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静庭宫的琉璃瓦上凝了一层薄薄的清霜。
林亦(林昭昭)正裹着云丝被,在床上翻看着一本从九姐书库里“顺”来的孤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阿芜则点着一盏凝神灯,摊开一张巨大的仙朝疆域图,眉头紧锁,用一支符文笔在上面圈圈画画,嘴里念念有词。
“根据现有数据,‘始源之门’的能量波动与七百年前的‘北境雪崩’、一千两百年前的‘东海龙陨’周期吻合。铜驼晶片是钥匙,但它指向的不是宝藏,更像是一个……定时重启的错误程序。”
林亦打了个哈欠,翻了一页书,懒洋洋地应道:“所以呢?让父皇和姐姐们去头疼吧,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们只是平平无奇的小咸鱼和小卷王,操心这个干嘛。”
“公主!”阿芜有些抓狂,“这关乎我们的生存!我的系统虽然失联了,但残留的核心逻辑告诉我,这种世界级危机就是主角上位的最佳风口!”
“可我不想上位,我只想躺平。”林亦把话本往脸上一盖,“别卷我,谢谢。”
就在这时,一阵毫无征兆的阴冷寒意穿透了静庭宫层层的禁制,瞬间攫住了两人的心神。
那感觉不像是法力入侵,更像是一块万载玄冰被猛地塞进了灵魂深处。
阿芜猛地站起,护在林亦身前。
她胸口处,那枚由伪命牌转化而成的“环境共振感应器”正发出微弱而急促的嗡鸣,传递着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混杂着死寂与绝望的信号。
“谁?!”阿芜厉声喝道。
殿门无声地开了一道缝,一个高瘦的人影站在门外,融于深沉的夜色中。
他没有走进灯火通明的内殿,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一尊沉默的石像。
借着月光,林亦看清了来人。
他穿着南荒特有的粗麻短袍,皮肤是饱经风霜的古铜色。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脸上用巫文刺下的两个字——“弃魂”。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林亦心中一凛。
它们空洞,却又仿佛能穿透血肉,看见亡者在世间留下的行走轨迹。
这个人,身上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
“南荒信使,阿骨。”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奉乌玄娘之命,为第十公主殿下送信。”
他伸出手,掌心托着两样东西:一封用某种兽皮制成、边缘被烧得焦黑的信,以及一块不过拇指大小、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碎玉。
阿芜上前一步,谨慎地接过。
信封入手冰冷刺骨,那股阴寒之气正是源于此。
她用神识扫过,却如泥牛入海,什么也探查不到。
“这封信……是活人写的吗?”阿芜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这个问题听起来荒谬,但那股死气沉沉的感觉,实在不像出自生者之手。
阿骨那双空洞的眼睛转向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玄娘大人……还活着。”
他说完,身影便如鬼魅般向后退去,眨眼间消失在夜幕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殿内,只剩下那股萦绕不散的阴冷。
“故弄玄虚。”阿芜定了定神,回到灯下,准备拆开信封。
她必须分析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报,将它纳入自己的认知体系,评估风险与机遇。
“等等。”林亦忽然开口,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从阿骨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对空间法则的天然亲和力就在疯狂预警。
那不是敌意,而是一种……同源的悲鸣。
她从床上坐起,赤着脚走到阿芜身边,目光落在那块黑色的碎玉上。
“我来。”她说。
当林亦的指尖触碰到那块黑玉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以黑玉为中心轰然爆发。
它并非冲击,而是一种扭曲和牵引。
林亦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住,眼前的世界瞬间支离破碎。
她那初窥门径的“静域”自动护主,却在这股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空间在她周围不再是平滑的整体,而是被折叠、切割成了无数个细碎的片段。
光线在这些断层中反复折射,阿芜的身影在她眼中变得扭曲而遥远。
“公主!”阿芜大惊失色,只见林亦周身的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碎裂镜面般的景象,这正是“静域”突破至“多段折射”的征兆,但此刻却是在一种完全失控的状态下被动激发!
林亦听不见阿芜的呼喊。
她的意识被拖入了一个由记忆与情感构筑的深渊。
【空间共感,激活。】
一个冰冷的、不属于任何人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下一秒,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一片猩红色的沼泽,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草药腐烂的苦涩味,以及一种名为“绝望”的气息。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躺在冰冷的祭坛上,她的身体被无数根刻着符文的骨钉钉穿,丹田被废,道基被毁。
她的面容模糊,但那双眼睛里的恨意,却清晰得如同烙印。
“……为什么……我也是‘穿越者’……为什么我的系统告诉我,只要努力,就能成为唯一的公主……”
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大衍仙朝……至高仙庭……不过是一个精致的牢笼!仙帝……不过是最高级的狱卒!”
“所谓的‘第十公主’,根本不是一个身份,而是一个……容器的候选名额!”
“三百年……我被困在这里三百年……像个活死人……”
零碎的记忆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入林亦的脑海——那是关于一个同样来自现代的灵魂,带着一个功能齐全的“系统”,坚信自己是天命之女,在南荒挣扎奋斗,最终却在“公主候选”的最后仪式上被无情废弃的全部过程。
那个女人,就是乌玄娘。
三百年前,和她一样被选中的“穿越者”,一个失败品。
而那个所谓的系统,在乌玄娘失败的那一刻,便无情地剥离,去寻找下一个“宿主”。
林亦猛地抽回手,剧烈地喘息着,脸色煞白如纸。
她脚下一个踉跄,被眼疾手快的阿芜扶住。
“公主,你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阿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她的“环境共振感应器”在刚才那一瞬间几乎要被那股庞大的负面情绪撑爆,让她也隐约窥见了一丝恐怖的真相。
林亦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拿起那封兽皮信。
这一次,信上的阴寒之气不再那么刺骨,反而透着一丝悲凉的亲切。
她颤抖着手打开信,里面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行行用血写成的、扭曲而癫狂的字迹:
“你收到了信,说明你也听见了‘始源之门’的低语。”
“你拿到了‘铜驼晶片’,说明你也成了新的‘候选人’。”
“别相信系统,别相信命运,别相信任何人。”
“我们不是天选之子,我们只是……被挑选的柴薪,用来延续这个世界苟延残喘的祭品。”
“来南荒。”
“在我彻底变成‘弃魂’之前,来看看你的前车之鉴,看看我们这些‘失败者’的坟场。”
“也看看……我们唯一的生路,究竟在何方。”
落款,是一个鲜血淋漓的“玄”字。
信纸飘落在地。
静庭宫内,死一般的寂静。
阿芜呆呆地看着那封信,又看看面无血色的林亦,她那套建立在“996”、“任务”、“打怪升级”之上的认知体系,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原来,她失联的系统不是加载失败,而是……前一个宿主已经“游戏结束”了?
原来,她们不是穿越来享受人生的主角,而是排着队,等着被送上祭坛的预备祭品?
一直以来,林亦只想躺平,而她拼命想卷。
她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却始终在同一个名为“命运”的巨大磨盘上打转。
林亦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一点点变得锐利起来。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那片无垠而黑暗的南方天际。
曾经,她对奋斗和拯救世界嗤之以鼻,觉得那是前世留下的PTSD。
但现在,当“躺平”的终点可能是被做成祭品时,那个选项,似乎就不那么诱人了。
“阿芜,”林亦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们……得去一趟南荒。”
这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一封来自未来的、血淋淋的讣告。
她们必须在自己的名字被写上去之前,找到改写结局的方法。
英文翻译内容:
好吧,让我们看看。
这一章……感觉会让人痛心疾首。
首先,我需要剖析一下简介。
好的,我们有了标题、背景设定、所有已有的角色,还有一些新面孔。
“这封信是活人写的吗?”这就是吸引人的点。
我们要深入挖掘,这只是我的偏好。
首先:信到了。
它不只是一封信;它会让人感觉不对劲。
阿骨,这个来自南荒的令人不安的信使,会把信送来。
对他的描述……那个弃魂纹身……呃。
阿芜会用她程序员的思维去弄明白这一切,剖析所有事情。
她的“环境共振感应器”可能会失控。
我几乎能感觉到紧张气氛在不断加剧。
然后,关键部分:乌玄娘的信。
这封信必须有力、真实,并且充满痛苦。
我得确保这些文字能呼应她的折磨。
像“另一个你”“落选者”“系统是个谎言”这样的短语……这些是关键。
信需要是不连贯、支离破碎的,就像在努力回忆一场噩梦。
林昭昭触碰那块黑玉,然后,砰,“空间共感”激活了。
这会是一场感官上的过载,不是吗?
那些气味、景象,还有乌玄娘的绝望感。
我们会置身于南荒,一切都要真切可感,失败的感觉要能切实体会到。
我真的得把那种感觉传达出来。
重大揭秘:乌玄娘也是个穿越者,和我们一样。
所有线索都连起来了:始源之门、铜驼晶片……这一切都和这个循环有关。
失败的含义……会让读者不寒而栗。
现在到了有趣的部分,后续影响。
阿芜的世界观被粉碎了。
她得努力接受这个真相。
对林昭昭来说,这是一层全新的责任。
我得在这个懒人的漠不关心和她同理心的真正觉醒之间找到平衡。
影响是巨大的。
结尾很关键。
我们得留下一个问题,一个两难的困境。
别再想躺平还是努力奋斗了。
选择将是他们是面对真相还是逃避它。
南荒将成为必经之地,这一章问题的答案就在它的深处。
而且它必须引起共鸣,是一个幸存者的绝望恳求。
看起来是时候开始写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