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存在于规则阴影下的“存在”,又怎能容忍她只是定期降临的访客?
白茶似乎想说什么,唇瓣刚微微开启,却再次被妄临以更深的吻堵了回去,将所有未尽的话语都封缄于缠绵与窒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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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鬼鬼祟祟地拿着那把猩红剪刀,来到一处荒废的院落角落。
她蹲下身,用随手捡来的石块拼命挖着冰冷的泥土,直到挖出一个小坑,才小心翼翼地将剪刀放入,又用土掩埋。
刚用脚将松动的泥土踩实,一道压低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从她身后响起:
“莉莉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莉莉安吓得几乎跳起来,猛地回头,发现是法克,这才拍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她心有余悸地解释道:
“是白茶……她让我把这剪刀扔了。我怕被府里的人看见,非逼着我送回去不可,只好先埋起来。”
法克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片被翻动过的新土,随即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察的凝重:
“你有没有发现,送往白茶房间的那些‘红色物件’,和我们天选者房间里出现的,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
“啊?”莉莉安闻言,脸上瞬间写满了真实的惊讶与茫然,“我……我没注意……”
法克的眼神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锐利,他沉声说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
“去提醒白茶,尽量不要触碰用那些东西。这些,都是进行‘冥婚’仪式才会用到的祭品和礼器。”
莉莉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发颤:“不可能吧?可……可白茶是活生生的人啊!”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难道……白茶是被选作那位死去沈小姐的替身?不过白茶好像很厉害,房间里的东西她根本没用,连剪刀都直接让我扔了。”
说完,她还不忘压低声音吐槽,带着一丝后怕:
“你都不知道,她刚才还说她就是沈府的主人,简直疯了……”
法克听完,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
毕竟,哪个副本里白茶不说自己是主人?
但他捕捉到了更关键的信息,眼神锐利地看向莉莉安,意味深长地低语:
“原来如此……照这个逻辑,那我们真正应该效忠的,是‘小姐’,而不是老爷。”
莉莉安闻言,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睁大了眼睛,几乎语无伦次:
“法克!你……这、这不是在倒反天罡吗?!”
法克没有解释,转身离开了这里。
莉莉安看他走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跟着急冲冲的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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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岛哲二握着那朵苍白得刺眼的纸花,步履沉重地出现在院落中。
原本想要上前询问情况的天选者们,在看到他手中之物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阻挡,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
泡菜国天选者朴海美惊恐地指着那朵花,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这、这花……是怎么来的?”
长岛哲二疲惫地闭了闭眼,声音带着一丝认命的沙哑:
“和白茶的在花园待过之后……管家就会出现,送上这朵花。”
“什么?!”
巴巴羊天选者佐薇吃惊地捂住嘴,眼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被背叛的愤怒:
“那白茶为什么还要选我们?她……她到底是哪一边的?她和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你这是什么蠢话!”
灰熊国的维克坦眉头紧锁,厉声打断她,沉稳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看看我们的处境!看看这府里的规矩!我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和她不一样!她扮演的是‘小姐’,是这诡异仪式的一部分!她做的事,自然和我们求生者要做的事,截然不同!”
“诡异仪式?!”
长岛哲二眼睛猛地一亮,此前种种违和感如同碎片般瞬间拼凑起来,指向这个唯一的答案。
他急切地转向维克坦:“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这类涉及冥婚、替嫁的诡异仪式,在东亚文化圈的历史传说中尤为盛行,一个灰熊国天选者怎会如此了解?
灰熊国的维克坦警惕地扫视四周,将声音压得极低:“是钱伯斯透露的……他的身份是陈道长的徒弟,知道一些内情。”
他巧妙地隐去了自己可能通过天赋获取信息的真相。
其他天选者闻言,脸上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随即被更深的恐惧取代。
巴巴羊的佐薇声音发颤:“如果是仪式……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最终都会死?”
长灿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联想到本国恐怖片中那些穿着血红嫁衣的鬼新娘,双腿控制不住地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从牙缝里挤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
“所、所以……我们是被选来……配冥婚的?!”
这个概念对于非东亚文化背景的天选者而言,显得陌生而抽象,但他们从同伴极致的恐惧中,清晰地感知到了那刻骨的寒意。
夜色渐深,寒意随着风声渗入庭院的每个角落。
新希兰的托马斯脸色发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不会吧……”
塔莉听到“冥婚”二字,原本盘踞在心头的迷雾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裂缝,许多零碎的线索骤然串联起来。
目光落在长岛哲二手中那朵苍白如骨的纸花上,那抹刺目的白色在此刻显得格外不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警示:
“如果真是冥婚,那你今晚必须万分小心。‘那边’的东西……很可能循着这纸花的标记来找你。”
长岛哲二重重地点了下头,指节因用力握着纸花而微微泛白。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他必须立刻回去,利用所剩无几的时间做些准备。
“时间快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墙垣外,隐约传来了打更人悠长而飘忽的梆子声——亥时已至。
众天选者不敢再耽搁,怀揣着难以言说的忐忑与恐惧,如同惊弓之鸟般,迅速而沉默地散开,各自朝着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