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女性群像戏的诞生
顾晚舟把空薯片袋往垃圾桶一抛，三米外精准入筐，连姿势都没换——腿还翘着，鞋尖悠悠晃。
她没看任何人，只对着会议室那头缩着脖子的制片人说：“U盘还在。”
话音落，陆砚之已经拉开抽屉，抽出那个压在旧合同底下的金属U盘，咔一声插进主机。屏幕一闪，苏然签黑稿、转账五万、人流术后三天蹦迪的视频合集全跳了出来，时间戳清清楚楚，一个不少。
“这些要是再发一遍，”他转着手里的钢笔，语气像在讨论天气，“你们投资方那边，估计得连夜开个危机公关会，顺便查查谁泄露了内部邮件。”
制片人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搓着桌角：“可……可原剧本是签过对赌的，改题材等于违约……”
“违约？”顾晚舟终于把脚放下来，鞋跟落地，发出清脆一响，“你拿《堕胎风暴》这种标题当剧名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违反广电规定？我告诉你，这剧现在有两个结局——要么改成群像戏，要么变成行业反面教材，你自己选。”
林姐冷笑着接上：“昨天热搜第八的是‘某女星假孕骗资源’，第七的是‘女性职场困境’。你说资本想押哪个？押错了，可是要赔钱的。”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声。
陆砚之不紧不慢点开投影，一段三分钟的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一开始是地铁早高峰，挤得人脸贴玻璃，一个穿西装的女人被夹在中间，手里还攥着刚被退回的提案文件；接着切到医院值班室，女医生靠在墙边啃冷包子，手机弹出孩子发烧的消息；再往后是会议室，女主管发言到一半，男领导打断：“这个想法不错，小王你来负责执行。”小王是坐在角落的实习生。
镜头不断切换：创业失败的女CEO蹲在公司门口吃泡面，单亲妈妈一边哄娃一边剪片子，女警察在案发现场蹲了十八小时后摘下手套，露出冻裂的手背。
最后，黑屏。
一道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顾晚舟穿着利落的白衬衫配阔腿裤，走进镜头，直视前方，一字一句：
“姐演的不是苦情剧，是现实。也不是为了讨好谁，是为了让某些人闭嘴——别总说女人只能演情爱和堕胎，我们活得比你们写的精彩多了。”
屏幕定格。
剧名浮现：《她时代》。
字幕缓缓滚动：“献给所有被低估的她。”
会议室没人说话。
制片人盯着屏幕，额角渗出一层细汗。他当然看得懂——这不是普通电视剧，这是社会情绪的***。一旦上线，#女性职场困境#、#隐形劳动被忽视#、#生育绑架#这些话题全得炸，平台不敢压，观众不会忍，热搜能烧半个月。
关键是，顾晚舟站在这儿，手握证据链、顶流流量、舆论势能，背后还有陆砚之那种专门搞垮资本的狠人。
他要是现在说不，明天就能上“打压女性题材”的热搜，投资方撤资跑路都来不及。
“这……不符合商业逻辑……”他还想挣扎。
“哈。”顾晚舟笑出声，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五百万，现金到账，不占股份，不参与分红，专款专用——前期开发、编剧团队、社会调研，全归我管。导演、编剧、角色设定，我拍板。”
她把支票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像锤子砸地：“你说不符合商业逻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去年十部大男主爽剧九部扑街？为什么《她的办公室》这种纪录片播放量破八亿？为什么‘姐姐不必完美’能成年度热词？”
她歪头，晃了晃鞋：“是你不懂市场，还是你假装看不懂？”
林姐补刀：“现在退，你们只剩烂尾+撤资+口碑崩盘三件套；现在进，顶流主演+社会议题+国际传播潜力，三重保险。你要哪样？”
空气凝固了五秒。
制片人终于伸手，拿起笔。
签。
字。
落。
陆砚之关闭投影，顺手拔下U盘，在掌心轻轻一磕，收进内袋。动作干净利落，像收起一把用过的刀。
林姐立刻掏出手机：“马上联系编剧组，今晚七点线上会议，主题：《她时代》人物小传初稿方向。”
顾晚舟重新把脚搭回椅子扶手，手机刷着微博。不到十分钟，#顾晚舟打造女性宇宙#冲上热搜第三，阅读量两亿起跳。
评论区全是：
“终于有人敢拍我们每天经历的 shit 了。”
“建议直接申遗，剧名就叫《当代中国女性生存实录》。”
“求加一段‘开会时idea被抢’的真实还原，我要看凶手落网。”
还有人扒出她三年前采访说过一句话：“我不演受害者，我演规则本身。”
现在配上《她时代》的预告片，疯传。
陆砚之站在监控台前，看着舆情曲线一路飙升，指尖在键盘敲了几下，调出下一个热搜预知界面。
零点刚过，三条新词条浮现在脑海：
【某国际电影节评委涉嫌性骚扰被除名】
【女性群像剧《她时代》立项引爆行业讨论】
【陆砚之论文入选联合国文化报告】
他嘴角微扬，把第二条默默记下，关掉页面。
林姐走过来，压低声音：“法国那边有个纪录片团队想合作，说想拍‘中国女性叙事觉醒’专题，点名要采访你俩。”
顾晚舟头也不抬：“让他们先交选题大纲。顺便告诉他们，别拍成‘西方视角下的悲情东方女性’，我们不卖惨，我们只讲赢。”
“明白。”林姐记下，转身要走，又回头，“对了，香奈儿刚才来电，说想赞助剧中女主的西装系列，还问能不能让顾晚舟在戛纳穿一次定制款走红毯。”
“穿可以。”顾晚舟终于抬头，“但得印一句台词在裙摆上。”
“什么？”
“‘姐不是来走红毯的，是来改规则的。’”
林姐翻了个白眼：“你又要整活。”
“这不是整活。”陆砚之推了推眼镜，“这是品牌联名式舆论造势，属于新型文化传播战术。”
“得了吧。”林姐嘀咕，“明明就是她想穿最飒的衣服打脸全世界。”
顾晚舟懒洋洋靠回去，手机刷新了一下。
热搜第一换了。
#她时代官宣#——
配图是那段概念视频的最后一帧：她站在光里，眼神锋利，像一把出鞘的刀。
底下第一条热评：
“建议本剧直接送诺奖，名字就叫《她们不再沉默》。”
她笑了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片场灯还亮着，摄像机没关，白板上刚贴上一张A3纸，打印着：
**项目名称：《她时代》**
**类型：都市·女性群像**
**主创：顾晚舟（领衔主演/创作顾问）**
**状态：正式立项**
陆砚之站在白板前，用记号笔圈出“女性群像”四个字，加重了一笔。
林姐拿着合同副本往外走，脚步匆匆。
顾晚舟跷着二郎腿，嘴里叼着半根棒棒糖，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在数裂缝。
突然，她开口：
“下一个剧本，我要拍‘全职妈妈算不算劳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