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发现戴悦影特殊体质的时候,连山信下意识就以为是遗传自“血观音”。
这是很合理的推断,连山信自问有神探之姿,不会出错的,查案哪需要什么证据。
不过现在连山信发现他还是太年轻,见识还是太浅。
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思维格局还是要打开才行。
戴悦影和曾凝冰不太可能是同一个母亲。
所以……
连山信忽然又想到,当今陛下是公认的英明神武,但当今朝廷也是公认的悍臣满朝。
据说文武百官不乏有很多人在金銮殿上就怼的皇帝下不来台。
但陛下最后都能海纳百川知人善任,所以被朝野称赞,公认为当今陛下不输于史上任何明君。
圣天子在位,大禹传承千年,但依旧中兴有望,此乃天下之福。
连山信此前一度也是这样想的。
现在
嘶……
这事经不起细琢磨。
越琢磨,逻辑就越闭环。
还没等连山信继续琢磨下去,何若愚率先听不下去了。
“曾师妹,你在说什么东西?”
这是能当着自己的面说的话吗?
把他当什么了?
曾凝冰黛眉皱起,直接道:“关你何事?”
何若愚:“……”
听,心碎的声音。
连山信也听不下去了:“好歹也是你的爱慕者,你也不知道照顾一下人家的面子。”
曾凝冰冷笑道:“爱慕我的人能从金鳞盟总部排到白鹿洞书院,我照顾的过来吗?”
何若愚忽然感觉自己心口隐隐作痛。
连山信想了想,忽然面色一沉,训斥道:“别人爱慕你,也是对你魅力的肯定,你猖狂什么?家教在哪里?”
何若愚立刻开口:“曾师妹自幼丧父,师弟,你说话未免过于恶毒。”
“你闭嘴,连山信在为你说话,你听不懂人话吗?”曾凝冰训斥道。
何若愚:“……”
连山信差点就没绷住笑出声来。
很好,可以确认了,曾凝冰又把路走宽了。
真龙血脉……有点意思。
连山信感觉不只是曾凝冰,整个皇族都把路子走宽了。
当然,何若愚把路走窄了。
“连山信,你说的对,我从小就没有家教。我母亲忙于金鳞盟的事务,并无精力管我。我父亲……不知道是谁,我是从小被母亲收养的。我就是这样的性子,你若是不……那我发誓一定杀了你。”
连山信一记平A,曾凝冰把大招全交了。
又让连山信接收到了一些信息。
“曾长老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连山信挑眉。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是不好交代自己未婚生子的事情,所以才假借收养之名吧。
曾凝冰不知道连山信的想法,直接道:“不是,怎么?你很失望吗?”
“有一点。”连山信故意道:“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若是还没有一个好的出身,凭什么配得上我?”
何若愚再次听不下去了:“师弟,你未免太狂妄……”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母亲待我视如己出。”
曾凝冰打断了何若愚的话。
“你能直言相告,可见你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总比那些明明是为了攀高枝来追求我,却还死不承认的伪君子强。”
何若愚感觉自己的胸口又中了一刀。
他很想问曾凝冰是不是有病。
但他不敢。
连山信敢。
他有话直说:“你是不是有病?”
“我只是愿赌服输,你说的对,我不是你的对手。”
曾凝冰坦然承认,自己被打服了。
“母亲从小就教我,出门在外,挨打要立正。我在金鳞盟因为母亲的关系可以横冲直撞,但在盟外总会遇到对我不假辞色的人。我只是没想到,竟然遇到的这么快。还好,母亲还说过,犯错要趁早。”
何若愚感觉自己也能把曾凝冰打服。
不过就算是现在,他依旧不敢对曾凝冰动手。
所以他做一只败犬合情合理。
“连山信,我要感谢你,让我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说这话的时候,曾凝冰很认真。
但何若愚却感觉她很卑微。
连山信无视了曾凝冰,反而对何若愚道:“你看她现在的样子眼不眼熟?”
何若愚下意识点头:“眼熟。”
“像什么?”
“像我。”
连山信笑了:“恭喜你,答对了。”
白鹿第七,还是有白鹿第七含金量的。
至少在自知之明这一块,拿捏住了。
何若愚:“……你怎么敢这样羞辱曾师妹?”
连山信又笑:“曾凝冰,我在羞辱你吗?”
曾凝冰先是摇头,随后点头:“你不可以把我和他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何若愚彻底破防:“告辞。”
老师,通过婚姻改变人生这条路太难了。
他想放弃。
但连山信没给他这个机会:“站住。”
何若愚疑惑的看向连山信。
连山信平静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刚才怀疑我是魔教妖人这件事?”
何若愚皱眉道:“那只是一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现在,我怀疑你是千面留在书院的魔教妖人。”
连山信面色一肃,冷声道:“跟着我们的人走一趟吧,放心,‘九天’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当连山信话音落下,有两个人也一左一右,包抄而来。
“九天”的人,到了。
白鹿洞书院现在,自然都在“九天”监控之下。
只不过连山信刚才没叫他们。
曾凝冰说服了他,大禹的规矩就是年轻人之间的问题自己解决,“找家长”不是一个好方法。
所以连山信准备自己解决曾凝冰。
但解决何若愚不需要自己动手。
“还有,将你老师林向文的事情,一并解释清楚,他也有魔教嫌疑。”
何若愚知道连山信在故意找茬。
但这件事情是他找茬在先,连山信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也只能接着。
“师弟,我乃寒门出身,家师和戚探花交好,自己也是白鹿七子之一。你既然非要想出这口气,我随你们走一趟便是了。”
此时,何若愚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