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散的宴席,的确是这样的。因为两天后,又到了白风凌离开的日子。虽然这一去,只是半年,但终究是舍不得的。
临行前在丞相府时,泠青让人将这段时间准备好的大包小包东西放在车上,本来很宽敞的马车竟被塞得满满当当。
白风凌也是无奈,一直说着用不了这么多,但泠青就是坚持要他带上。
“这些都是东皇城才有的,全都带上,怕以后惦记。”泠青这样说。
徐灵均也是说道:“你就带着吧,别罔顾了你泠夫人的一番好意。”
白风凌:“多谢泠夫人了。”
泠青:“你也莫要再见外了。你去到那里,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平时事务繁多,也不要忘了生活规律。遇到难处,多多请教,实在不行,就写信给你徐叔。记得抽时间放松放松,别累坏了身体。千万不要……”
“唉唉唉。”徐灵均连忙打断她说,“你也莫要说这么多了,这一去只是六个月,来回也才十几天,你也不要这么担心吧。”
泠青却没有理会他,转而拉着白风凌的手,嘱咐说:“到了那里,记得多写信。有空的时候,我会去看看你的。”
“好……好的。”白风凌以前怎么没见过泠青这么……啰嗦。多少像远行前母亲孩子的告别,说起来他也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以至于上车的时候,他心中那些不舍的感情更加激动起来,有些热泪盈眶。
“再见!徐叔,泠夫人!”白风凌从车里探出头朝外面大喊。
“再见!”泠青回应道,“记得千万要照顾好离安公主!”
“我靠!”白风凌听到这话才顿时想起,他还要和上官离安在内城门口汇合。这一路要和她一起,今后还要和她生活在一个府邸六个月。
想想都……不敢想。还是不要想象为好。
只是到了北门门口,两辆车与一队便装人马碰面,一同走出了城。白风凌悄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那辆和自己一样的马车,猜想到离安公主一定就在那里面。又看到旁边的一队人马,不由地紧张起来。
“嘿嘿!”突然,白风凌那辆车的窗外响起一阵阴得发邪的笑声。连忙打开一看,竟是上官振铎和韩川。
“你们两个,吓死我!”白风凌喷道。
“大惊小怪,又不是鬼。哈哈哈。”上官振铎继续取笑道。
白风凌这才打开车门,看着骑着马的两人,说:“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
韩川:“白公子就这么悄悄地走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还想不想认我们这两个兄弟?!”
“那不是,跟我小妹走也不跟小妹大哥说一声,怎么想的?!”上官振铎一别说笑,一边瞟着眼睛看着前边离安的车。
听这话白风凌也是无奈,指着这两人说:“我还真不打算正面告别,怪煽情的。”
上官振铎:“这么大个男人了还煽情,尽是那小家架子。呵呵,现在走的也不止你一个人。”
白风凌:“我知道,还有离安公主嘛。”
韩川:“不不不,我们也有大计划。”
这时,上官振铎又凑近了白风凌,小声说:“我们打算去南边走一圈。”
白风凌:“南城?”
上官振铎:“燕州。”
“是南方吗?”白风凌两眼一瞪,说:“你们去这么远,可以吗?”
上官振铎:“怎么又不可以,微服私访知道吧。我们是微服私行,带上几个打手就是勇闯天下。”
白风凌也是无语:“行吧……再见。”
韩川也朝他挥挥手,说:“再见。”
三人相视,渐渐深情。
“好了好了,别煽情了。”上官振铎又忽然打断道,“路上小心。”
“还有……保护好离安。”上官振铎拍了拍白风凌的肩膀,再塞给了他一个小包裹,“带上这个,一路顺风。”
……
北门不远处有一家馆子,楼上靠窗的那一桌,有两个人默默地注视着刚才的那一幕。
“宋柳如,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开口的是一个面容耄耋的老人,他直盯着他眼前这个年轻人,语气中似乎带着警惕。
“你莫急。”宋柳如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望着窗外,“况且,我是你的主顾,你和我说话要放尊重点。”
“你想让我放心一个背叛师门的人,简直可笑,这玄局里谁不知道,你宋柳如差点成为了欺师灭祖的千古罪人。”老人冷冷地说着。
“呵呵,彼此彼此。”宋柳如谄笑道:“你们这些人,自谕为凭个人伟力就能影响大陆发展,实际上十有八九都是庸人之辈,这才是可笑。你若是不服,在我面前又能如何呢?哈哈哈。”
看着宋柳如手上的扇子隐隐发出红光,老人恨得紧紧掐着手掌,强咬着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却又不敢再继续顶上去。
这扇子,正是宋柳如的玄器——“白玉煞”。它的可怕之处,在于无形之中抽取玄炁,直到生命枯竭。而且眼前这个宋柳如,实力不仅仅是上玄,而是在其之上。
看老头这样子,快要涨红了脸,于是宋柳如替他倒上茶,微笑着说:“你还是消消气,先谈正事,好吧。”
老人才缓了许久,消下了气,说:“你要我做什么?”
宋柳如:“帮我去北沛县做件事。”
老人:“去哪里干什么?”
宋柳如:“那位天玄使大人正要去那里。”
“天玄使,是那个白山的小子吗?”
“正是。”
“你要我跟着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这个你就莫管。”
“还是因为……你师父?”
“呵,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够做什么?”
老人冷哼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玉门关之战,只不过是白松和婆相精打细算设的局。让这几个势力被他们耍得团团转,难道这仅仅是为了一个天玄之心,为了一个玉门关吗?”
宋柳如:“这当然不是,只是他们做的这么多,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人能猜出来。”
“那既然这样,你又为了什么呢?”
宋柳如:“你只需要去到那里,找个机会试试他的实力。只是……”
“只是什么?”
“你自己的死活我就不必在乎了,反正一条背叛玄教会的狗,也别想再活命了。”
“要你管。要不是因为当年,我怎么可能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切。”说着宋柳如展开扇子,扇面上赫然写着“枫”这个大字。
看到这个,老人立马变得目瞪口呆,嘴里喃喃道:“是他让你找我的?”
“呵呵。”宋柳如笑笑,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