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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什么,太子逃了?宋徽宗破防骂街!(二合一)

    “殿下,我们已经出城,此时范琼等叛臣恐怕已经知晓……”吴革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把腰间的水壶递给赵谌。

    “我们要继续赶路,但要制定方向……”接过水壶,赵谌喝了一大口,递还给吴革。

    “西进关中!”赵谌在吴革喝水的空档,语气不容置疑。

    “走着说,先离开此处!”

    不等吴革说话,赵谌对身旁一个魁梧壮汉招招手,壮汉蹲下后,赵谌直接爬了上去。

    接下来是逃亡之路,自己只有十岁,跑起来就是累赘,让人背着是最方便的。

    之前的计划中,赵谌只告诉孙傅怎么逃出汴京,却没有告诉他之后去哪。

    至于吴革,他在汴京城一直想着的,都是怎么营救太子,对之后的逃亡之路,或许也有过打算,可从他听到“西进关中”后的反应就可以断定,明显关中他压根没考虑过。

    “殿下,臣以为关中并非好去处……”一行人边跑边说:“如今康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又有宗泽老将军跟随。”

    “我等应当投奔康王,有大军护送,殿下的安全也得以保障……”

    吴革的想法没有错。

    常理来说,这个时候确实要投奔康王赵构,有大军掩护,南下成功率更高。

    可赵谌对赵构的人品信不过。

    能当皇帝的本身就没下限,而这位历史上的“完颜构”,下限更是无底洞。

    自己投奔他,怕是不但不会得到保障,反而会成为他的护身符。毕竟对于金人来说,宋太子可比一个区区的康王要有价值的多。

    只要半道上把自己这个太子牺牲给金人,他反而更容易摆脱追兵。

    最重要的是,赵构有称帝之心的,自己跟他南下,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当然,赵谌不知道的是,赵构在逃亡路上,就秘密的称帝了。

    赵谌对还要继续劝说的吴革直言开口:“孤信不过康王!”

    什么?听到这坚定的话,吴革一愣:“殿下,您说什么?”

    “轰隆隆!”远处闷雷响动。

    “汴京陷落之时,康王就在距汴京不过四百余里的相州,全速前进五天就可赶到!”

    “若当时康王全军尽出,率军渡过黄河,向金军后方的战略要地澶渊进发,做出要切断金军退路,攻击其后勤的姿态。”

    “如此一来,围攻汴京的金军主力闻讯后必然震动,担心归路被断,从而被迫分兵回援或减缓对汴京的攻势。”

    “不仅能为汴京城内的守军减轻压力,甚至创造里应外合、击退金军的机会。”

    “此乃‘攻其必救’战术!”边说,边回忆历史上,宗泽给赵构的提议,赵谌语气冰冷:“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战术。”

    “赵构身边的宗泽老将军不可能想不到,可结果是什么?哼!”

    “相州的大军毫无所动!”

    “而且,从今天我们出逃的情况来看,汴京城内金人守军并不多,这说明了什么?”赵谌瞥了眼神情呆滞的吴革,道:

    “说明,金人完全不担心有人援救!”

    “汴京城,还有孤,被放弃了!”

    “现在,你还相信赵构吗?”说完,赵谌看向远处大雨扫来的旷野,语重心长道:

    “况且,吴革将军,皇权之争,素来残酷,你以为孤的担心仅仅是这些吗?”

    “轰!”

    吴革只觉得脑子里一声轰响。

    此刻,他才意识到,太子殿下所面临的处境,不仅是外患还有内忧!

    当然,此刻他更震惊的是,太子殿下只有十岁啊,如此年纪,竟有如此城府?

    这未免太可怕了,不过这种可怕很好。

    山河破碎,国家蒙难,国本却展现出人主之资,这大宋,还有希望!

    一时间,包括吴革在内的众将士,此刻也是信心大增,太子在,大宋就在!

    此前,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凭着一口气节,一腔热血和一颗忠心,心底是迷惘的,太上皇和官家被囚,都城被攻破。

    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愿意面对,他们也知道,这大宋,完了!

    可现在,十岁的太子,展现人主之资,给了他们无穷的希望与动力!

    我宋太子,有人主之资!

    这是在场所,包括吴革在内的所有人的心声。

    “再者说,相比于其他几处,关中有很大的优势……”接下来,赵谌又把自己为什么考虑要进入关中给吴革等人说了一遍。

    至此,吴革再无疑虑。

    夜色将近,大雨瓢泼,不仅没有让逃亡之路变得艰难,反而多了几分优势。

    吴革将十五人的队伍,分成三组。

    两人组的精锐前锋,负责探路,包括他在内的十人本队,护佑赵谌,最后经验丰富的后卫三人,负责消除队伍走过的痕迹。

    经验丰富的吴革选择避开官道,利用田间垄沟、废弃村落、丘陵树林向西偏北方前进。

    之所以向西北方前进,原因很简单。

    从汴京固子门出来,想要西进关中,就必须经过郑州和洛阳两地。

    而现在,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是郑州北面的黄河古渡口,荥泽口!

    “不过,即便是雨夜,想要躲避金人和范琼的追杀,怕是也不易……”趴在牛五宽厚的背上,赵谌心头思绪飘荡。

    范琼不是蠢货,很可能已经分析出自己从固子门离开,而孙伟等人就是掩护。

    到了那时,骑兵追赶之下,自己等人又能逃多久?而且正常人都能想到,自己等人绝对不会去走官道,而是走山野小道。

    大雨瓢泼,赵谌被裹在棉被里,漆黑的眸子明亮有神,不断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

    延福宫西侧藏书楼。

    气氛压抑的可怕,脸上有一道鞭痕的范琼,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汴京地图。

    “将……”身后一名副将就要开口,却被身旁的人拦下,摇头示意不要多嘴。

    他们知道,刚被金人将领骂了个狗血淋头并羞辱的范琼,这个时候正处于爆发的边缘,任何一句话说不好,都会瞬间点爆。

    现在最好就是保持沉默,以免殃及池鱼。

    “太学生、张伯奋残部,还有孙傅……”范琼虎目之中,眸光闪烁,大脑飞快运转,“孙傅是为了给太子出逃制造机会。”

    “太学生做出要冲击朱雀门的行为,在城内四处纵火,张伯奋残部从外城冲击朱雀门,这些都是为了误导我,吸引注意力。”

    “等我发现张迪被杀,全城搜捕的时候,太子也可以趁着城内大乱做掩护逃亡。”

    “孙伟是在固子门被抓,所以……”

    想到据手守门军卒汇报的,孙伟是突然窜出来,并且带着假太子朝着城内撤的话,范琼眸中精光爆闪,盯着地图上的固子门。

    “如此反常的行为,只能说明,他当时的目的是要掩护真正的太子撤退!”

    不过紧跟着,范琼的目光又是一沉。

    目光凝视着地图上,顺着固子门外看去:“为什么要走固子门呢?”

    “城西并非金军主力囤聚之地,巡逻和盘查力度相对较弱。且出固子门后,便是开阔地带,可迅速向西而行…向西……”

    范琼的精神高度集中,目光一寸寸的向西偏移,在途径郑州的时候,突然一顿!

    电光火石间,他目光一凝,看向关中!

    “过郑州、洛阳二地,可西进关中!”想通这一切后,范琼不由轻吸了一口气。

    “出发,去固子门!”范琼豁然转身,身后的副将:“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吴革是要带着太子去关中!”

    “而想要去关中,必须要经过郑州和洛阳,在此之前,他们绕不开荥阳渡口!”

    “吴革不是笨蛋,不会走官道,因此他们只能走乡野小道!”

    “下着雨他们逃不了太远!”

    “记住了,”说着,范琼气势骇人,声冰冷如刀:“绝对要抢在金人之前找到太子,将功赎罪!否则在金人眼中,我们就是无能。”

    “无能就意味着无用,无用就会死!”

    “咔嚓,轰隆!”

    雷声大作,大雨如瀑,范琼翻身上马,下意识的抬了抬头,心头莫名一沉。

    他心里清楚,金人留他一条狗命,给他荣华富贵,唯一的要求就是看好笼子里的鸟。

    靖康之变,暴力破门后,汴京城内的权力结构的核心真相变成了“以宋治宋”。

    金人通过这套模式,在短短几个月内,完成了数件单靠他们自己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首先就是靠着投降官员,对汴京的财富分布,了如指掌。

    有组织、高效率地将皇宫、府库、官衙、乃至民间富户的金银、绢帛、文物、典籍搜刮一空,打包运往金营。

    数量之巨,远超金人想象。

    现如今的汴京就是个空壳子!

    而若不采取这种手段,金人自己动手,会像无头苍蝇,只能抢到表面财富,且必然引发大规模抵抗和混乱,劫掠效率十不存一。

    其次,精准抓捕人口,登册!

    朝中官员按金人要求,可以精准的锁定全部的皇室成员、宗室、妃嫔、重要官员以及各行各业的数千名工匠、医师、乐师。

    反之,靠金人自己,根本认不全谁是谁,会抓错、漏抓很多人!

    之后,就是更好的维持了秩序,方便掠夺,保障在长达数月的掠夺过程中,汴京不会发生大规模民变或崩溃。

    而事实也是如此,从破城到现在,除了今日有预谋的混乱,汴京早就稳定!

    自己的军队,镇压了任何可能干扰“收割”进程的抵抗,确保了掠夺的稳定。

    若是让金人直接暴力统治,百万人口的城市会瞬间陷入无秩序状态,起义、火灾、瘟疫会同时爆发,金人得到的将是一片废墟和无数敌人,自身兵力也会被深深拖住。

    最后,就是金人的卑鄙之处了!

    他们这些叛臣,就是最好的道德盾牌。

    也是转移所有仇恨的最好工具,而金人则躲在幕后,甚至偶尔扮演“秩序守护者”,可以极大地缓冲种族矛盾。

    天下百姓的怒火会首先指向“宋奸”。

    如果金人亲自下场,每一条街巷都会成为战场,每一个宋人都会成为死敌。

    金军,也将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与伤亡。

    以宋治宋,并不是一个长期的统治方案,却是一个最优化的劫掠与毁灭工具。

    如今汴京城内的财物已劫掠一空,按照计划,今日便会将所有人员造册登记完毕,再加上官家和太上皇已经下旨让太子入青城。

    总共下来,也就四五天时间。

    之后,金人只需要废掉大宋皇帝,太子,至此宋廷覆灭,金人完成灭国。

    金人要的是,如何以最小的自身代价,兵不血刃地,用最高的效率,最安全的方式,完成对大宋的剔骨吸髓式的掠夺。

    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最后,将所有的仇恨反噬,青史骂名,全都完美地转嫁给他们这些投降派。

    而他就是那个被金人选中的,治宋的代表之一,还是最重要的那个执行者!

    自己的任务,除了镇压汴京之外,就是看好那只金丝雀,只等所有人员登记结束,就可以带着他去青城,然后完成任务。

    可现在,最珍贵的那只金丝雀跑了,这直接证明了他毫无价值,甚至是个威胁。

    甚至会让金人怀疑自己的忠诚!

    顷刻间,他会从一个“有功之臣”变成“待死囚徒”。

    现在金人愿意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但这也是最后通牒。

    如果找不到,或让金人先找到太子,那他的人头就是平息宗翰怒火的替代品。

    马蹄踏碎泥泞,范琼亲自带兵急行,冲出了固子门,朝着旷野之外而去。

    此时,汴京外城,正南门的“南薰门”之外,距离城门仅数里之遥的青城内。

    宋徽宗赵佶和宋钦宗赵桓,这狗爷俩此刻的心情也很不美妙。

    因为就在刚刚,父子二人,分别被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二人,轮流召见,并劈头盖脸大骂后,也是面色铁青。

    “啪!”赵佶此刻须发皆张,猛地将茶盏掼碎在地,目眦欲裂。

    “孽障!孽障!朕竟不知赵氏门庭,出了这等豚犬之徒!”他颤抖着指向汴京方向,声音如裂帛般凄厉:“尔祖以太庙重器托付社稷,岂容竖子弃之如敝履?”

    “百年冠裳礼乐,竟养出个临难苟免的孱头!”说着,赵佶忽又冷笑数声,指节叩着桌案铮然作响,声音嫉妒而怨愤:

    “好个聪慧皇孙,好孽障!”

    “明知君父悬首敌营,倒晓得孽障竟敢效狡兔破笼而出!莫非要另立个朝廷?学那石敬瑭做个儿皇帝,还是效刘禅乐不思蜀?”

    转身戟指赵桓,唾沫星子溅湿龙袍,怒声道:

    “看看你教出的好储君!上不能守宗庙,下不能抚黎庶。分明是沐猴而冠的鄙夫,裹着衮服也掩不住禽兽心肠!他日史笔如铁,必书其‘弃祖父如敝屣,视江山若赘疣’!”

    言辞间,仿佛已经看到赵谌登基了,再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嫉妒的发狂。

    听着老子的叱骂,赵桓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可心底此刻对赵谌也充满了怨愤不满。

    赵谌是逃了,可完颜宗翰也说了,要是找不到太子,就拿他开刀。

    “这孽障,竟丝毫不顾及骨肉之情,过于狠毒了!”赵桓心里暗暗责骂。

    “哈,哈哈……”这时,正骂街着的赵佶突然剧烈咳嗽,倚着屏风开始惨笑。

    “妙极!当真妙极!我赵家儿郎不必金虏动手,自己先把九庙神主劈了当柴烧。”

    “且让那孽畜听着,他逃得的是一时性命,逃不得万世骂名!”

    “这孽种怎么敢!”

    “他可曾想过,他弃城而逃时,金人的弯刀正架在朕的咽喉上?!”

    “莫不是要借虏人之手弑亲弑君,好教他赵谌,提前黄袍加身?!”

    “黄口小儿,稚子独夫啊!”

    “朕经营江山廿五载,便是养只狸奴,还晓得护主……”赵佶声音如鬼,凄厉异常。

    “若那豚犬真的登基,朕便是化作厉鬼也要夜夜叩他丹墀,朕要问问他,可还记得父祖在敌营衣不蔽体的模样!”

    “苍天啊,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将册宝沉入黄河,总好过教这无情无义的竖子,拿着赵家江山去换苟安之榻!”

    字里行间,全都是对赵谌即将奔向美好未来的嫉妒和诅咒,以及不平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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