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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陪我去看个热闹

    李道宗心中不屑儒生的同时,却也想看看,这个程处辉到底要如何收场。

    他倒要看看,这个初生牛犊,面对天下儒生的口诛笔伐,面对朝堂即将到来的巨大压力,会不会吃瘪。

    李道宗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了刨蹄子,打了个响鼻。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神情激愤,却又被亲卫凶气所慑,不敢上前的儒生。

    有点意思。

    这个程处辉,比他那个只知道抡斧子的爹,手段要狠辣多了。

    也更聪明。

    他没有直接派兵驱散,而是划下了一条线。

    一条用死亡来标示的红线。

    一刻钟。

    既给了这群儒生退却的台阶,也彰显了卢国公府不容挑衅的威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人群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黑压压的儒生们如同被分开的潮水,主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一道身影,从人群的尽头缓缓走来。

    他身穿粗麻孝衣,头戴孝冠,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缓慢。

    正是当朝国子监祭酒,大儒孔颖达。

    李道宗的眉头挑得更高了。

    孔颖达亲自下场,还穿上了孝服。

    这是要把事情彻底闹大,逼着宫里那位表态啊。

    这下,程处辉那小子怕是不好收场了。

    府内。

    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后院,声音都变了调。

    “王爷!王爷不好了!”

    “孔祭酒……孔祭酒他来了!”

    管家喘着粗气,脸上毫无血色。

    “他还穿着……穿着孝服,就站在府门口!”

    程处弼几兄弟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孔颖达亲自穿着孝服堵门,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示威,而是最严厉的控诉。

    然而,程处辉只是将手里一根面筋吃完,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走吧,丽质,陪我去看个热闹。”

    李丽质眼眸一亮,立刻凑了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夫君,你又要去‘欺负’老头子了吗?”

    她的语气里满是期待,没有半分担忧。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我就喜欢看你把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程处辉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好,带你去看戏。”

    看着儿子儿媳一副出门逛街的轻松模样,程咬金眼珠子一转。

    他悄悄地挪向了那还剩下几串烤面筋的烧烤架。

    那金黄酥脆、滋滋冒油的模样,简直是在向他招手。

    程处弼一把没拉住,急得直跺脚。

    “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四弟!那可是孔颖达!你可千万不能再动手了啊!”

    程处辉回头,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三哥。”

    “我这人,一向以理服人。”

    说完,他便牵着李丽质的手,施施然地朝着府门走去。

    只留下程处弼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愈发没底。

    以理服人?

    你刚刚才下令“格杀勿论”的啊!

    ……

    卢国公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程处辉一身常服,牵着身着华美宫装的李丽质,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有甲胄,没有护卫。

    就那么两个人,闲庭信步地走了出来。

    仿佛不是来面对千夫所指,而是来郊游踏青。

    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年轻的亲王身上。

    孔颖达浑浊的老眼中,射出两道冰冷的寒光。

    他死死盯着程处辉,声音沙哑,带着刻骨的悲愤。

    “云南王,程处辉!”

    “你可知罪!”

    这一声质问,在寂静的长街上回荡。

    程处辉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哦?”

    “不知本王,所犯何罪?”

    孔颖达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指着自己身上的孝衣。

    “你!”

    “你滥用私刑,无故斩杀我叔父!”

    “他乃衍圣公族人,一介老者,纵有薄过,何至于死!”

    “你身为大唐亲王,目无国法,残害宗亲,手段酷烈,天理难容!”

    他每说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声色俱厉,字字泣血。

    周围的儒生们也随之群情激愤,看向程处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君。

    不等程处辉开口,他身边的李丽质却先忍不住了。

    “孔祭酒此言差矣。”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悦。

    “当时黄河大堤危在旦夕,随时可能决口,是那位老人家自己带人阻拦在前,延误治水。”

    “我夫君为救万民于水火,行霹雳手段,何错之有?”

    李丽质身为公主,金枝玉叶,此刻却毫不畏惧地站出来为丈夫辩驳。

    孔颖达脸色一沉,根本不看李丽质。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妇人之见。

    “长乐公主殿下。”

    他的语气生硬。

    “此乃国事,事关朝廷法度,非后宅妇人可以议论。”

    “还请殿下退后,老夫今日,只与云南王论法!”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完全没给李丽质这个公主留半点情面。

    李丽质气得小脸通红,正要发作,却被程处辉轻轻按住了手。

    程处辉上前一步,将妻子护在身后。

    “孔祭酒说得对。”

    “这是国事。”

    他直视着孔颖达,缓缓开口。

    “人,是本王杀的。”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承认得如此干脆,没有丝毫辩解。

    孔颖达也是一愣,随即怒火更盛。

    “好!好一个程处辉!你终于承认了!”

    “既然承认,你便该当伏法,以慰我叔父在天之灵,以正国法!”

    程处辉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怒吼,只是继续用那平淡无波的语调说道。

    “而且,本王可以明确地告诉你。”

    “若是再有一次,本王还是会杀。”

    “疯了!”

    “他简直是疯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

    当着儒林领袖的面,当着天下儒生的面,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已经不是狂妄,而是对整个儒家,对天下礼法的公然挑衅!

    孔颖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程处辉的手都在哆嗦。

    “你……你……”

    他“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程处辉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声音陡然转冷。

    “孔祭酒,你口口声声说本王残害老者。”

    “本王倒想问问你。”

    “倚老卖老,就不是错了?”

    “年长德劭,就可以罔顾国法,草菅人命了?”

    “你只看到他是个老人,是你的叔父,是衍圣公的族人。”

    “你可曾想过,他阻拦的,是关系到黄河下游百万百姓身家性命的治水大计!”

    程处辉的声音越来越响,气势一步步攀升,压得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他那轻轻一拦,若是大堤晚一刻合龙,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良田沦为泽国吗?”

    “你告诉我!”

    程处辉猛地向前一步,目光如刀,直刺孔颖达的内心。

    “在你孔祭酒眼中!”

    “究竟是你叔父那一条命金贵,还是黄河下游那百万百姓的命,更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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