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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章 暖意

    寒风像一头被困的野兽,在洞外发出凄厉的呜咽,卷着雪粒子砸在石壁上,发出噼啪的碎响。

    连拖带拽地将一个失去意识的成年男子弄进这个浅洞,几乎榨干了她这具本就虚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

    洞不深,勉强能容纳三五人避身,头顶的岩石歪斜着探出,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挡住了大部分直接砸落的雪花,但无孔不入的冷风依旧嗖嗖地往里钻,带走人体那点微末的热气。

    光线晦暗,只有从洞口缝隙和岩石间隙透进些许惨淡的天光,混合着雪地的反光,勉强勾勒出洞内嶙峋的轮廓和地上那个无声无息的身影。

    歇了好一阵,眼前那阵阵发黑的金星才逐渐消散。沈青挣扎着挪过去,查看那个男人的情况。

    他躺在地上,姿态有些别扭,显然是被人仓促拖拽进来的。脸上覆盖的冰雪正在缓慢融化,混着泥污和暗沉得近乎发黑的血痂,蜿蜒淌下,形成一道道肮脏的痕迹。

    然而,随着污迹的消融,一张即便在如此狼狈濒死的状态下,也难掩其优越骨相的脸庞,逐渐清晰地呈现在沈青眼前。

    眉骨如山峦般挺拔,鼻梁如刀削般陡直,唇线薄而紧抿,即便毫无血色,也透着一种冷硬的弧度。

    下颌线清晰利落,勾勒出近乎完美的侧颜。这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带着锋芒的俊美,与他一身破烂染血、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衣袍,以及那濒临断绝的微弱气息,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反差。

    沈青怔了一下,心里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这人长得……也太不“边关”了。啧啧,这颜值,放现代出道当个顶流,靠脸就能拯救内娱了,何苦想不开来这鬼地方玩命?

    她伸手探向他的颈侧,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冷得吓人,那脉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时有时无,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绝。他的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只有凑得极近,才能感受到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气息。

    不行!得救他!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不仅仅是因为那点残存的良心和穿越者自带的道德观,更因为一种直觉。

    这男人,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炮灰,救活了说不定是个强力外挂呢?赌一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检查他身上的伤。最触目惊心的还是胸前那道裂口,皮肉狰狞地外翻着,边缘已经失去了血色,凝着暗红的冰碴子。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被血浸透后冻得硬邦邦的衣襟。

    衣料撕开的瞬间,露出坚实却冰冷的胸膛。尽管重伤虚弱,那紧实分明的腹肌轮廓依然清晰可见,随着微不可查的呼吸极轻地起伏,像冰原上沉默的丘陵,透出一种脆弱又潜藏着巨大力量的美感。

    沈青的手顿了顿,指尖不小心划过那冰冷而坚硬的肌理,一种异样的触感让她耳根莫名一热。

    “咳咳……沈青!争气点!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这是病人!重伤员!”她猛地缩回手,用力甩了甩头,脸上有点发烫,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

    但眼下最要命的是,怎么救?失血过多,体温过低,没有药,没有干净的水和布,什么都没有!在这天寒地冻的山洞里,她拿什么跟阎王爷抢人?

    绝望感再次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难道费了这么大力气拖他进来,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自己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上。右手食指,白天被碎石划破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脑海里,白天那锅因为一滴血而变得喷香的糊糊。

    她的血……是不是……不止能改变味道?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更惊人的效果?比如……疗伤?续命?

    这个想法太疯狂,太冒险了!万一没用呢?万一起反作用呢?万一……

    可是,看着男人气息奄奄的样子,沈青知道,没有那么多万一了。常规方法是死路一条,而这诡异莫测的“金手指”,是眼下唯一的、绝望中透出的微光。

    “赌一把!”她眼底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狠劲,声音低哑却坚定,“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赢了姐带你躺,输了你别怨我!”

    她不再犹豫,捡起手边那柄刃口残缺的断刀,在还算干净的里衣上用力擦了擦。心一横,牙一咬,对着自己左手食指的指腹,用力划了下去!

    刺痛传来,比白天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殷红的血珠立刻从伤口涌出,在昏暗的光线下,那红色显得格外刺眼,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的鲜活感。

    她屏住呼吸,将不断渗血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凑近男人苍白干裂、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血珠滴落,在他冰冷的唇上晕开一小点刺目的殷红,像绝望的雪地里,骤然绽开的一朵妖异的花。

    时间仿佛凝固了。洞内只有风声和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几秒钟死寂般的等待,什么也没有发生。血珠就那么停留在他的唇上,冰冷而突兀,仿佛所有的希望都随之冻结了。

    就在沈青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失望和无力感即将把她淹没的时候。

    男人的喉结,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抹殷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渗入了他的唇缝,消失不见!仿佛干涸龟裂的土地,终于汲取到了唯一的一滴甘霖!

    有效?!真的有效!

    沈青心中狂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混合着惊疑冲上头顶!她顾不上指尖传来的阵阵刺痛和随之而来的一丝微弱晕眩感,又用力挤压伤口,让更多的血珠涌出,滴落。一滴,两滴,三滴……她紧紧盯着他的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男人的眉头似乎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虽然依旧深度昏迷,但那原本微弱到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呼吸,似乎变得稍微绵长了一点点?胸膛的起伏,也似乎有了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力度!

    变化极其细微,但在沈青全神贯注的观察下,这微不足道的迹象,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给了她巨大的希望和继续下去的勇气!

    然而,与此同时,一阵明显的虚弱感也猛地袭向她。头晕目眩,眼前甚至出现了片刻的黑朦,她不得不伸手扶住旁边的岩石才稳住身体,像是突然被抽走了部分精气神。

    这血……果然蕴含着力量,但使用它,需要付出实实在在的代价!

    她看着男人依旧惨白但似乎稳定了一丝的侧脸,又感受着自己身体的虚脱和指尖清晰的痛楚,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禁忌而诡异的力量,究竟是她绝境中的救命稻草,还是通往更深渊的诅咒?

    还没等她想明白,甚至没来得及喘匀一口气——

    “嗷呜——!!!”

    一声悠长、凄厉、充满了原始饥饿与贪婪的狼嚎,猛地从洞外不远处的风雪中传来,穿透不算厚的石壁,清晰地、如同冰锥般刺入沈青的耳膜!

    她的血液瞬间冻结,浑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竖了起来!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狼嚎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迅速连成一片,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形成了清晰的包围态势!那声音的方向,分明就是精准地朝着这个山洞而来!

    她的血……在救人的同时,那散发出的奇异香气,也像最致命、最高效的诱饵,将周围这片雪原上所有饥饿的掠食者,全都引来了!

    绿油油的、闪烁着凶光的眼睛,已经开始在洞口的风雪幕布后若隐若现。低沉的、威胁性的咕噜声从喉咙深处发出,伴随着爪子刨动冻土的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洞口那点可怜的遮蔽,根本挡不住它们!

    冷汗瞬间浸透了沈青单薄的后背,又被冰冷的空气一激,冻得她一个哆嗦。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必须立刻想办法!否则,他们两个很快就会成为这群野兽的冬日盛宴!

    她的目光如同被困的鸟儿,在洞内急速地扫视,寻找任何可能利用的东西。很快,角落一具被冻得硬邦邦、几乎与岩石冻在一起、看不清原貌的动物残骸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似乎是某种中型野兽的遗骨,皮毛早已被啃食剥落大半,只剩下零星的碎皮粘连在骨架上。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猛地窜入她的脑海。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用那柄断刀费力地砍、撬、砸,终于弄下来一块相对完整、带着些许干瘪皮肉和筋腱的后腿骨。然后,她将自己仍在缓缓渗血的手指,用力地、反复地按压在那冰冷粗糙的骨肉表面,让温热的鲜血尽可能多地浸透进去。

    下一刻,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身体旋转,手臂抡圆,将这块散发着浓烈血腥味和那奇异香气的“诱饵”,朝着山洞侧面、那是一处陡坡的方向,狠狠地抛了出去!

    骨头划出一道弧线,落在积雪覆盖的陡坡上,翻滚着向下落去。

    效果立竿见影!

    洞外大部分狼群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移动的、气味浓烈的目标所吸引。兴奋的、更加高亢的嚎叫声响起,伴随着急促的奔跑和刨雪声,狼群争先恐后地朝着诱饵滚落的方向追扑过去!

    机会!唯一的机会!

    沈青不敢有丝毫耽搁,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她立刻俯身,将萧珩的一条胳膊架到自己瘦弱的肩膀上,用尽吃奶的力气,试图将他搀扶起来。

    “呃……”男人的身体沉重得像一袋浸水的沙石,压得她一个趔趄,差点两人一起摔倒。试了一次,两次,都失败了。她根本撑不住他的重量。

    绝望感再次涌上心头。时间不等人!被引开的狼群随时可能回来!

    她咬紧牙关,目光扫过洞内,看到一截凸起的、相对平整的石棱。她灵机一动,解下自己束腰的布带,又迅速扯下男人腰间那根材质明显更好、更结实的腰带,将它们连接在一起,一端费力地捆在男人的腋下,另一端绕在自己身前。

    她背对着男人,将绳索扛在肩上,利用那石棱作为支点,像纤夫拉船一样,一步一步,拼尽全力地向前拖动!

    “嗬……嗬……”沈青喘着粗气,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脚下的冻土坚硬打滑。肩膀被粗糙的绳索勒得仿佛要断掉,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像刀割一样疼。汗水从额头滑落,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身后,男人毫无知觉的身体在粗糙的地面上被拖行,发出沙沙的声响。沈青心中充满了负罪感,但她别无选择。

    这段短短的路程,仿佛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当她终于将男人拖出洞口,投入更加凛冽的风雪中时,几乎要虚脱倒地。

    她不敢停歇,辨认了一下方向,搀扶着他,或者说半拖半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屯子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深深陷进积雪,冰冷的雪水早已浸透了她破旧的布鞋,寒气刺骨。男人的重量大部分压在她身上,让她走得踉踉跄跄,好几次都差点一起摔倒在地。

    风雪更大了,能见度变得极低,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她只能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求生的本能,艰难地向前跋涉。肺部像要炸开一样疼痛,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就在她几乎要支撑不住,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时候,那间破败土屋的轮廓,终于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了风雪弥漫的前方。

    一股巨大的解脱感涌上心头,几乎让她落下泪来。终于……快要到了……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一个尖酸刻薄、带着十足恶意和居高临下意味的声音,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骤然从前方窜出,狠狠地咬在了她紧绷的神经上!

    “哟!沈家的!死哪儿去了?让你扫雪干活,你敢偷懒?还敢带个野男人回来?!”

    胥吏王扒皮带着两个跟班,正大摇大摆地堵在她家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前,一脸狞笑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不善地在她和那个昏迷不醒、全靠她支撑着的男人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审问、鄙夷和毫不掩饰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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