他的失踪时间，因为他跟李家的最后一次沟通说的是‘忙，不再回复二位的消息’。”
沈非言听完之后，赞赏地点点头：“不错，有点进步。”
好不容易得到一次夸奖，王小杰嘴角的笑容都压不住。
这一天，连走路都忍不住踮脚尖，哼着小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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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门口，一名穿着校服的女生埋着头走来走去，左右徘徊。
王小杰出来的时候觉得她有些眼熟就多看了两眼。
见她一会儿下定决心要进去，一会儿又后悔地撤回步子。
反复好几次。
他走过去问：“小妹妹，你搁这儿干嘛呢？遇到什么事儿了？”
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女生一大跳。
她看着王小杰，语气缓慢地说：“你们前几天去过我家。”
王小杰这才想起来她是谁，“你是那家的女儿，魏成舟的学生？”
李清禾点点头。
王小杰：“那你来我们警局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想起彭韵说的话，不太想要孩子知道这个噩耗，于是没有明说魏成舟的事情。
李清禾紧张地扣着手：“我……我就是想……问问我老师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王小杰一听就知道她已经知道魏成舟出事的事情，“还在侦办，看看他生前还跟什么人联系过。”
李清禾：“我……我觉得我可能有点……线索。”
王小杰的单眼皮抬了抬，“那进去跟我师父说。”
王小杰带着女生来到沈非言办公室，“师父，李家女儿说她有魏成舟的线索。”
随即安排女生就坐，自己拿了笔在旁边做记录。
沈非言看到穿校服的女生，问：“你有什么线索？”
李清禾犹犹豫豫的，好半响才下定决心说出口：“我觉得……我爸就是杀人凶手！”
一语惊人。
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