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路基艾尔的意识被丁修这毫不留情的一甩和“滚滚滚”给噎得不轻,黑暗火花在地面上滚了两圈,暗红色的光芒都乱颤了几下。祂的意识传来一阵强烈的无语和恼怒,但此刻局势危急,祂也只能压下火气,再次质问:
“愚蠢!不借用吾之力量,你还有何方法能挽回此等绝境?垂死挣扎,只会让毁灭加速降临!”
“当然是依靠真正的光了!”丁修头也不回,目光扫过正拼尽全力牵制混沌卡蜜拉庞大身躯、却已显颓势的杰顿、泰兰特和斯菲亚母体,“还有……一点小小的羁绊。”
他对着怪兽们大吼:“伙计们!想办法拖住她!给我争取点时间!”
“芝顿!(明白!)”
“吼!(交给我们!)”
“嘶昂!(主人小心!)”
三头怪兽瞬间爆发出更凶猛的力量,杰顿的瞬移骚扰、泰兰特的蛮横冲撞、斯菲亚的屏障与同化侵蚀,不计消耗地扑向混沌卡蜜拉,硬生生将她更多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为她那庞大身躯增添了几道新的伤痕,虽然微不足道,却成功激怒了这头混沌巨兽。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丁修毫不犹豫,红黑色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头扎进了下方波涛汹涌、因能量冲击而一片浑浊的太平洋!
“你到底想做什么?!”黑暗路基艾尔的声音紧追而来,充满不解。潜入海底?去捞那个已经“灭灯”的迪迦?这有何用?
丁修一边在昏暗的海水中飞速下潜,寻找着那道坠落的光芒,一边在意识中回应,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笃定:
“牢路,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什么力量是绝对不可能被打败的吗?”
黑暗路基艾尔:“……” 祂感觉丁修又要开始说一些祂理解不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的话了。
“你不会想说是你认真战斗时的力量吧?”黑暗路基艾尔忍不住讽刺。
“啧,这么说的话,那这个世界不可能被打败的力量至少有两种了。”丁修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随即又变得认真,“不过除了本混沌至尊认真起来的力量之外,还有一个……”
他顿了顿,加速冲向海底某处隐约可见的银色光芒。
“就是生命与光芒之间,那些看似脆弱、却总能创造奇迹的羁绊之力。”
“算了算了,跟你这个满脑子只有‘永恒静止’和‘人偶手办’的家伙说这些,你肯定不明白。”丁修已经接近了目标——静静躺在海底礁石上、双目黯淡、彩色计时器一片漆黑的迪迦石像(暂时)。
他伸出双臂,将沉重的石像(迪迦)小心地托举起来,开始急速上浮。
“不过想当初,大古那小子能打败比他强得多的加坦杰厄,除了全世界的孩子们给了光,本大爷当初可也是出了一份力的!(指在模拟中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海面上空,混沌卡蜜拉已经逐渐摆脱了怪兽们的纠缠,不耐烦地挥动巨爪,将杰顿它们暂时扫开,目光重新锁定了海面,寻找着丁修和迪迦的踪迹。胜利队的战机在远处盘旋,却不敢再轻易靠近,丽娜所在的坠机点正被另一架飞燕号尝试救援,气氛绝望而凝重。
“哗啦——!”
海面破开,丁修托举着迪迦的石像冲了出来!
“大古!醒醒!”丁修的声音如同惊雷,通过意念直接轰入大古沉寂的意识深处,同时他毫不客气地将迪迦的石像举高,仿佛要将他怼到卡蜜拉面前,“这可是你的世界!你的主场!你特么忘了你还有一群等着你回去喝酒吹牛的队友吗?忘了你家里那个天天担心你加班、等着你回去结婚的未婚妻了吗?!忘了那些因为你相信光、而此刻也依然在相信着你的人们了吗?!”
“所有人都还在等着你呢!给老子起来——!!”
或许是丁修这粗暴却直击核心的“唤醒服务”起了作用,或许是沉眠在迪迦体内、属于大古那份永不放弃的意志尚未完全熄灭,又或许是冥冥中真的有什么在回应……
迪迦胸口那片漆黑的彩色计时器中心,猛地跳动起一点微弱的、却顽强无比的金色光芒!
紧接着,那光芒如同星火燎原,瞬间蔓延至迪迦全身!石化的灰色迅速褪去,银紫红的色彩重新流淌,黯淡的眼眸骤然亮起——不是以往的乳白色,而是更加璀璨、仿佛蕴含着内敛火焰的金色!
“恰——!”
迪迦,再一次站了起来!虽然胸口的计时器依旧闪烁着红灯,但那股气势,却比之前更加沉凝,更加坚定!
“迪迦!他……他又站起来了!”崛井在通讯频道里激动地大喊。
“太好了!”新城用力挥了下拳头。
丽娜被从坠毁的战机中救出,此刻正靠在救援飞机的舱门边,看着那重新屹立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嘴角却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大古……”
“不可能!!”混沌卡蜜拉的咆哮震动天地,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怒,“你应该已经死了!光已经熄灭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黑暗路基艾尔的意识也带着明显的惊异:“……竟真的……但即便如此,他不过是回光返照。能量等级差距犹如天堑,这种状态,不可能击败那样的敌人。若是你之前那种‘借光’的手段,此刻的条件……”
祂指的是丁修之前从其他奥特曼那里“借”力量的把戏。但眼下,露露耶的光之力已被卡蜜拉吸干,似乎无处可借。
丁修与重新站起的迪迦并肩而立,闻言却笑了笑。
“所以我说你不懂啊,牢路。你以为‘光’只能从石头里借,或者从别人那里‘拿’吗?”
他抬头,望向虽然阴云密布、能量紊乱,却依然广阔无垠的天空。
“这场架虽然动静大,但好在是在南太平洋没人看……不过,‘光’这东西,有时候可不只是看现场观众多少。”
黑暗路基艾尔:“……你到底在说什么?奇迹?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懂不懂什么叫‘穿越时空,竭尽全力,来到你身边’的含金量啊?”丁修语气莫名。
“……不懂。”黑暗路基艾尔诚实且迷惑。
“我就说跟你讲不清吧?”丁修耸耸肩,随即正色道,“不过,谢了,虽然没按你的法子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待会‘快递’没到,我会考虑你那馊主意的。”
黑暗路基艾尔沉默了一下,意识传来一声复杂的轻哼:“……随你。记住,若事不可为,莫要逞强。”
此时,混沌卡蜜拉已经彻底暴怒,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迪迦的再次站起,这彻底否定了她获得“永恒力量”的意义。她凝聚起全身混乱而恐怖的能量,胸口那扭曲的核心处,红蓝晶石与黑暗、怨念、以及强行吞噬的光之力混合,酝酿着一击必杀的终极破灭洪流!
“迪迦——!!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所要守护的一切,是如何在你面前彻底化为灰烬的!!连同你那可笑的‘光’一起!!”
“不,卡蜜拉。”大古的声音通过迪迦传来,平静却蕴含着抚平一切狂躁的力量,“我或许无法用力量彻底击败现在的你,但我绝不会放弃。这颗星球,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他们心中的光芒,还有……奥特曼的意义,都不允许我放弃。”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混沌卡蜜拉狰狞的外表,看到了那个被困在三千万年怨恨与扭曲爱意中的女性。
“而你也一样,卡蜜拉。你真正渴望的,或许也从来不是毁灭。你一直……也在等待着真正的‘迪迦’,不是吗?”
“住口!住口!住口!!”卡蜜拉像是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疯狂嘶吼,即将释放那毁灭的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原本被混沌能量和阴云笼罩的天空,更高处,云层之上,一点金色的光芒突兀地亮起。
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无数点!
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的阻隔,一道道温暖、纯粹、蕴含着希望与鼓励的金色光束,如同逆流的星辰雨,从天外、从宇宙的深处,跨越难以想象的距离,精准地、源源不断地灌注到迪迦的体内!
“这是……光?!”宗方瞪大了眼睛。
“从天空而来的光芒!它们在不断进入迪迦的体内!”崛井看着仪器上疯狂跳动的能量读数,声音颤抖。
“好熟悉……这景象……”新城喃喃道。
居间惠靠在机舱内,望着那漫天洒落的金色光雨,身旁,幽怜那半透明的虚影悄然浮现,带着欣慰与释然的微笑,轻声解释道:“这是来自遥远猎户座的光芒……是超古代离开地球的光之巨人们。他们曾因人类选择齐杰拉带来的虚幻梦境而失望离去,但他们的心,从未真正抛弃这颗星球和其上奋斗的生命。如今,他们听到了呼唤,感受到了绝不放弃的意志与真正的羁绊……所以,他们回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怎么会回来!”混沌卡蜜拉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崩溃,“你们不是已经放弃人类、放弃这颗地球了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帮这个背叛者——!!!”
她的终极破灭洪流终于酝酿完成,一道混杂着所有负面能量、直径足以吞没山峰的暗红黑色光束,朝着被金光包裹的迪迦轰然射出!
然而,此刻的迪迦,已经被无穷无尽的金色光芒彻底笼罩,身形在光芒中变得无比伟岸、神圣。
闪耀迪迦,降临!
面对那足以毁灭一切的破灭洪流,闪耀迪迦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无尽的光芒在他掌心汇聚,没有释放,而是形成了纯粹到极致的光之壁障。
破灭洪流轰击在光之壁上,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便被那浩瀚无垠的光芒净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消散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