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香港?”
方以珀人一下子醒了,仰头看他,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江恪行抱着她,身上的睡袍在屋外待得时间久,接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也有一层凉意,
“爷爷凌晨被送到医院,情况突然,有点危险,我要马上回去一趟。”
方以珀从他怀里起来,
“怎么这么突然?很严重吗?”
方以珀没怎么见过江老爷子,但印象中他似乎身体还挺硬朗。
江恪行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太多的波澜,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所以我要马上回去一趟。”
方以珀对江家的事情不了解,但隐约也知道江家另外几房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走?”
她看着他,没意识到自己脸上露出了有点依赖、不舍的表情。
江恪行垂眸看了她片刻,伸手帮她把头发往耳后放了放,
“七点的航班,宋成晚点会开车过来。”
方以珀起身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凌晨三点。
她起身,
“那我收拾一下东西跟你一起去。”
江恪行摁住她的手,看她的表情,
“你要跟我一起回香港?”
方以珀愣了愣,
“不可以吗?”
江恪行看她两秒,忽然笑了下,声音却很轻,
“度假村的项目你打算换人接手?”
方以珀微怔,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有点犹豫,
“可是,”
江恪行神情很平静,
“这是你第一个正式项目,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放弃?”
方以珀没再说话。
“放心,问题不大,我能解决。”
江恪行躺回床上,把灯关了,将人捞进怀里,
“还有点时间,陪我再睡一会儿。”
方以珀被他扣进怀里,手放在他胸口,能够摸到他的心跳。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视线里一片漆黑。
她抬头,从黑暗中仰头看他的脸,手指在他下巴上摸了下,靠在他怀里,没有再说话。
航班在上午七点。
江恪行抱着人并没有怎么睡着。
凌晨五点他起身收拾行李,床上的人还在熟睡。
宋成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车已经开到了小区的停车场。
江恪行换好衣服,又回到卧室,看了眼闷头睡觉的人。
方以珀睡觉的习惯永远很差,喜欢蒙头睡觉。
他走过去,将她蒙在脸上的被子掀开。
她脸有些红,因为缺氧的原因。
江恪行看了她几秒,把床头的夜灯光亮调低了几分,起身离开。
车子开往机场的时候雨还在下,细密的雨,飘在车窗外面。
他把车窗打开几分,让新鲜的冷空气落进来。
机场办理登机的时候江连城打过来电话,问他什么能到香港,安排家里的司机去机场接他。
江恪行把航班信息发过去,挂断电话。
手机里跳出来一条方以珀十分钟前发过来的消息,
【你登机了吗?】
【我还想送你去机场呢。】
宋成在前面办理好登机信息,回头来机场长椅这边,叫了声,
“江总。”
江恪行穿着深棕色的风衣坐在长椅上,里面是件简单的白衬衫,没系领带,保持着低头看手机的动作没有什么反应,像是陷入了某种长久的情绪里。
宋成听着头顶的机场广播声,犹豫了下,又开口叫了声,
“江总?”
长椅上的人终于抬起头,冷峻英挺的面孔没有太多的波澜,一双黑眸淡漠地抬起,
“登机了吗?”
宋成少有看见他走神的时刻,点了点头,不确定地问了句,
“要改航班时间吗?”
江恪行站起身,脸上表情又恢复一惯的冷淡,
“不用。”
—
方以珀睡醒的时候江恪行人早已经离开。
客厅里的灯没有关,外面的天气仍旧雾沉沉的。
她走到岛台边,下意识地去倒水,水杯温热。
她反应了一瞬,有种恍惚抽离的感觉。
空荡的客厅仿佛又恢复原样,江恪行的痕迹好像没怎么留下过。
但实际上他应该也只是离开了几个小时而已。
居然有点开始想他。
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她自己都先吓了一跳。
但也只是晃晃脑袋把这些不应该出现的情绪从脑子里甩出去。
—
周一方以珀回到公司重新开始上班。
暴雨之后的路还有点堵车,好在江恪行走之前让车行那边把她的车送了回来,偶尔赵叔也会接送她。
江恪行这几天没有来公司,周一一惯的例会也没怎么开。
会议结束后,许艺叫她去了趟办公室,让下午跑一趟工地那边。
方以珀跟施工队那边联系了一下情况,在食堂吃完午饭就开车去了工地。
回来的路上又下了小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又想到江恪行,也不知道这两天他在香港怎么样。
还有江老爷子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对外公开。
可能是担心影响股市。
回到家,鞋子又湿了,芳姨前几天带着凯蒂过来这边,已经给她做好晚饭了,凯蒂也早已经适应她这边的房子。
方以珀心思有点乱。
晚上看图纸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临睡之前 ,顾婉那边还给她打过来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问她江恪行是不是回香港了。
方以珀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听说的,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了。
但挂断电话,她还是忍不住给江恪行拨过去电话。
电话没接通,她有点担心,又给曾柔那边拨了过去。
一样没有人接。
方以珀越想越担心,起身拿出手机,给许艺请了个假,打开订票软件,订了最快去香港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