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喊,一道灯光打在谢蓝身上。
谢蓝下意识抬手遮住刺眼的光亮,从指缝之间看到一个村民扒开灌木丛,随后其他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仍是白日里那个高个子男人,他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可让我们好找,来人,把这傻妞绑到我家去。”
矮个子男人疑惑发问:“你家?”
高个子男人向他瞥去极为有压迫感的一眼,“李老三被蛇咬死了,这傻妞我要了,你有什么意见?”
矮个子男人心里千万般不服气,却又不敢反驳,口不对心地说:“没意见。”
两个人像是在争论怎么分财产,却不想忽然听得一声吞天虎啸。
那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炸开,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震得整片山林都在颤抖。
矮个子男吓得差点没站稳:“什、什么声音?”
下一秒,一头雄壮的老虎从谢蓝身后走了出来,慢慢走进了灯光照射范围。
接着是另外一只体型同狗子差不多大小的小老虎。
两双琥珀色的瞳孔冰冷地锁定着闯入的村民,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威慑性呼噜声,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他们撕碎。
高个子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警惕性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身后的村民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片惊恐的抽气声。
“我的妈呀!是老、老虎!”一个村民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而且老虎并未咬那个傻妞,而是呈保护性的姿态。
惊惶的村民们隐约意识到什么,先前的眼镜蛇似乎也是在保护她。
她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高个子男人强制镇定下来,“都别慌,只有一只大老虎,咱们这么多人,不一定对付不了。”
手拿铁锹锄头的村民们一边警惕地盯着老虎,一边不满地抱怨道:“你说得轻巧,净指挥别人干活,你怎么不自己上啊?”
尽管只有一只大老虎有威胁性,但谁愿意为了帮别人抓媳妇儿赔上自己的命?
万一被咬死的恰好就是自己呢?
“你……”高个子男人无言反驳。
此时谢蓝扬声道:“诸位乡里乡亲,只要你们给我们让开一条路,我保证,老虎不会伤害你们。”
说完,狡黠地看向肩头的蛇蛇。
蛇蛇回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表扬道:“没错,就是这么喊。”
说罢,又对大老虎说:“大兄弟,你可坚持住啊,气势不能输,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大老虎虽然感觉眼前开始冒星星,却仍撑着身体说:“我知道。”
在谢蓝喊出那句话后,村民们面面相觑的一眼,然后各自让开,只留高个子男人站在路中央。
高个子男人一回头发现其他人都走开了,只好不爽地攥着拳头让开了路。
“蛇蛇,虎先生,我们走。”谢蓝说了一句,带着一条蛇,两只老虎向前走。
没有一个村民敢上前来拦。
蛇蛇借着谢蓝的肩头发力,顺势从一个村民手里卷了个手电筒过来。
谢蓝又按照原路返回了村里。
森林在村子的东边,而公路在村子的西边。
她要去公路上打车,恰好要穿过村子。
路过李老三家时发现到处都挂着白绸。
谢蓝没什么多余的感受。
蛇蛇倒是挺骄傲的,“本王可真厉害,咬死那么大个人。”
半个小时后,谢蓝终于走上了公路。
她只要看到车路过就会伸出手去招。
招了好久都没有一辆车停下。
蛇蛇忍不住产生了怀疑,“真的能打到车吗?我怎么感觉这些车离我们越近跑得越快呢?像见鬼了一样。”
谢蓝挠了挠头,对这个情况表示很苦恼,“都是这样打车的啊,在城里的时候很快就打到了。不过如果有手机的话,打车会更方便。”
可是手机在她被带到村子的时候就被搜刮走了。
正说着话,远远又看到一辆车驶来。
谢蓝急忙招手,甚至跳起来招手。
终于,那辆车的速度好像慢下来了,谢蓝急忙惊喜地回头对趴在不远处休息的老虎大喊:“虎先生,有车停了,快过来。”
虎小弟开心极了,用脑袋帮助虎老大撑起身体,“大哥大哥,快快快,车来了。”
虎老大站起身缓缓朝谢蓝走过去,头晕脑胀让它的行动十分迟缓。
正当虎老大快要走近谢蓝的时候,那辆已经减速的车忽然加速,咻一下从他们眼前飞了过去。
谢蓝目瞪口呆。
怎么又走了?
而驾驶座上的司机双手双腿都在发抖,一头都是冷汗。
他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那只老虎,庆幸道:“好险好险,差点就停车了。”
副驾驶的妻子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那么大一只老虎,先前居然没发现。”
司机神色凝重地问:“老婆,你说那女孩没打上车,会不会被老虎咬死?”
可是要他去救那个女孩?不可能,他只是普通人。
谢蓝手抓着手,无助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嘴巴一瘪,泫然若泣。
为什么都不停车?
忽然,小白惊喜地说:“那里好像有车停了。”
谢蓝收起失落的情绪回头,果真见不远处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两个人。
小白提议:“我们过去问问。”
于是,一人一蛇带着老虎先生,朝面包车走去。
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两个男人正在路边争执着什么。
其中一个纹身肌肉男刘阿鼻道:“你现在说放弃,你女儿的医疗费怎么办?那个富二代几点几分会出现在哪里我都调查好了,你说不绑就不绑了?”
另一个瘦弱一些的男人陈峰畏畏缩缩地回道:“我只是觉得风险很大,万一钱没到手就被抓了。”
纹身肌肉男道:“风险越大来钱越快!难道你指望一天一百块的工资去救你女儿?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没有公平可言。那些上层人,一块手表就几十万,而我们,累死累活只会背上一辈子的房贷。他们欠我们的。”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慷慨激昂,仿佛在做总统演说。
“好人叔叔~”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