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道德条款的连锁反应
陆砚之盯着手机屏幕，新加载的三条热搜还停留在第一条：某品牌违反道德条款被集体举报。他没说话，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咖啡杯沿留下一圈浅浅的印子。
顾晚舟靠在沙发上，一只脚翘着，高跟鞋晃来晃去。她看了眼热搜，又看了眼陆砚之，“这回不是我们放的料？”
“不是。”陆砚之把手机推过去，“是消费者自发举报。他们去年压榨群演的事被扒出来了，合同写日薪八百，实际只给三百，还扣押金。”
林姐站在旁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现在全网都在传你们搞黑名单，说你们要当娱乐圈判官。我刚接到三个品牌方电话，问我们是不是以后不听话就上热搜。”
“那他们可以不合作。”顾晚舟把薯片袋捏扁，随手扔进垃圾桶，“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着‘禁止剥削群演’‘数据必须真实’‘不得强制艺人陪酒’，签了又不守，怪谁？”
林姐叹气：“问题是，你们现在一句话就能让一个品牌崩盘。别人会觉得这是霸权。”
陆砚之打开电脑，调出那个品牌的广告投放记录。“三年换四个代言人，三个出事。前年A女明星偷税被查，他们解约索赔五千万；去年B男星人设翻车，他们连夜删物料；上个月C演员维权，他们反手告诽谤。”他抬头，“这不是我们制造恐慌，是他们早就烂透了。”
顾晚舟点点头，拿起笔在文件上划了一圈，“那就从今天开始，正式公示黑名单。谁踩了线，名字挂上去，合作方自己掂量。”
林姐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脸色变了：“行业年会主办方刚发通知，临时加议程——‘关于艺人合作道德标准的讨论’。”
“哦？”顾晚舟笑了，“他们急了？”
“不止。”林姐念消息，“已经有六家媒体做了专题，标题全是《顾晚舟规则》《热搜治圈》《谁在定义娱乐圈的底线》。”
陆砚之合上电脑，“走吧，去现场看看。”
---
年会前厅已经炸了锅。
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某品牌被集体举报#的热搜话题，底下不断刷新网友评论。几个制片人围在角落嘀咕，看见三人进来，声音立刻低了下去。
一名老导演迎上来，手里端着茶杯，语气冲得很：“顾小姐，拍戏归拍戏，现在搞这套是什么意思？合约写了就行，讲什么道德？”
顾晚舟没答话，转头对助理说：“把那段录音放一下。”
音响突然响起。
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不签对赌协议就不给角色，我说能不能分期还，他们说不行，必须五年内赚够八千万，不然赔三倍违约金……我现在每天拍十八个小时，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医生说我有重度抑郁……”
录音只有三十秒，放完全场安静。
老导演脸涨红了，还想开口，陆砚之上前一步，推了下眼镜。
“我们不要求所有人高尚。”他说，“但有些底线不能破。压榨新人、数据造假、用潜规则换资源——这些不是行业常态，是犯罪。如果连这点共识都没有，谈什么文化输出？谈什么艺术创作？”
没人接话。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主持人：“这是《合作方道德承诺书》模板。六条核心内容：薪酬透明、禁止对赌、杜绝潜规则、尊重创作权、公开选角流程、接受第三方监督。愿意签的，现在就可以谈合作。”
大屏同步亮起，文件逐条展示。
一位品牌总监举手：“要是不签呢？”
“那就别合作。”顾晚舟接过话，“我们不缺甲方。而且——”她顿了顿，“下次上热搜的可能就是你。”
现场嗡的一声。
林姐趁机上前，递出几份意向书。“已经有十二家制作公司和八个品牌表示愿意首批签署。你们要是有兴趣，现在就能签。”
一群人立刻围了上去。
---
主会场灯光渐暗，圆桌会议即将开始。
顾晚舟坐在主宾席最中间，腿翘着，鞋尖轻轻晃动。她手里拿着一支签字笔，在新版合同上画了个圈，然后签下名字。
陆砚之站在发言台侧，目光扫过全场。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交头接耳，更多人在刷热搜。#顾晚舟团队启动黑名单公示#已经冲上第一，#娱乐圈新生态#排在第三。
林姐坐到他旁边，小声说：“七家头部平台刚刚确认参会，说要讨论‘如何适配新规’。”
陆砚之嗯了一声，没说话。
台上主持人清了清嗓子：“接下来进入圆桌讨论环节，主题是——‘道德条款是否应成为行业准入门槛’。”
一位资深制片人站起来：“我觉得太过极端。市场自有规律，没必要搞这种一刀切。”
“那你解释一下。”顾晚舟忽然开口，“为什么去年有十七个新人签了天价对赌协议？为什么八个女演员在试镜后报警？为什么群演工资普遍不到合同一半？市场规律就是让这些人闭嘴吗？”
对方哑火。
另一人接话：“可你们凭什么主导这个标准？又不是官方机构。”
“没人逼你签。”顾晚舟懒洋洋地说，“你可以继续用假数据骗投资，可以让艺人陪酒换资源，也可以压榨群演省成本。但只要你想和我们合作——”她指了指陆砚之，“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
全场静了几秒。
接着，掌声从后排响起。
起初零星，后来越来越多。有人举起手机拍摄，有人点头附和，还有人直接站起来喊：“早该有人管了！”
陆砚之看着大屏上不断更新的热搜词条，轻轻呼出一口气。
林姐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待签约名单。她嘴角微微扬起，笔尖停在“首份黑名单公示名单”那一栏，正准备写下第一个名字。
顾晚舟转头问：“下一个是谁？”
陆砚之刚要回答，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
新的热搜词条正在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