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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海骨幻境

    叶薇掌心的青铜令牌还留着林野最后的温度,指缝间母巢燃烧的黑灰尚未散尽,脚下的墓室青砖却突然泛起湿冷的潮气——不是石壁渗水的凉,是带着咸腥气的、能漫进骨缝的寒。她刚要低头去看,怀里的玉佩猛地发烫,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一颤,令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令牌落地的瞬间,整间墓室的地砖突然开始渗水。不是零星的水滴,是从砖缝里涌出来的、泛着淡蓝荧光的水,顺着地面的沟壑往中间聚,转眼就漫过了脚踝。苏烈踉跄着扶住石碑,腿上被虫群咬伤的伤口突然传来尖锐的疼,低头一看,原本结痂的伤口竟在渗水,青黑的纹路顺着血管往上爬,比在水道里时更密了。

    “不对劲!”苏烈的声音发紧,他伸手去摸地面的水,指尖刚碰到,就像被针扎似的缩回手——水里藏着无数细如发丝的银线,正顺着他的指缝往皮肤里钻,“这水有问题!”

    叶薇刚要弯腰去捡令牌,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不是水波的荡动,是有东西在水下搅动,紧接着,水面浮出密密麻麻的鳞片,银蓝色的,像极了雾山里见过的雾魈鳞片,却更大更亮,顺着水流的方向往两人脚边涌。她慌忙拽着苏烈往石碑上爬,抬头的瞬间,却僵在了原地——

    原本嵌着玉佩的石碑凹槽里,此刻正涌出大量海水,带着细碎的泡沫和海草,顺着碑身往下淌。更诡异的是,碑面上的“林野”二字开始模糊,渐渐变成了一幅画:碧蓝的海面,白色的浪头,还有艘旧木船,船头站着道熟悉的身影,正弯腰往船外舀水。

    “是林野?”苏烈的声音发颤,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伤口疼得产生了幻觉。可那道身影太真切了——粗布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他见过无数次的疤(是上次在南疆古坟被阴煞藤划伤的),连弯腰时后背的弧度,都和记忆里的林野分毫不差。

    叶薇的心脏像被攥紧了。她明明看着林野被虫群吞没,看着水道入口被堵得密不透风,怎么会在石碑上看到他?她伸手去碰碑面的画,指尖刚碰到,整个人就像被拽进了旋涡,眼前的墓室瞬间消失,耳边只剩下海浪的轰鸣。

    再睁眼时,她正站在那艘旧木船上。脚下的船板沾着未干的海水,带着咸腥气的风刮得她头发乱飞,船舷边挂着的渔网里,躺着几条翻着白肚的海鱼,鱼鳃还在微弱地动。苏烈就站在她身边,脸色苍白,正扶着船桅往远处看,眼神里满是震惊。

    “这是……我们逃出来时的那艘船?”苏烈的声音发哑,他低头看自己的腿,伤口竟消失了,连裤脚上的血迹都没了踪迹,“是幻境?”

    叶薇没说话,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船头。那道穿着粗布衫的身影还在,正握着船桨一下下划水,船尾的浪花里,跟着几条银蓝色的鱼,鱼鳍上的荧光和墓室水里的鳞片一模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林野!”

    那道身影顿了顿,缓缓转过身。

    是林野的脸,没错。眼角的细纹,笑起来时左边嘴角的梨涡,连说话时会不自觉摸耳垂的小动作,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可叶薇的后背却瞬间冒了冷汗——她记得很清楚,林野的左手食指在今早拆硫磺粉时被袋子划破了,留着道小伤口,可眼前这人的手指,光滑得没有一点痕迹。

    “薇薇,你们怎么在这儿?”“林野”笑了笑,把船桨往船板上一放,迈步朝她走来,手里还攥着半袋薄荷糖,正是叶薇早上塞给他的那袋,“不是让你们顺着水道去河边吗?怎么又回来了?”

    苏烈刚要上前,被叶薇一把拽住。她攥着怀里的玉佩,发烫的触感让她保持着清醒:“你不是林野。”

    “林野”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叶薇,眼神里突然多出了些不属于林野的阴鸷:“为什么这么说?我就是林野啊,你看——”他举起左手,食指上竟凭空出现了道伤口,和叶薇记忆里的位置一模一样,“这不是早上划的吗?你忘了?”

    叶薇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盯着那道伤口,突然发现伤口周围的皮肤不对劲——林野的手腕上有块淡褐色的胎记,像片小树叶,可眼前这人的手腕,光滑得没有一点印记。她刚要开口,船身突然剧烈摇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怎么回事?”苏烈扶着船舷往下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船底的海水里,浮着无数具白骨,有的是人的,有的是鱼的,还有些看不出形状的骨骼,正顺着船身往上爬,指骨的缝隙里,缠着银蓝色的海草,“是骨头!好多骨头!”

    “林野”突然笑了,笑声里没有一点温度:“别害怕啊,这些都是‘客人’。”他伸手指向远处的海面,那里不知何时起了浓雾,雾里隐约能看到无数艘破旧的木船,每艘船上都站着道身影,有的像林野,有的像苏烈,还有些像叶薇从未见过的人,“他们都想回家,可惜啊,回不去了。”

    叶薇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普通的幻境,是秦墓里的“海骨障”——她在林野的地图上见过标注,说秦墓深处有处机关,能映出人心底最念的人,再用幻境把人困在里面,最后让海底的白骨吸食活人的精气。那些银蓝色的海草,就是白骨的“触手”,刚才水里的银线,就是海草的根。

    “你到底是谁?”叶薇攥紧了怀里的青铜令牌,令牌的温度比玉佩还高,像是在提醒她保持清醒,“是秦墓的守墓兽?还是雾魈变的?”

    “林野”的脸开始扭曲,皮肤下像是有东西在动,银蓝色的鳞片从他的脖颈处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上爬:“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不想让林野‘活’过来?”他伸手指向船底的白骨,“只要你们把精气给我,我就能让他永远陪着你们,再也不会分开,好不好?”

    苏烈的眼神有些恍惚,他盯着“林野”的脸,嘴唇动了动:“真的能让他活过来?”

    “当然是真的!”“林野”的声音变得又细又尖,像无数根针在扎耳朵,“你看,他就在这儿,只要你伸手,就能摸到他……”

    叶薇猛地拽了苏烈一把,将怀里的玉佩塞进他手里:“别听他的!这是幻境!林野已经走了,他不会让我们用这种方式留他!”

    玉佩刚碰到苏烈的手,他就像被烫到似的清醒过来,看着“林野”脸上的鳞片,猛地后退一步:“你不是林野!你是怪物!”

    “怪物?”“林野”的脸彻底变了形,头顶冒出两根细长的骨角,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嘴里的牙齿又尖又长,“那你们就去死吧!”他猛地扑向叶薇,指尖弹出银蓝色的利爪,爪尖还缠着海草。

    叶薇早有准备,她猛地掏出林野留下的火箭,用火折子点燃箭尾,朝着“林野”的胸口喷射了过去。火箭穿透他身体的瞬间,“林野”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开始燃烧,银蓝色的鳞片掉在船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在融化。

    可没等叶薇松口气,船身又被撞了一下,这次更重,船板都裂开了缝隙,海水顺着缝隙往船舱里灌。苏烈趴在船舷上往下看,声音都在抖:“是……是艘巨船!好大的船!”

    叶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雾里果然驶出一艘巨船,船身是黑色的,用青铜铆钉固定着,船帆上绣着金色的龙纹,正是秦代的楼船!可船身上爬满了白骨,有的白骨还穿着秦代的铠甲,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剑,正朝着他们的小船扑来。

    “是秦代的殉葬船!”叶薇突然想起林野地图上的注解,说秦墓的海骨障里,藏着当年为秦始皇殉葬的船队,船上的士兵死后变成了白骨,被幻境困在海里,专门吸食活人的精气,“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楼船越来越近,船舷上的白骨开始往下跳,有的落在海里,踩着白骨往小船游,有的直接跳上小船,骨爪朝着叶薇抓来。苏烈抽出腰间的短刀,劈向最前面的白骨,刀刃砍在骨头上,发出“哐当”的脆响,白骨只是晃了晃,又继续扑来。

    “普通的刀没用!”叶薇一边躲闪,一边摸出林野留下的醒魂香,捏碎了撒在船板上。香气散开的瞬间,靠近的白骨突然停住了,骨缝里的海草开始枯萎,“醒魂香能克制它们!快撒!”

    苏烈赶紧抓过醒魂香,往船四周撒去。可醒魂香的量不多,只够挡住前面的白骨,船尾的海水里,又有无数白骨冒出来,顺着船身往上爬。叶薇看着越来越近的楼船,突然想起石碑后林野留下的布防图——上面写着“海骨怕火,更怕龙纹箭”,可他们手里只有火箭,没有龙纹箭。

    “对了!青铜令牌!”叶薇突然想起掉在墓室里的令牌,那是林野用秦代青铜做的,上面刻着龙纹,说不定能管用。她刚要弯腰去摸,小船突然被楼船撞了一下,她重心不稳,差点掉进海里,还好苏烈及时拽住了她。

    “令牌在这儿!”苏烈突然从怀里掏出令牌,是刚才在墓室里捡起来的,“我刚才怕丢了,就揣起来了!”

    叶薇眼睛一亮,接过令牌,对着最前面的白骨挥去。令牌上的龙纹突然亮起金光,靠近的白骨瞬间被金光笼罩,骨缝里的海草“滋滋”地冒着烟,白骨开始碎裂,变成粉末掉进海里。

    “有用!”苏烈大喜,也学着叶薇的样子,用令牌去挡白骨。可楼船上的白骨太多了,令牌的金光只能挡住一小片,船板的缝隙越来越大,海水已经漫到了膝盖,小船随时可能沉没。

    叶薇抬头看向楼船的船舱,那里隐约有红光闪烁,像极了母巢的眼睛。她突然想起林野布防图上的话:“海骨之核在楼船船舱,毁核则幻境破。”可楼船上的白骨太多,根本靠近不了船舱。

    “苏烈,你能挡住前面的白骨吗?”叶薇突然问道,手里握紧了最后一支火箭。

    苏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炸船舱?可是太危险了!”

    “没时间了!”叶薇看了眼脚下的海水,里面的白骨已经快爬上来了,“你用令牌挡住前面的白骨,我去楼船的船舱!”

    苏烈咬了咬牙,握紧令牌,挡在叶薇身前:“你小心!我会尽量帮你争取时间!”

    叶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趁着苏烈用令牌挡住白骨的瞬间,猛地跳进海里。海水冰冷刺骨,无数银线顺着她的皮肤往身体里钻,她强忍着疼,朝着楼船游去。楼船的船身很高,她抓住船舷上的白骨,踩着白骨往上爬,手里的火箭被海水打湿了,火折子也灭了。

    “该死!”叶薇骂了一句,刚要摸出备用的火折子,身后突然传来苏烈的喊声:“小心身后!”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具穿着铠甲的白骨正举着剑朝她劈来,剑上还缠着海草。她赶紧躲闪,可还是被剑划到了胳膊,伤口瞬间涌出鲜血,海水里的银线闻到血腥味,更疯狂地往她伤口里钻。

    叶薇忍着疼,抓住白骨的胳膊,用力一掰,白骨的胳膊“咔嚓”一声断了。她趁机爬上船舷,刚站稳,就被无数白骨围住了。她一边用令牌挡,一边往船舱的方向退,令牌的金光越来越弱,她知道,令牌的力量快用完了。

    就在这时,怀里的玉佩突然又发烫了,比之前更烫,像是要烧起来。她低头一看,玉佩上的纹路开始发光,和令牌上的龙纹呼应着,金光瞬间扩散开来,围住她的白骨瞬间被金光笼罩,纷纷碎裂。

    “是林野的血!”叶薇突然明白过来,玉佩浸过林野的血,令牌是林野用秦代青铜做的,两者结合,就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她握紧玉佩和令牌,朝着船舱冲去,金光所过之处,白骨纷纷碎裂,海草也枯萎了。

    船舱的门是用青铜做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叶薇用令牌对着门,龙纹亮起,门“轰隆”一声开了。船舱里没有白骨,只有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里装满了泛着红光的液体,正是海骨障的核心——“骨血”。鼎的周围,刻着无数人的名字,有的已经模糊,有的还清晰可见,其中一个,正是“林野”。

    叶薇的心脏一疼。她知道,这些都是被海骨障困住的人,他们的名字刻在这里,精气被骨血吸食,永远困在幻境里。她举起最后一支火箭,摸出备用的火折子,刚要点燃,鼎里的骨血突然翻涌起来,冒出无数张人脸,其中一张,正是林野的。

    “薇薇,别烧它。”“林野”的声音从鼎里传来,带着哭腔,“烧了它,我就彻底消失了。你不是想我吗?只要你不烧它,我就能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叶薇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盯着那张脸,想起林野推开她时的眼神,想起他手里攥着的薄荷糖,想起他说“别回头”。她知道,这不是真的林野,是骨血用她的思念变出来的幻象。可那张脸太真切了,真切到她几乎要放弃。

    “林野不会让我这么做的。”叶薇擦了擦眼泪,声音坚定,“他说过,要我好好活下去,带着他的希望走下去。他不会让我困在幻境里,更不会让我用别人的精气留他。”

    她点燃火箭,朝着青铜鼎里的骨血射去。火箭掉进骨血里的瞬间,鼎里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叶薇被爆炸的气浪掀飞,重重摔在船舱外的船板上,意识开始模糊。

    模糊中,她好像看到了林野。他站在金光里,穿着粗布衫,手里攥着薄荷糖,笑着对她说:“薇薇,做得好。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别害怕。”

    “林野……”叶薇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摸到。

    等她再次醒来时,正躺在墓室的石碑旁。苏烈在她身边,正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墓室里的海水已经退了,地面的砖缝里,只剩下些银蓝色的粉末,像极了海草的灰烬。石碑上的画消失了,“林野”二字又恢复了原样,只是比之前更亮了些。

    “你终于醒了!”苏烈松了口气,递给她水壶,“刚才你炸了船舱后,幻境就破了,我们就回到墓室了。你都昏迷半个时辰了。”

    叶薇接过水壶,喝了口水,感觉身体好多了。她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和令牌,都恢复了常温,只是玉佩上的纹路,好像比之前更清晰了。她抬头看向石碑,突然发现石碑的底部,多了一行小字,是林野的笔迹:“别怕,我一直在。”

    苏烈也看到了那行字,眼眶红了:“他一直都在帮我们。”

    叶薇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知道,林野虽然走了,但他留下的东西,他的希望,会一直陪着她。她看向墓室的石门,那里的红光已经消失了,应该是海骨障被破了,接下来,就是主墓室了。

    “走吧。”叶薇把玉佩和令牌贴身藏好,拿起地上的青铜弩,“我们去主墓室,完成林野没完成的事。”

    苏烈点点头,站起身,跟在叶薇身后。两人推开石门,外面是条长长的墓道,墓道的尽头,隐约有金光闪烁,应该是主墓室的玄宫之门。墓道的墙壁上,刻着秦代的壁画,画着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场景,还有些画着人祭的画面,看得人心里发毛。

    可叶薇和苏烈没有害怕。他们知道,林野在看着他们,那些被海骨障困住的人也在看着他们…他们……

    墓道里的空气比之前更冷,石壁上的壁画随着脚步移动,竟像活了般微微晃动——画里人祭的场景中,奴隶的脸渐渐变成了叶薇熟悉的模样,有林野的,有苏烈的,最后竟映出了她自己的轮廓。叶薇攥紧青铜弩,箭槽里涂着雌黄的弩箭泛着冷光,她知道这是秦墓的“幻壁”,专门勾人心里的恐惧,只要盯着壁画超过三息,就会被吸进画里的幻境。

    “别看图!盯着脚下的砖缝走!”叶薇提醒苏烈,自己则将目光落在地面嵌着的青铜地砖上。这些地砖按秦代“九宫八卦”排列,林野的布防图里标注过,踩错一块就会触发流沙机关。她记得布防图上的口诀:“左三右四,前二后七”,每走三步要往左偏半尺,走四步再往右回正,绝不能踩地砖中央的凸起。

    苏烈紧跟在她身后,腿上的伤口虽然没再恶化,但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疼,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在青铜地砖上,发出“嗒”的轻响。就在两人走到墓道中段时,身后突然传来“哗啦”的声响——是幻壁开始渗血,画里人祭的场景中,“叶薇”的轮廓正从画里往外爬,伸出的手已经触到了苏烈的后颈,指尖带着刺骨的凉。

    “快走!”叶薇猛地加快脚步,刚要迈出下一步,脚下的青铜地砖突然往下陷了半寸。她心里一紧,知道是踩错了位置,慌忙往后退,可已经晚了——地砖下传来“轰隆”的机关声,两侧的石壁突然弹出无数青铜刺,像极了南疆古坟里见过的“万针阵”,朝着两人射来。

    苏烈反应快,一把将叶薇扑倒在地,两人滚到墓道一侧的凹槽里,青铜刺擦着他们的衣角飞过,钉在对面的石壁上,发出“噗”的闷响,刺尖还滴着黑色的毒液,落在地砖上瞬间腐蚀出个小坑。

    “好险!”苏烈喘着气,刚要起身,却发现凹槽的石壁上竟有个暗格,暗格里嵌着块巴掌大的玉牌,上面刻着秦代的“龙纹符”——林野的布防图里说过,这是开启玄宫之门的“钥匙”之一,共有三块,分别藏在墓道、耳室和海骨障的船舱里,他们在船舱炸骨血时,其实已经拿到了第二块,现在找到的是第三块。

    叶薇伸手将玉牌取下来,刚碰到玉牌,凹槽外的青铜刺突然停住了,幻壁渗血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她心里一喜,知道这玉牌能暂时压制机关,赶紧拉着苏烈从凹槽里出来,按布防图的口诀继续往前走。

    终于,墓道尽头的玄宫之门出现在眼前。这扇门有两人高,用整块墨玉打造,门上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正是秦始皇的传国玉玺上的文字。门的两侧各站着一尊青铜俑,手里握着长戈,俑的眼睛是用红宝石做的,正泛着红光,盯着走近的两人。

    “这就是玄宫之门?”苏烈仰头看着门,眼神里满是震撼,“听说门后就是秦始皇的主墓室,藏着无数珍宝,还有克制百虫的‘金蚕香’。”

    叶薇点点头,将三块龙纹符分别嵌进门上的三个凹槽里。符块刚嵌进去,墨玉门就发出“嗡”的声响,门上的篆字开始发光,两侧的青铜俑突然动了,长戈朝着两人挥来。叶薇早有准备,掏出林野留下的醒魂香,点燃后扔向青铜俑,香气散开的瞬间,青铜俑的动作顿住了,红宝石眼睛里的红光也暗了下去。

    “金蚕香应该在门后!”叶薇趁机用力推门,墨玉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淡淡的香气,不是普通的香,是带着暖意的、能让人精神一振的香——正是金蚕香!她刚要往里走,却被苏烈拽住了。

    “你看地上!”苏烈指着门后的地面,那里铺着一层黑色的粉末,粉末里隐约有东西在动。叶薇蹲下身子,用弩箭挑开粉末,赫然是无数细小的吸血虫卵,比之前见过的更小,颜色是黑色的,正往墨玉门的方向爬,像是被金蚕香的气味吸引。

    “是母巢的余卵!”叶薇心里一沉,母巢虽然被烧毁了,但这些虫卵还活着,只要接触到活人的气息,就会立刻孵化。她摸出最后几袋硫磺粉,撒在虫卵周围,硫磺粉遇空气后泛起白烟,虫卵果然停住了,开始蜷缩成一团。

    两人踩着硫磺粉铺成的小路,走进玄宫之门。主墓室比想象中更大,正中央放着一具巨大的青铜棺椁,棺椁周围摆着十二尊青铜鼎,鼎里燃烧着金蚕香,香气就是从鼎里散出来的。棺椁的两侧,放着无数陪葬品,有金银珠宝,有青铜器皿,还有些看不懂的玉器,在金蚕香的火光下泛着光。

    “金蚕香在鼎里!”苏烈走到最近的一尊青铜鼎旁,刚要伸手去拿鼎里的香,棺椁突然发出“咔嚓”的声响,棺盖竟开始往上抬,里面透出红光,还有低沉的嘶吼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叶薇赶紧拉着苏烈往后退,举起青铜弩对准棺椁。棺盖完全打开的瞬间,一股腥气扑面而来,里面躺着的不是秦始皇的尸体,而是一只巨大的虫——身体有半人高,外壳是黑色的,泛着油亮的光,头上长着两只巨大的复眼,正盯着两人,口器里流出绿色的毒液,滴在棺椁里,腐蚀出个大洞。

    “是母巢的母体!”叶薇失声喊道,她终于明白,之前烧毁的只是母巢的“分身”,真正的母体藏在青铜棺椁里,是秦墓的“镇墓虫”,专门守护主墓室。母体的外壳比分身更硬,普通的火箭根本伤不了它,只有金蚕香能克制它。

    母体从棺椁里爬出来,朝着两人扑来,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叶薇赶紧射出一支涂着雌黄的弩箭,箭尖射中母体的复眼,母体发出刺耳的嘶吼,却没停下,反而更疯狂地扑来。苏烈趁机跑到青铜鼎旁,拿起鼎里的金蚕香,朝着母体扔去。

    金蚕香刚碰到母体的外壳,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母体的外壳开始冒烟,动作也慢了下来。叶薇眼睛一亮,赶紧摸出火折子,点燃一支火箭,射向母体的口器。火箭顺着口器钻进母体的身体里,母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身体开始膨胀,最后“轰隆”一声爆炸,黑色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落在地上的汁液瞬间被金蚕香的火光烧成了灰。

    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飞,叶薇摔在地上,怀里的玉佩和令牌掉了出来,落在青铜棺椁旁。她刚要起身去捡,却发现棺椁的底部有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卷竹简,上面用秦代隶书刻着字。

    苏烈扶着叶薇站起来,两人走到暗格旁,展开竹简。竹简上记录的是秦代工匠的日记,说秦始皇为了长生不老,用活人喂养吸血虫,将虫的母体藏在主墓室,用金蚕香压制,希望有朝一日能借助虫的力量复活。日记的最后,刻着一行小字:“虫可灭,人心不可灭;墓可毁,执念不可毁。”

    叶薇看着竹简上的字,突然明白过来。林野之所以拼尽全力帮他们,不仅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更是为了毁掉这些害人的虫,不让秦墓的悲剧再重演。她将竹简卷起来,放进怀里,又捡起玉佩和令牌,贴身藏好。

    “我们该走了。”叶薇看向主墓室的出口,那里有一道石门,门外隐约有光透进来,应该是通往外界的路。她知道,这场在秦墓的闯关终于要结束了,可林野却永远留在了这里。

    苏烈点点头,两人朝着石门走去。路过青铜棺椁时,叶薇停下脚步,对着棺椁鞠了一躬,轻声说:“林野,我们做到了,你可以放心了。”

    石门打开的瞬间,阳光照了进来,温暖的光线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墓里的寒气。外面是片树林,和雾山的树林不一样,这里的树叶是绿色的,鸟儿在枝头唱歌,空气里满是清新的草木香。

    两人走出石门,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彻底隔绝了秦墓的黑暗。叶薇回头看了眼石门,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和令牌,还有林野留下的地图和竹简,心里充满了力量。

    “接下来去哪?”苏烈问道,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叶薇抬头看向远方,那里有一片碧蓝的海,正泛着光,像极了林野画过的画。她笑着说:“去看海,林野说过,要带我们去看海。”

    两人并肩朝着海边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身后的石门渐渐被树林遮住,秦墓的黑暗和危险,都成了过去。叶薇知道,林野虽然不在了,但他的精神会一直陪着他们,指引他们走下去,走向充满阳光的未来。

    海边的风很轻,浪声很柔,叶薇将林野留下的薄荷糖拆开,撒了些在海里,轻声说:“林野,我们来看海了,你看到了吗?”

    海面上泛起涟漪,像是在回应她的话。苏烈递过一块干布,擦干她脸上的泪水:“他看到了,他一直都在。”

    叶薇点点头,握紧苏烈的手,朝着海边的沙滩跑去。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像一座桥,连接着过去和未来,也连接着她和林野的约定。她知道,只要心里有光,有希望,就永远不会迷路,永远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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